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二二章 ...
-
“不带人生攻击的。”
贺准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怀疑记忆出问题,不想查了?”
这几天过得太紧绷,忙起来也是神经高度集中,让楼云忱险些忘记那天忽悠贺准说过的话。
他揉揉鼻子:“哦,查。”
在联邦时候,他没少去医院,结果差强人意。
医院设备不会有问题,报告显示他身体健康,各项指标在线。
美中不足的是他失眠带来的偶有精神不振。
这也不难解决,医生开的药治不了失眠,能治精神不振。
楼云忱都做好这次检查也无功而返的准备,在等脑部检测报告时候还漫不经心和权淼谈贺准。
当他看见贺准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报告,看了不到一分钟,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察觉出不对。
贺准在他开口前,先将报告递过来。
楼云忱本来很放松,这一来他少有生出几分紧张:“你这表情很难让我不多想,该不会我脑袋里面还装着别的东西,抵挡一切外来探视?”
贺准脸色更不好看了:“你在联邦的体检报告还有吗?”
这是怎么了?
楼云忱狐疑,低头看报告内容,这一看他也脸色发白,苦笑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长了张乌鸦嘴。”
报告显示他大脑里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磁片,现时代医疗设备探查不出来。
这家医院能查出来是因为他们的设备是最先进的,是帝国乃至全银河系最好的。
贺准对他的脑子比他自己还要上心。
“这磁片不会就是封印我记忆的东西吧?”他想了想说。
看过检查报告的贺准更安静了,安静不是发呆,他更像是在想事情。
医院墙壁素白,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离他们不到一步远的地方。
温暖光明那么近,可又是那么远。
贺准抽走他手里的报告:“先去看医生怎么说。”
楼云忱点头,心里希望这是先进设备调试不足落下的毛病,否则他要怎么想联邦所谓最权威的军区医院呢?
主治医生是个保养得当的老年人,总是笑眯眯的。
虽然第一眼就认出两人,但没有过多废话,越看报告表情越严峻。
放下报告,第一句话便是:“你部分记忆被磁片封存了。”
楼云忱眼眸微微睁大,镇静道:“那是不是我把磁片取出来,记忆就恢复了?”
医生摇头:“取不出来。”
“为什么?”楼云忱不明白,“现在手术手法这么精进也办不到吗?”
医生重重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像车祸那样普通的脑袋进碎片,很轻松能做到。你这情况不一样,你仔细看这里,磁片边缘还有几根血管,这东西很像是一出生就在你脑子里,不是后天放进去的。”
楼云忱眼神流露出震惊。
站在他身后的贺准闭闭眼,将心底不断上涌的痛苦悲欢压下。
“根据报告来看,这东西具有很强的修复性。就是说你受到伤害,它会顺着你的本意将你无法承受的痛苦回忆藏起来,编造出一套合理记忆。这个东西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会在你身上看见。”医生叹为观止,这对穷其一生研究神奇脑部的医者而言,是一项非常具有吸引力的项目。
原来他自以为的记忆没问题是这么来的。
“有其他解决办法吗?”这是贺准问的。
医生一脸惋惜:“暂时没有,我可以帮你留意,有发现随时告诉你。当然,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找权威专家。”
“不用了。”楼云忱不想节外生枝,拿过纸笔写下联系方式,郑重道,“谢谢您。”
医生收好纸条:“我该做的。”
说完这重要的,又说起他失眠的事。
以往裴医生总说他失眠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的,是他脑海总冒出些有的没的画面,扰得他没法睡。
今天终于知道那东西怎么回事了。
楼云忱莫名松了口气,而对他失眠,医生建议是多尝试睡觉方式和地方,也许会有惊喜。
说到这的时候,医生刻意看贺准,这暗示都快成明示了。
楼云忱看破不说破,拿着报告跟贺准一起向医生道别,打道回府。
两人回到家里面,贺准接了几通电话,对他说:“收拾行李,明天出发去爱昵岛。”
楼云忱趴在沙发上,目光随着他动:“合作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可以合作。”贺准顺着墙走,手里拿着白色小圆盘,还不忘和他谈条件,“合作第一条,信息共享;第二条,不在背后捅刀子;第三条,对外保密。”
楼云忱不知道是什么让贺准答应合作。
但合作对他有利无害,他一口答应:“成交。”
“联邦那边有和乔伊斯相关的消息吗?”贺准放下圆盘,拉过椅子站上去,伸长手顺着天花板边缘暖黄小灯后面摸出个小东西。
楼云忱翻看权淼整理过的资料,向上瞥一眼他手里的mini监听器:“查到乔伊斯进出联邦用的假身份,似乎和亘岁关系不错,在Follow餐厅出现过几次。”
贺准捏碎监听器,看他的眼神有那么些一言难尽的意思。
楼云忱探究看回去:“你对我似乎有误解。”
“什么?”贺准问。
“你是不是因为澹台云游说我是亘岁念念不忘,到今天还在怀疑那是我?”
