《第一村干部》执笔的闲云生

11、暴雨

　　张译定晴一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色的，刚刚还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现在早已一大片乌云直压下去，山上的风刮得也是越来越大了。张译回头看着帐篷，帐篷被钉在地上，但是照这样，帐篷说不定会被吹走。

　　张译说：“风太大了，我们赶紧把帐篷收起来吧!”

　　四人把帐篷合力收起来，张译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包里抓起包就背上。

　　就是这时候，顷刻间大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四人把帐篷抬起来躲在下面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雨。

　　唐婉娴撑着帐篷，风刮着她的头发，形象全无，大声喊道：“现在怎么办!”

　　盛远之皱着眉头，黑色衬衫袖子早就已经被打湿成一片了。盛远之想，这雨这么大，难道没有看到气象台的天气预警吗？

　　孙盛喊：“我看到那边有个庙啦!我们快过去!”

　　随着孙盛的喊话，众人才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庙。私人顶着大风夹暴雨冲到庙里，这时候帐篷已经被风刮到外面了。

　　四人进了庙，开始狼狈地同时掏出手机，偏偏无巧不成书，丫的，这时候没信号。张译气愤地想，举着手机想找信号。其他三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盛远之把手机放下，揣进裤兜里，抱着手靠在墙壁边。

　　孙盛骂了一句，坐在地上烧香时跪着的垫子上。庙里比较大，靠墙旁边还有一处桌椅，张译坐在长凳上，看着外面的局势。

　　雨大的如洪水一般倾泻而来，外面早已黄土飞扬看不清远处什么状况了。甚至有几棵树早就已经倒下了。张译还看到不远处的坍塌，好好的路成块成块地往下塌，石头块飞了出去。估计这又是多少年一见的暴雨。张译心想，天上的哪里神仙在渡劫啊，这么大的阵仗，恐怕下面村子也是一片狼藉吧。

　　唐婉娴坐在长凳上，随手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就喝了起来。张译问：“你这水哪儿来的？”

　　唐婉娴指了指桌底下。

　　张译弯腰看到桌子底下有几箱矿泉水，估计是以前村民来的时候放这儿的。张译拿出三瓶，问他们要不要。孙盛摇了摇头，盛远之接过水说了句谢谢。

　　大家对这种天气很无可奈何，本来指望着村民能够上去找他们，偏偏雨势太大，路被雨这么一下估计早就烂完了。这时候他们能不能够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张译看着手机，手机一直显示着没有信号，心烦地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几个人都是同样的心情沉重，都没有什么心情说话。看着外面的雨下的，又看了看里面。

　　唐婉娴为了打破沉重的寂静，开始了没话找话。“诶，你们看，那上面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孙盛头也不抬地接话：“土地公。”

　　“你怎么知道？”

　　孙盛回答：“矮小的，白发，拐杖，老头。这些配置放在一起不就是土地公吗？还有你看看，上面还插着烟呢。”

　　唐婉娴走过去看了看，皱起眉头说：“这谁啊这么不道德，吸完烟还插到里面，真是。”

　　孙盛解释：“不，这只是另外供奉土地公的做法。我们老家那边就有人说土地公会吸烟。大概，那个人只是在供奉土地公而已。”

　　张译也前去看。供台上放了几个有点发霉的橘子，一些带着包装的食品上面也落下了烟灰，旁边几处都摆着用小酒杯装着不知道什么液体。看烟火，应该是有人要到这里上香。台上面还放着打火机和几根蜡烛以及一大把香。

　　张译无聊地坐在垫子上，与孙盛背靠背，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会不会今天晚上都不会停？”张译看了一眼手机，说：“这才刚十二点。”然而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盛远之看着外面的雨，说：“不清楚，现在我们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路大概也被堵上了，只能等雨停了。”

　　唐婉娴说：“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我们不如来轮流讲故事吧。”

　　大家看着唐婉娴，有心无力啊。

　　盛远之走了过来，说：“那我们，坐在凳子上？”

　　张译和孙盛站了起来，一同坐在凳子上。四个人四张长凳，围着方桌，点了根蜡烛正要开始，孙盛说：“不行啊，外面太吵了。”

　　唐婉娴指着门：“有门，你快去把门关上。”

　　等到孙盛把两扇门吱吱呀呀地关上，外面的大雨声立马隔绝在外，里面听得到一点声音了，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弱小的烛光。

