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紫藤花》月耀如一

15、第 15 章

　　趴在温暖的人背上还真容易犯困，尤其杏寿郎的体能强过常人许多倍，可以背着我好久都不累，但可惜路就那么点长，走到头我就得下来——总不能跟他撒娇撒到主公面前去。

　　“半夜打扰很抱歉，不过没想到主公你会半夜接待我。”我最意外的就是这一点，还以为主公那么病弱的家伙应该会注重养生，没想到他居然舍得半夜爬起来、穿戴得齐齐整整的接待我。

　　“没关系，我很高兴紫藤小姐愿意来见我。”主公淡然的笑了笑，完全不像一个被人打扰了清梦的病人。“月色挺美的，偶尔这样醒来也不错。”

　　可真是个体贴的人啊。

　　“我有一个请求，必须求助于主公你——当然这也是为了鬼杀队，不全是我的私心。”我以最规矩的方式向他行了个大礼，希望他一定要答应我，这样我才能保证至少杏寿郎不会死去。

　　“您请说。”

　　“西出大海，月落之处，是我母亲大人长眠的大海，当时我母亲大人的佩刀就沉在了那片海域之中。我希望鬼杀队能组织擅长潜水的队士出海，帮我把母亲大人的佩刀找回来，之后这把刀就属于鬼杀队了。”

　　我倒不介意鬼杀队哪一个人来拿，反正我母亲大人的佩刀是把鬼刀，它有自己的脾气而且会认主。目前的鬼杀队说不定都没人能有资格驾驭那把鬼刀，只有杏寿郎的剑术数一数二、又是鬼刀最喜欢的炎系，他还有些希望。

　　“您是想将令堂的遗物赠送给我的孩子们吗？”

　　“是的。那把刀是以我母亲大人自己的血肉为引铸成的，刀下恶鬼不下百只，早已因为染透鬼血而成为了一把鬼刀，甚至最后母亲大人还是被它斩首的，沾上我母亲大人的本人血之后它就更了不得了。如果鬼杀队面对的强敌的确是我兄长大人的话，那么那把鬼刀将是唯一能有效克制兄长大人的武器。”

　　我们兄妹两只鬼，从来就没怕过其他鬼的弱点，我被日轮刀斩头都没死，比我还强的兄长大人更没有被日轮刀杀死的可能性。而鬼杀队如果排除日轮刀，他们就只剩下血肉之躯了，如何跟一只不怕太阳的鬼战斗？

　　我兄长大人就是只守不攻都能等到鬼杀队全员力竭而亡的时候。

　　“明白了，非常感谢紫藤小姐的体谅。”主公微笑了起来。“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鬼杀队真的杀死了您兄长大人，紫藤小姐真的能冷静接受吗？”

　　“我不知道。”

　　我跟兄长算不上多有感情，毕竟还是人类的时候我们并无瓜葛，而变成鬼以后我们作为兄弟姐妹相处的日子也不是很多。

　　“紫藤，能说说兄长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杏寿郎忽然问道。

　　其实应该问是怎么样一只鬼的，兄长并不是人类，但我随即想起来他想问的恐怕也不是兄长大人的能力之类。

　　“五百年小鬼头。”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我认真的。

　　“五百年……小鬼头？”

　　“我们变成鬼之后都是不会变老的，从心智到身体，就像我现在，即使已经度过了不下四百年的光阴，我仍然会忍不住干些小姑娘才会做的事。”说起这个我还有点心虚的偷偷瞧了杏寿郎一眼，还好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而兄长大人，他变成鬼的时候只有八岁。”

　　我能清晰的听见杏寿郎和主公呆住的声音，那种心跳都漏拍的感觉。

　　“我的兄长大人原姓五十岚，变成鬼之后随母亲大人改姓，更名不知火岚。即使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仍然无法描述兄长大人到底是什么性格、又究竟想要什么，他可以先蛊惑一个家庭的父亲杀死母亲，再蛊惑女儿谋杀父亲，等到这家人只剩最后一个的时候又诱导其自杀，他谓之‘平衡’。”

　　所以我会说过，当我兄长大人偿还了他的罪业之后我会很乐意加入人类的阵营——就算他确实于我有恩、我无法对他下手，我也不承认兄长大人是应该存在于世上的鬼。

　　“这样嘛，那果然是无法和谈的。”其实主公早就知道不可能和谈，他这么说八成也就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

　　“兄长帮我仇杀了我最恨但无法下手的一家人，又在星野兄妹的事情上保住了我、我才没真的死亡。因此，虽然我知道兄长大人是个什么恶鬼，也无法帮忙，我能做的最大限度就是送出我母亲大人的遗物，祝诸君武运昌隆。”

