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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千遍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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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何人?”
楚臣听闻了敌军斥候被擒,从校场内策马便出,速至营前。
中军帐外,那斥候兵闷哼一声,被推倒在沙土之上,浮尘飞扬。
高坐在马背上垂首一瞥,楚臣旋即轻蹙住眉头。
将军年轻,威压倒却不轻。
冷冰冰的气息散蔓,覆落在每个人的肩上。尘埃也似随之,缓缓落定。
马前跌伏在地上的人,纤腰窄背,曲线分明。
怎能怪楚臣动怒?
兵丁们行事时不带脑子!
这捉来的“敌军斥候”,易钗而弁,是女儿身。
“鸣河……”
楚臣转过头去,正欲呵斥众人,地上的女子却先开了口,突兀道出这不相干的二字。
“我来,是看鸣河。”
漠城之外,有朔风击河则金玉交鸣的传言。每至秋冬,便必有远道之人慕名而来。
只是此时,两军隔河对峙,战事僵持了整整一季。
这一季的光景,对于驿使而言,已足够将消息回传至京。
这操着京城口音的女子,总不该明知漠城战起,又偏偏冒险前来。
“军营重地,岂容女子在此!”
“是么?”
地上人仰起脸来,似笑非笑地盯住楚臣。
她一句“是么”,却好似蕴藏着太多意味——
是讽刺,是诘问,是视之为“滑天下之大稽”,是狠撞上楚臣内心最深处的绝密。
“哪怕……”
女子稍顿,楚臣便紧了呼吸,瞬目凝她。
她巧笑倩兮,似乎满意极了楚臣的这番反应,遂缓缓报出姓名。
“哪怕本宫是……傅鸣河?”
楚臣怔愣,望着这足以惑乱苍生的面孔,一时间思绪如潮。
原来,这竟是当今天子的义女,万户侯的掌上明珠,傅鸣河。
第一次楚臣见她,还是八年以前,他随父王入京述职之时……
“世子爷在看哪个?”
长乐宫张灯结彩,通明如昼。三皇子趁着钟鼓齐奏,附到楚臣耳边,低声相问。
这元和十八年的除夕宫宴,席上尽皆是大夏朝肱股之臣。
各家官人,又各携了府内女眷。楚臣在看着的,正是其中一个刚落座的女童。
“傅鸣河?”
顺着楚臣的目光望去,三皇子眸底一暗,遂又笑赞起来。
“楚世子可真真是好眼光!”
他本以为,这穷乡僻壤长起来的小子,不懂什么风月。毕竟他听说过,姑母远嫁至边关时,曾险些哭坏了眼睛。
可原还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粗鄙武夫竟然也同样识货,人群里第一眼便盯上那傅鸣河。
“瞧她笑得,又娇又甜!”
三皇子翘翘唇角,神情不似欢悦,反透出一丁点残虐意味。
宫灯映照之下,光影绰约。傅鸣河一张稚嫩的脸,便显得愈发勾人。
连楚臣都下意识喉头滚动,禁不住朝她再看了一眼。
她正侧首与一众贵女谈笑。当中不知是谁,说了个极逗趣的笑话。
盛装出席的女眷们尽皆笑开,却无一人能掩盖住傅鸣河的光芒。
艳压群芳……
若再待个三五载,江阴侯府的门槛,怕是要被京城的官媒们踏破了。
“她这样的胚子,若能在身底下哭,才更让人心里发痒。”
楚臣蓦地回神。
三皇子裴靖正邪邪地笑看过来。
“表弟你说,是也不是?”
裴靖,楚臣母妃之侄,年十有四,堪堪比楚臣大出一岁。
而傅鸣河……她才多大?看起来,就只不过是个孩子。
楚臣暗拧起眉。
初来乍到,他不懂是裴靖生性如此,还是京城里风气尽似这般。
被楚臣摆了冷脸,裴靖却也不恼,反笑得更是狎昵,凑过来勾搭住他的肩膀。
“你这小子,该不会还是个雏?表哥我似你这般大时,可早就尝过那滋味儿了。”
指指此刻正站在人群当中的两人,裴靖一哂,笑得满不在乎。
“不只是我,你烁表哥、晏表哥,哪一个不是年至十三,便初试了云雨之乐?”
