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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妈妈 ...

  •   妈妈……

      看着两个男孩儿揣着包子匆匆离去,黑月却沉默了。
      “黑月,怎么了?”天狼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儿熟悉罢了。”黑月道。

      事实上,在听到男孩儿说出这两个字以后,黑月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人。在外辛苦劳作一整天以后,给她带回了两个茴香的包子。黑月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茴香包子了。
      幼年的黑月规规矩矩地坐在她的腿上,一手拿一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时不时掰下一块,喂到那个人的嘴里……

      后来,宗门下山招收弟子,将黑月选中、带走了。然后,就是阴阳永隔。

      现如今,有着分神九层修为的黑月,早已经也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的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所谓的大道无情,就是这样了。在走上成仙大道的那一刻开始,凡世间的情谊就都成了回忆。毕竟凡人的生命不过数十载,对于像黑月这样的修士来讲,可能闭关一次都不止这点儿时间。
      一时间,她的心中五味陈杂。

      天狼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本来就是一把剑,从来就没有过妈妈。要说感情,她也只对黑月一个人有。
      “黑月,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啊。”天狼道。
      “怎么了?”黑月道。
      “这两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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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废弃的大杂院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烙菜盒子。十几个小孩将她团团围住,把手指放在嘴里,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位神灵。
      除了小孩子以外,院子里还有许多的小猫小狗。虽然身上都很脏,但精神都还不错,都兴致勃勃地等着开饭。

      “孩子们,可以吃饭了!”过了一会儿,女人出声道。
      孩子们齐声欢呼起来。有的去端盘子,有的拿碗筷,还有的回到房间里把桌椅板凳搬了出来。女人将菜盒子从锅里取出来,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然后装了盘。让孩子们端到桌子上去,再分到每一个孩子的碗里。
      孩子们很快就吃开了。虽然菜盒子都是韭菜、粉条馅的,没有肉。但他们每人都吃得非常香。

      “小宝和小贝(作者取名废)去哪儿了?”女人清点了一下吃饭的孩子们,问道。
      “他们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一个女孩儿道,“大概是去外面玩儿了吧。”
      “出去玩儿也不能连吃饭都忘了吧,”女人道,“你们继续吃,我出去找人。”

      “妈妈!”
      这时候,两个男孩儿一前一后地跑进了院门。跑在前面的那一个,手里举着一个肉包子。
      “你们两个怎么玩儿到现在才回来?”女人不爽道,“赶紧洗手吃饭,一会儿大家都吃光了,看你们怎么办。”
      “妈妈,你别生气。你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小宝连忙道。说着,他将手里的包子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这是一个好心的大姐姐给的灌汤包,可香了。”小贝道,“哥哥怕包子凉了,特意揣在怀里带回来的。妈妈,你快吃吧。”
      这只是街边随处可见的灌汤包,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但对于这些刚刚能够解决温饱的孩子来说,像这样的美味,绝对能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女人看着包子,微微一愣。
      少顷,她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小宝手里的包子,道:“好孩子,快去吃饭吧。下次不要玩儿太晚,早点儿回来。”
      “好的,妈妈!”
      两个孩子去井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然后回到了餐桌旁。夹起菜盒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女人却拿着包子回了房间。

      一个面黄肌瘦、头发稀黄的小姑娘正躺在床上。
      “小丫,你醒了?”女人道,“这是你小宝哥哥和小贝哥哥带回来的灌汤包,可香了,快吃了吧。”
      “妈妈,我不喜欢吃肉,你吃吧。”小姑娘道,“我吃韭菜盒子就好了,妈妈做的韭菜盒子比肉好吃。”说着,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了床头的一个韭菜盒子。她的嘴唇和下巴都翻了皮,手脚指甲也因严重瘀血变得乌黑,显然经受过很大的痛苦。
      “傻孩子,你现在正需要营养呢。”女人道,“妈妈身强力壮的,吃什么肉包子啊?听话,快吃!”
      说着,她将包子掰开,喂到了女孩儿嘴边。
      “妈妈……”小姑娘尝了一口汤,顿时泪如泉涌,“谢谢你,妈妈。等我身体养好了,我出去做学徒,赚钱给你买肉吃。”
      “瞎说,做什么学徒啊?”女人道,“等你身体养好了,就跟着姐姐、哥哥们好好地读书识字。”
      学徒可不是什么好做的活,徒弟如果什么活没干好,比如刨子推不平、拉锯跑了线、砍斧过了头,脾气坏的老师常常劈脸给徒弟一巴掌。有的门生贴上就写着,老师失手打伤了徒弟,出事不许计较。
      小丫的身体这么瘦弱,哪里经得住老师打?

      说话间,院子里的孩子们已经吃完了饭。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将剩菜剩饭收集了起来,喂给院子里的小猫小狗们。
      女人从房间里出来时,孩子们已经在洗碗了。看见她出来,有几个孩子将特意留出来的菜盒子拿了过来:“妈妈,你快吃吧。”
      “能吃饱吗?”女人接过菜盒子,摸着孩子的头,问道。
      “放心吧,妈妈。我吃得好饱!”孩子道,“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盒子。”

      女人看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
      孩子们都很懂事,也不挑食。可是他们都还在长身体,哪里能一直这么萝卜青菜地吃下去?
      看来,她又要想点儿办法了。

      “妈妈,”小宝跑了过来,“院门口有一根金条”
      “什么?”女子的思路被打断。
      “就是这个,还有一张纸条。”小宝径直跑到了女子面前,将金条和纸条都交给了女子。

      纸条上只写了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一番心意,给孩子们买些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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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楼的包间里

      “天狼,这次你的感觉可出错了。”黑月打趣儿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坏人呢。”
      孩子们对她那发自内心的爱戴,就是最好的证明。别的可以伪装,孩子们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是伪装的。
      “好了好了,我不就错了这么一回吗?”天狼道,“但是很奇怪啊,为什么那两个孩子身上会有阴气呢?”虽然只有一丝,但天狼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个……”黑月也迟疑了,“我也想不明白呢。看他们那气色,也不像是被鬼魂作祟了啊。”

      “二位客官,菜来了!”这时候,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了,“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开水白菜、佛跳墙,还有清汤燕菜、清蒸刀鱼。真人您看,还满意吗?”
      “菜看起来倒是不错,”黑月道,“我就是很怀疑够不够吃。”毕竟她可是有一个差点儿和饕餮结拜的大胃王老婆。
      “您可以再加菜嘛!”小二道。

      “行吧,你拿着这个,先下去。”黑月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一会儿如果要加菜,都从这个里面扣。有剩下的,就是你的小费。”
      “谢谢真人!”小二高兴坏了。刚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道:“刚才听两位真人提到鬼魂,是为了长生村(虚构)的事情来的吗?”

      “长生村?”黑月看向了他,“那是什么?”
      “真人还不知道吗?长生村,就在这珞城外头的山上。时不时往城里卖一些山货,经常都有走动。前些日子一直有传言,说那山上闹鬼了。好像是一家几口人突然死在了家里,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现在城里收山货的都不上长生村了,宁愿多花点儿路费,去别的地方进货。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嘛。”

      小二离开以后,天狼问黑月:“怎样,要不要去看看?”如果真的除掉了一个害人的恶鬼,也算是功德一件。
      墨北帝国被如墨的帝王之气庇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造次。如今离开了墨北帝国的国境,倒是马上就有了积攒功德的机会了。
      “去,当然去。小二不是也说了吗,长生村就在珞城外头,飞不了多久就到了。”黑月给天狼夹了一筷子白菜,道,“先吃饭吧,也不差这点儿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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