　　“明白了，我会安排我的孩子们去做的，万分感谢紫藤小姐的开明。”

　　“也祝您身体健康。”我和主公详细描述了一下鬼刀所在的那片海洋后互相行礼道别，天色已经都是深蓝色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亮的感觉。

　　“杏寿郎杏寿郎，我是不是还有一段小紫故事的详细没告诉你。”我跟着杏寿郎回到炼狱家的时候已经天都亮了，看见日出我完全都没了困意。“关于我和小紫为什么会被烧死那段？”

　　“嗯，是没说。”杏寿郎随口应了声，好像不是非常有兴趣。“不过已经没什么了吧？”

　　“不，这其中我略过了我哥哥们的故事始末。”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是不会想说的；但如果是杏寿郎，我不想隐瞒任何，即使那是让我到现在都难过的伤。

　　“我并没有得罪客人，我有血鬼术，对付那些人只要让他们自己做梦去就可以了。之所以他们会发现我是鬼，得益于我的哥哥春一。”我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很明显杏寿郎都愣神了。

　　“你的哥哥？他抛弃你和你弟弟以后还活着吗？”

　　“对，活了好一段时间，甚至还娶了我二哥夏之助的恋人，曲解了夏之助当时的行为——事实上夏之助喊出我们的藏身之地并逃跑，那只鬼反而是追他去了，夏之助虽然是个混混流氓但保护了我们；而春一，平时最沉稳的长男却偏偏背叛了我们。”

　　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反转，我也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夏之助是个混蛋，直到兄长忽然恶戏的找到了春一和夏之助兄弟两个。

　　“如果生在同一个时代，我绝不能原谅春一这种哥哥。”杏寿郎深深的皱起了眉，很显然他也是做长子、做大哥的人，看不顺眼春一是理所当然的。

　　“嗯，现在想起来，我也还是想盛装去春一全家的坟头跳舞，即使曾经是亲生哥哥我也足够恨他。不是他的话小紫不会死……不过后续的事情，和小紫没什么关系了，接下来的问题在于——夏之助作为鬼复活了。”

　　“夏之助仇杀了春一全家吗？”杏寿郎忽然一顿，神情更加的严肃了。

　　“试问谁能接受自己被践踏侮辱呢？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当初夏之助是保护我们而不是胆小背弃我们，但是夏之助的恋人被春一欺骗、跟着一起唾弃夏之助的为人，结局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我叹了口气，伸手去抓杏寿郎的手掌，摸到了他粗糙的皮肤和炙热的温度才算是安心了许多。

　　“后来夏之助彻底疯了，但求一死，但是居然晒到了太阳都没死。兄长大人出手给他了解脱，然而把死了多年的夏之助变成鬼的……就是不知火岚。”

　　是的，兄长大人就是这种恶劣的脾气。

　　“紫藤不用担心。”杏寿郎抓紧了我的手，尝试安慰我的恐惧。“无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竭尽全力，不让他恶劣的脾气影响到你。”

　　我没能说什么，并不是有诺言就能保证安稳，人类做不到很多事。

　　没给我感慨的机会，杏寿郎的鎹鸦忽然飞了回来，呱呱叫着跟他说有任务，必须前往西方的大海。

　　“是必须我出手的任务吗？”杏寿郎头一次没有爽快的听到指令就动身，我很清楚是因为我在的缘故，他既不打算带上我一起去，又必须得给我做担保不能扔下我独自。

　　“杏寿郎必须去，和其他柱一起！杏寿郎必须去！”

　　和其他柱一起这可就更不容小觑了。

　　“主公办事可真是效率，不会就是我刚说过的，去找那把鬼刀的任务吧？”我笑了笑，既然杏寿郎为难那就我自己来选。“那么我母亲大人的长眠之所，扫墓必须得有我才符合规矩——带我去！”

　　“紫藤，你没必要战斗，有可能受伤又要沉睡的。”

　　“人类就不会受伤不会睡觉了吗？”我故意用胡搅蛮缠的口吻问他道。“杏寿郎觉得我这种不死不灭的鬼，还不如人类受得起伤吗？太伤人了，你这样欺负我那我要吃人了，我把你吃了吧。”

　　“紫藤，别耍这种小脾气了，我知道你目前只能中立……”果然我一开始胡搅蛮缠杏寿郎就毫无办法，只能微微皱着眉头试图和我讲道理。

　　但我怎么可能和他讲道理？说了我要吃人了，我直接扑向他，双手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了地板上。就算他再怎么高手，我好歹也是鬼。

　　“都说了我要吃人了，让我看看从哪开始吃？从你的嘴唇开始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