来京路上,父王便已提及过这些皇子。
元和帝次子裴烁,为继皇后容氏所出。
四子裴晏,与裴靖一母孪生,容貌所差无几。
天家若出了孪生子,实乃凶兆。因国不可分属二君,孪生子必乱储位。
好在彼时元皇后长子裴衡,已被立为太子。储君既在,便也无需依什么前朝旧例,逼那对孪生子手足相残,唯活其一了。
元和帝只是为兰贵妃这两名皇子,赐下了靖、晏二字。以其为名,他许是希望两人终可以平和安定,不历风波。
而至于当今圣上的第五子裴幻,年方十二,正是先皇后难产而亡的因由。
看着裴幻趁众人不备,将傅鸣河偷偷引出殿去,楚臣只觉得隐约不对,却尚且不及深思。
“说得再多,你怕也是不懂。”
三皇子裴靖已再开了口,朝他热络地笑。
“待会儿你溜出殿去,东暖阁后,湖畔亭边。藤下有好东西等着你呢,来晚了可别怪哥哥我不曾照拂。”
*
“阿幻,你要带鸣河去哪儿?”
傅鸣河刚刚,被丞相爷的孙女灌了杯梅花酿。因那酒劲力不浅,她本就打算躲躲,稍微醒一醒神。
正巧裴幻又说,有东西要给她,她便就钻了个空子,陪他跑了出来。
二人穿廊过阁,一路上楼台无数。
饶是傅鸣河这般,常常进出皇宫的人,此刻都有些难寻归路,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再走过去一点。”
裴幻的声音,入得傅鸣河的耳中,极轻、极细。
他本就是胆小怯懦的性子,又生来便不得帝王疼爱。连他唯一的同母兄长,太子裴衡,对这幼弟都只是客套而不亲昵。
傅鸣河大了裴幻几月,故而心里将他这五皇子看作弟弟,甚是怜惜。
掌心忽暖,裴幻似受了惊的兔子,浑身一颤。
他侧转头,半掀起眼帘望去。是傅鸣河走上前来,牵住了他的手。
和先天不足,身体虚寒的他不一样,就算是隆冬腊月,鸣河的手仍如同她的笑容,暖似阳光。
还记得初见那日,娇婉俏丽的女孩如若天降,轰走了正欺负他的三哥、四哥,眯起琉璃般清澈的眸,对着他笑。
不打不相识——
从此后三哥、四哥与鸣河姐姐,再加上年纪稍长的二哥裴烁,便都还关系不错,又常陪他一同玩耍。
可鸣河她若是不在,兄长们便会换了模样,对他全不似先时那般友爱之态。
也正因为如此,裴幻的身子又是一颤。
他不自觉加快了步子,心中怕极。
若是到得晚些,他准会被皇兄们嘲笑讥讽,恶言相向。
“鸣河姐姐……”
眼看着石亭将近,裴幻局促地低低唤她。
她朝他安抚一笑,他方才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扬声出言。
“再过几日,便是姐姐生辰。十二整岁,正是金钗之年。我为姐姐备下了一份薄礼,还望——”
“裴五你这卑鄙东西。偷抢在哥哥们前面,你是要搅了给鸣河的惊喜?”
斜刺里阴柔冷淡的声音传出。
傅鸣河先是一惊,而后朝暗夜里勉强辨去。
借湖边月色星辰,粼粼水光,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人影。
未等她仔细观瞧,火折子已轻点在灯芯之上。
昏黄的光晕散开,影绰绰随风晃动。
青藤缠蔓的八角亭外,提灯而立的正是裴烁哥哥。
“靖弟与晏弟,恐耽搁在路上。”
裴烁云淡风轻地作着解释,回手将宫灯挑起,缓挂在石亭一角。
十六岁的少年,身量已成。
看着并不比亭子矮上许多的裴烁,傅鸣河恍惚忆起母亲曾言,近来,外戚容氏似有意联姻于御史台。
自御史大夫改称作大司空后,其禄秩并肩丞相,与大司马合为“三公”。
大司空家的女儿,方才席间,傅鸣河便还见过。
清瘦秀颀的林凝,似一柄宁折不弯的剑。她与藏锋其内的裴烁哥哥,倒算是恰巧补替,颇为登对。
待将那灯笼挂好,裴烁便只是望着火光,静默不言。
傅鸣河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而一旁的裴幻,则更是老僧入定似的,深埋着脸动也不动。
正当她打算说些什么,好教气氛不再这般凝滞,裴靖与裴晏二人的声音,却自藤亭后遥遥传来。
“烁皇兄怎不等等我们?说好了以挂宫灯为号,他这会儿恐怕已经下手!”
