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危情迷局（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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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此刻气氛低迷，原以为找到了突破口，但经过对顾译的一番审问后，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又被封死了。路清然脸色不虞，抱着手臂靠在长桌前，沉沉注视着投影仪上的图片，不知道触动了他脑子里的哪根弦，忽然光火地一掌将桌上的资料挥落在地。
他站立好，双手插腰上，对着几个噤若寒蝉的属下说，“你们说，我现在找李局申请转后勤他会同意吗？”
这是已经被案子逼到疯魔了，徐卫和站在旁边的林然互相对视一眼交换讯息过后，往前一大步按着顶头上司的肩膀顺毛，“局长不是额外开恩又宽限了几天吗，还没到限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路清然压根接收不到安抚讯息，一巴掌拍桌上，“妈的，还不够稍安勿躁，知道我吃了几盒清心丸了吗？就差跑庙里让人超度了。”
小林轻咳一声，“死人才要超度。”
众人都没想到这警局活宝在这种时候还敢开这种玩笑，纷纷递了个“你闭嘴”的眼神过去，小林被路清然的满目凶光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哪里还意识不到自己说错了话，识时务地在嘴巴上轻拍两下，拇指和食指捏起从左划到右，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赶紧有人为路清然奉上一杯热咖啡，路清然狠狠剜了小林一眼，接过咖啡喝一口，苦涩的味道刺激味蕾令大脑镇静了一些。放下咖啡杯，说，“凶手如果不是顾志儿子，那他割张春华舌头做什么？替顾志伸张正义？”
案情查到现在，警局上下都已经陷入了极度疲惫中，林然强打起精神，分析道，“目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我们就按这个可能去分析。凶手是个心理变态，不能把他当作寻常案犯来揣度，张春华向那记者说了些没边没际的事间接导致了顾志含冤入狱，若是凶手就是看不惯张春华这样嘴碎的人，才杀了她，然后故意割了她的舌头。”
林然手向空中挥了挥，路清然一直抱着手臂听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念头，人一下子直立起来，站成了一根树桩子。“因为张春华嘴碎就杀了她，那凶手的下一个对象会不会是？”
似乎想到了一处，几个人脸色均变得难看起来，路清然冲小林大吼，“给应欢打电话”，然后指挥徐卫，“快！去确认应欢的位置。”
月亮移上中天，不知什么时候外缘起了一圈血红的毛边。顾译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桌上的电话又响个不停，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蹙了蹙，接起来，“你好，路队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方迟迟没有定位到应欢的位置，路清然心里着急，语气显得急促，“应欢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顾译怔愣一瞬，想起那通没接的电话，脸色沉了下去，“没有，她没有和我一起，是出什么事了吗？”
即便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顾译还是没办法做到对这个名字不闻不问，他心下有些慌，害怕从路清然口中听到不好的话。
事已至此，路清然也不需要再藏藏掖掖，如果他们始终没能取得应欢的定位，能够依靠的也只剩了同应欢最亲近的人了。
“我们怀疑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应欢，刚刚我们的人跟她联系过了，联系不上。”
顾译缓缓垂下眼，没等路清然挂断，他连忙断线，遇上再大的事都鲜少露出慌乱神情的他，此刻却因为手抖，在查找通讯录时手机不小心落在了地上，顾译忙蹲下去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了很大功夫才再通讯录里找到了应欢的名字——他慌得空不出神志思考，不然可能直接点开通话记录就能很轻易找到应欢的名字。
这是顾译一生中最为漫长的二十秒，电话却是永远也无法再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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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夜色如墨，应欢从梦里醒来时，浣花公寓外的那轮夕阳才刚好沉下了半个头。
她蓦然睁开眼睛，天光从窗户摄入，因为一时不适应，应欢伸出手挡了挡。梦里那股子恐惧没有因为她的清醒就散去，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待平息过后才四处扫视了下身处的环境，一时半会有些懵，分不清梦里现实。