　　山上，古庙，烛光。此情此景，颇有一些穿越时光，到了一处古庙，里面住着一个穷书生，在等着外面的孤魂野鬼。

　　几个人好像为了衬托这气氛，同时默契地没拿出手机当光源。可能大概也只是单纯地为了省电吧。

　　唐婉娴说：“就从我开始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几个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从前啊，在我小时候的老家，也是在山上。我以前不是上海本地人，还没迁户口的时候就一直在深圳那边读小学。过年回老家山上，那一晚，我刚到山上，家里人就说停电了。我家里人都很郁闷，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院里传来几声狗叫声，我很好奇，就跟过去看。”

　　听到这里，孙盛忍不住打断：“嘿，别说你小时候不关胆大还好奇啊。”

　　唐婉娴继续说：“等我过去一看，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我看到了几只狗都死在我家后院旁边，电缆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断了，几只狗就莫名奇妙地死在我家电闸下面。后来家里人来人一看，都说是狗咬断的，才停电。可能大家都觉得不太吉利，于是赶紧趁着没人发现给埋了。第二天修好了电闸，我出门去玩，河对面就出现了有几只大狗，特别凶。我吓得赶紧跑回家。但是等我到家的时候，看到我家电闸下面，站着几只小狗，跟那群死去的大狗长得特别像。连续几天，我们山里的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我们才决定从山里搬下去。”

　　故事说完了。张译咽了咽口水。按道理，就这种故事，连灵异都不能算上，偏偏讲的地点在这里，张译还真感觉有几声狗叫声在耳旁。

　　孙盛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唐同志，你可是入了党籍的，怎么思想觉悟那么低？这宣传的是什么思想啊？封建迷信思想!”

　　唐婉娴怒道：“我就随口说一个我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我没瞎宣传什么吧？再说了，你脑补什么呢你？”

　　孙盛咳了咳，说：“轮到我了。嗯，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就说一些我看过的故事吧。”

　　张译连忙道：“停，鬼故事除外。”

　　“你怕？嘿，我就要讲。”孙盛贱兮兮地笑着，开始了他的故事。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小明在家里做作业，做到十一点多，他姐姐来敲他的门。小明打开门，他姐姐给他摆上水果吃的，说‘小明啊，不要太累了’，小明吃过水果后，他姐姐笑了笑就出门去了。之后，他收到了一条信息，他妈妈发来的。信息上说：快来市医院，你姐姐出车祸不行了。”

　　张译看着孙盛，孙盛好像在等着张译说一些话，张译尴尬地开口：“我，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

　　孙盛问：“你听没听懂？他姐姐死了。”

　　张译点点头，说：“我知道啊，后来小明也发现他妈也早就死了。全家就他一个。”

　　孙盛挠挠头，尴尬地看着张译，随后喝了一口水。

　　盛远之看着前面三个人，之后不确定地说：“该，我了？”

　　唐婉娴点头。

　　盛远之笑笑，说：“我不太会讲故事。这样吧，换一个行吗？”

　　唐婉娴想了想，孙盛在旁边建议：“要不真心话大冒险？讲故事太没趣了？”

　　唐婉娴：“真心话什么的早就过时了，那，行吧，就这个吧。我来说规则，从你开始，没人问一句。我先问，你觉得我们三个人当中哪个人表现得好？”

　　盛远之想都没想：“都好。”

　　唐婉娴不服：“不，只能说一个。”

　　盛远之笑笑：“你又没问最好。”

　　唐婉娴懊恼地拍拍头。孙盛立马问：“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唐婉娴一听，立马抬起头看着盛远之。

　　盛远之想了想，如实地说：“我不太清楚，不过，看感觉吧，感觉到了就成了。”

　　轮到张译了，张译立马问：“组长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一出来，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张译，张译想了想，这话问的不太好，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有哪些优点哪些缺点？”

　　盛远之手轻轻敲着桌子，说：“这问题，我是要留到工作总结的时候每个人都说一遍的，你确定问这个？”

　　那太亏了，当然不行。张译立马摇摇头，说：“那我换一个，组长，你觉得我乖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的本意其实是想问他表现如何，这话问的，比上一个问题还要，不好。唐婉娴和孙盛都在心里想着一些不可直说的事。

　　偏偏盛远之还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