“我们都还没到,他就要遣走巡夜禁军?这岂不是便宜了裴五那个傻子?”
听着孪生子这气急败坏的对话,傅鸣河不太明白,什么是“已经下手”?
而挂灯作为暗号,是命令附近的禁军离去?
晚风再起,吹打得那一盏琉璃宫灯左右飘摇。
灯中烛火明灭,裴烁的脸便随着光影隐现,神情难辨。
傅鸣河环顾了周遭极陌生的景致,将视线再落回裴烁身上。
冷硬的下颌,挺直的鼻峰,薄削的双唇,此时望去,皆那么陌生、无情。
便在这无言之间,裴靖与裴晏已然赶到。
他二人拨开青藤,穿石亭而出,见傅鸣河仍旧完好地站在亭前,遂松了口气,嬉笑起来。
“方才路上,遇到了烁皇兄的舅父。怕他生疑,便少不得寒暄了两句。”
“今夜宫宴,一半的禁军都被他调去那里,以至于他这禁军卫尉,竟亲自出来巡夜。”
裴靖、裴晏一唱一和,倒教周遭不再似方才压抑。
傅鸣河壮壮胆子,不去瞧板着脸的裴烁,只悄声问三皇子裴靖。
“阿幻说哥哥们想要替我庆生?这地方荒僻得紧,还是将东西速给了我,咱们便回去吧?”
裴靖噗哧一笑,神情中透露出艰深晦涩之意,而她年幼,尚且不懂。
“裴晏,哥哥我还是头一回见哪个骚蹄子,急着朝咱们讨要那东西呢!”
裴晏也跟着笑,笑得张狂放肆,是傅鸣河从不曾见到过的模样。
他转过头看向她,无论容貌抑或神情,皆与他那胞兄裴靖如出一辙。
“东西管够。怕只怕待一会儿,你的小嘴要吃不消了。”
天地间生灵无数,人亦是百兽之一。
傅鸣河不明所以,却本能地觉得恐惧。
她抓起裙摆欲跑,可刚迈开步子,便膝上一软,扑跌在地。
“瞧她急得!还没等咱们发话,就先躺好等着被|干了。”
裴靖笑骂一声。
那样鄙夷贬损的语气,纵是她不明其意,也照样羞怒到不住啜泣。
“这就掉眼泪了?”
裴晏走过来蹲下身子,捏紧了她的下巴,迫着她仰起脸来。
“等哥哥们把东西给你,可有你爽到哭喊的时候。”
“你们吓到她了。”
还是那一把阴柔冷淡的嗓。
沉默良久的裴烁,终开了口。
他不疾不徐地踱步过来,将蹲在地上的裴晏挡开,而后解下肩头羽氅,包裹住傅鸣河。
傅鸣河微微挣动。
那羽氅带着裴烁身体的融融暖意,还有麝香,混合着男子气息——
太过亲昵,又太过于陌生。
裹覆着自己的一切,都令傅鸣河觉得不适。
而后,她被裴烁横抱着,回到亭前灯下。耳边,是他几近哄劝的喑哑男声。
“这羽氅给你,是为你好。待将衣衫褪下,定是要觉得冷的。”
冷么……
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既疼又冷的。
傅鸣河不知道,她一直唤作“哥哥”的裴烁,为何要这样对她。
等到她再度回神,羽氅上甚至已然是裴晏。
而裴靖正理着腰前丝绦,倚坐亭边,餍足而又安闲。
他朝着二人凑了过来,一甩巴掌,狠扇在傅鸣河的脸上。
“小声点!嚷这么欢,是想要全皇宫的男人,都排着队过来上你?”
自己究竟,想不想要?傅鸣河默默自问。
她明明就没有被这么对待的打算,明明是他们几人,自说自话地轮番碰她……
裴幻看着裴晏与傅鸣河,心中冷得就像跌进了冰窟里面。
鸣河不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今日一过,她要如何才能够寻回贞操?