缓了好大一会儿，应欢才记起前因后果，想到梦境最后的那一幕，她长长吁了口气，心有余悸瞥一眼腕间的追魂丝——果然，追魂丝没办法追到梦里去，要不是那恶心的黑虫子，她差点就挂了，还好有惊无险。
醒来已有一会儿，却四处都不见顾译的人影，想必是出去了。应欢也没因这里不是自己家就变得拘束，现实中不知道过了几天，这会儿她强烈感受到了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手伸到脸颊轻轻捏了把，努努嘴唇，“都饿瘦了。”
顾译不在，应欢打算自己上厨房找点儿吃的，冰箱位置厨具位置那天来的时候她就摸了个大概，她还记得顾译那一冰柜的好东西，越想越饿，应欢搓着手急急往厨房走。
经过博古架时，应欢目光一斜，本来已经走到了前面又退了回去。她差点儿忘了，梦境里自己憋屈成那样是拜谁所赐了，侥幸逃过一死，就不能白活一遭，那只小崽子，被她喂了一碗鸡汤，没能撺掇成自己人就算了，还把她虐成那副鬼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梦饕刚从梦里醒来，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迷糊，竹管放在鱼缸旁边，应欢拾起来对着那颗小脑袋就是狠狠一下，唇畔释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险笑容，“对你爹挺衷心嘛！感情就我一个人被虐，虐得爽不爽？虐得高兴不高兴？”
应欢话音停顿一下，竹管就对着梦饕的小脑袋敲一下，梦饕捂着头在鱼缸里乱窜，最终避无可避，小家伙平时醒来顾译都会好吃好喝得供着它，没想到这次一醒来不仅没见着顾译那龟孙子，还被这臭女人上赶着抽了一顿。
梦饕内心的苦情戏已经演完了十场，应欢这方还没打完，它那委屈的泪水已经在心底泛滥成洪水，抱着脑袋眼泪汪汪得对着玻璃缸，小尾巴朝着应欢抗议。
应欢实在是被饿得没什么力气，第一轮虐待也就到此为止，应欢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对梦饕和蔼得笑了笑，“乖，等老娘吃饱了再来收拾你。”
梦饕抱着脑袋不为所动，心里却早已抖成了筛子，它早就领教过应欢的手段，生怕应欢一不高兴真把它给剁了。
应欢走进厨房，在冷冻室里翻翻捡捡，最终只拿了一块牛排出来，方便快手省心不费事，她没有精力花一两个小时慢慢等一锅汤，先填饱肚子再说。
端着煎好的牛排出来后，应欢路过酒柜时停住脚步，手在第一排的藏酒上一一拂过，在一瓶白葡萄酒上点一下，抽了出来，左手端牛排，右手拎酒瓶和玻璃杯朝沙发走去。
顾译打开门就看到应欢端着一杯酒冲他友好得笑笑，“回来啦？”
夕阳余晖泄了一地碎金，多余的光辉印在应欢脸颊，她的眼里似有阳光跳跃，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娴静，真是一幅岁月静好宁静安然的场景，如果忽略掉她手上端着的是本属于他的藏酒，和桌上空掉的白色磁盘和刀叉，还有被她压在后脚跟的梦饕的话。
见着他回来了，被应欢脚丫子镇压的梦饕奋力挥舞爪子，应欢任它挣扎，反正就那点力气，还能逃出她的五指山不成？
她姿势优雅得晃了晃玻璃杯里的白色酒液，“醒来觉得有点儿饿，看你不在家，就自己找食材做了一顿凑合，考虑到人在屋檐下，还是该注意点儿，所以只拿了冰箱里最便宜的牛排，我是不是很有礼貌？”
顾译被她这样子给逗笑了，姿势倒是挺标准，越看越像端着酒杯装腔作势的女流氓，居然还好意思夸自己懂礼貌，这脸皮到底要厚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同她完全不搭的一句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毫不做作？
还好应欢不识货，拿得是他酒柜里最不值钱的一瓶白葡萄酒，喝了也就喝了，顾译不是很在意，他走过去，把一大塑料袋的东西扔到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零食，应欢贼眉鼠眼得瞥了一眼。
顾译目光落到惨兮兮的梦饕身上，下巴朝应欢扬了扬，“劳驾，移下尊脚。”
小乌龟被自己蹂-躏得差不多了，如今主人回来护犊子了，应欢自然知道适合而止，听话得收回脚，梦饕得了自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到顾译脚边，扒着他的裤脚往上窜，小爪子也是抓力了得，两下就蹿到了顾译颈窝里嘤嘤叫起来。
顾译叹了口气，每次梦饕从梦里醒来第一眼看不到他都要气上好半天，这会没给他脸色看，也多亏了应欢的武力镇压。
应欢端着酒杯看傻眼了，“哦哟哟！这小东西这么黏人的吗？上古神兽，是要笑死我。”
顾译按着梦饕的小脑袋轻抚，蔑视得斜了应欢一眼，“不也差点死在梦饕的梦里，怎么？这次追魂丝没能帮上你？”
应欢饮酒的动作一顿，侧过头，“奇怪了，入梦的人是我，你在现实世界里待得好好的，怎么就知道我差点死在梦里了？”
顾译把梦饕从颈窝里扒拉下来，慢悠悠往卧室走，“只要我想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危情迷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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