“你想证明自己不是?”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都知道Follow餐厅火遍国内外时,我正忙着和你打架,哪来分.身术今天在这,明天在那?我就算有心也无力。”
“楼云忱,我相信证据,不听诡辩。”
“你想要什么证据?我在战事时候的行军记录视频都在军部,想看我可以向总统申请。”
“不用了。”贺准说,有些东西是与不是在他这里不重要。
楼云忱纳闷了:“是你要我拿出证据,现在我要证明给你看,你又不要了。贺准,你浑身长刺啊。”
“我想看的不是那个。”贺准回答。
“那是什么?”楼云忱接话问。
贺准从椅子上面下来,身姿挺拔的男人往那一站,不言不语自成一幅画。
楼云忱有瞬间恍惚,年少青涩的贺准又出现在眼前,那时他后面也是白墙,即便人冷冷的,眼神却很温柔。
不像现在……
“你在透过我看谁?”贺准冷不丁问。
楼云忱不知道他哪来的疑问,敷衍道:“想起交往过的某位前任。高高瘦瘦,也不爱说话,其实粘人得很,我受不了分手。”
贺准:……
“别追究我的感情史,都结婚再问没意义。”楼云忱爬起来,“你继续忙,我先去睡会儿。”
回到房间拉开抽屉,对着里面数量不多的糖果,楼云忱沉重又无奈地叹息。
“真该向裴医生多讨。”
到这里后他吃糖变多了,照此下去,蛀牙该提上日程。
他犹豫了几下,只拿了一颗剥开塞进嘴里躺回床上。
这一觉半醒半睡,梦见很多似是而非奇怪画面,里面多是他和贺准。
或并肩狂跑,或撕扯打斗……千奇百怪。
真正让他惊醒一骨碌坐起来的是他将贺准压在花开灿烂樱花树下亲,一时他分不清那是发生过还是看在贺准颜好臆想过多。
抱着被子愈发头疼的楼云忱闭上眼睛又躺回床上。
咚咚,门发出轻响,他倏然睁眼:“谁?”
“吃饭。”贺准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听得还是很清晰,仿佛他听过很多次,光是听话音就能想象出贺准说话的表情。
楼云忱翻身起来:“马上来。”
等他下楼已经是两分钟后,菜是寻常家常小菜,饭盛好了,旁边摆着的酒杯里有八分满的酒。
楼云忱刚坐下就嗅到飘香酒味,是好酒。
一桌子看着就很用心准备的饭菜,还拿出珍藏好酒,贺准对今天这日子很重视。
楼云忱看眼拿筷子要开动的贺准,忽然挺可怜他的。
好好一个帝国元帅,打赢了仗,还得顶窟窿。
窟窿还跟他有关,他又想起刚才如梦似幻的梦境,语带沧桑:“这顿晚饭你很用心啊。”
贺准低头吃饭:“想说什么?”
他脑海一根筋搭错了,自以为诚恳劝说:“别爱我,没结果。”
贺准抬眸睨他一眼并不答话。
他从中读到了两个字,白痴。
看来没得谈,他内心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控制不住地喜悦,真是奇了怪了。
晚饭过后,两人一人横霸一边沙发忙着各自的事。
时至十点,两人同时起身。
楼云忱表情微妙看着贺准,贺准也有那么几分不对劲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几秒,双双转开头。
屋内屋外都很安静,平时这个点会有夜莺偶尔啼叫,今夜格外安静,似有别样暗示在内。
僵站了好一会儿,贺准先动。
等人上楼梯,楼云忱懊恼一拍额头,想什么呢,贺准不可能把这次结婚当真,不会有洞房花烛夜。
他自我解释完,房门关上不到十分钟被敲响,接着他便看见换上墨绿丝质睡衣的贺准抱着枕头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