女子失节,便已是残花败柳。
裴幻怎么也料想不到,哥哥们说的送礼,是送她这般如坠炼狱的经历。
可笑,他还早早备下了一支金钗。
可恨,他竟然亲自带她来了这里。
良久,裴晏方起了身来,在傅鸣河的脸颊上抹净秽物,好整以暇地抚平袍摆。
“本宫早就想捏捏看了。”
裴晏狠狠掐摸了一把,又揉搓着,不肯再将手松开。
“年纪不大,这对儿雪腮倒生得极好。果然是卑贱下作的妖精!又白又软,嫩生生勾引男人。”
“也不嫌脏,上面还沾着你的东西。”
裴靖冷声哼笑,又指指裴幻,语气不善地骂着。
“爽完就快些让开,没看见裴五那未开过荤的,口水都滴到她身上了么?”
裴幻被突然提到,慌忙间尽力摆手,连连后退。
“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想卖乖?”
裴靖猛地站起,过去扯住了他的胳膊。
裴晏亦按上他的肩膀,将他朝傅鸣河这边押来。
“哥哥们带你开荤,吃的还是个绝色的美人,你装什么不情不愿?”
“我今天来,是想要为她庆生……”
挣扎间裴幻被撩起下摆,扯开了腰间绦带。
“有我们几个疼她,便已是莫大荣宠,这生辰如此庆贺,她难道会不高兴?”
裴靖劝他。
裴晏亦随声附和,将道理讲给他听。
“等她过了今年生日,便会有人教她男女之防。到时候,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要去哪儿寻这等的美人恩?”
裴幻几乎是被那二人强迫着,按在了傅鸣河的身上。
“可她早晚会懂,会知道我们这样做,是——”
“哧!”
裴靖的嘲笑声,遥遥地,传入裴幻的脑海。
裴晏亦嘲笑他,边笑边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你小子倒是快。”
原来竟已经结束……
裴幻咬唇,迷蒙地盯住地上的她,意犹未尽。
奈何他仍还软着,于是连袍服亦不整理,就那么坐在傅鸣河的身侧,看裴靖再次要她。
就算是皇城里专供取乐的官妓,都禁不住接连这番。
在裴靖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与裴晏同时、或者再加上裴烁一起,暴虐无度地对待着她时,傅鸣河疼得哭喊,哭喊得身心疲惫,直至麻木。
可这些男人们,却不明白,她早已是强弩之末。
自软倒在亭外之时,傅鸣河便觉得,她仿佛哪里蹊跷。
直到被裴烁压着头按于袴带,她仍旧看似依顺地,任由着孪生子等人摆布,不曾挣扎。
身体里没有一丝力气……她明明很想要挣脱、想要逃离。
“这小荡|妇好干得很,乖巧听话,软得像一滩烂泥。”
裴靖已红了眼,狠狠打她,又还自牙缝里挤出侮她的话。
话进了周遭几人的耳,唯裴烁停顿片刻,隐隐皱眉。
可傅鸣河正于此时哀哭,喉咙收紧,惹出阵阵呛咳。
如此,裴烁几不可察的那丝疑心,便因着她喉头一紧,荡然无存。
不远处回廊之下,闪避于木柱后的楚臣,亦听到了裴靖的这句荤话。
楚臣随父王初次进京,宫中除去母妃的亲弟,元和帝裴袖山外,便唯有母妃那几个子侄,算得上与己相干。
可宴席未至一半,自己那五位姑舅兄弟,却只剩了表兄一人,太子裴衡仍在。
他本打算出来散心,解解闷子,却忽想起裴靖所说“东暖阁后,湖畔亭边”,便就一路打听,终是寻来了这处地方。
这东暖阁,许已被荒废良久。
十人里面,就只有一两个,说得清它大致所在。
倒是楚臣远远地瞧见了那湖水,还有湖旁石亭,与常青的杂乱藤蔓。
而裴靖的谩骂声,令楚臣不必再近,便懂得了何谓“藤下有好东西”。
傅鸣河诚然美好,却怎么说,都仍还只是孩子。
虽然这淫行的施受双方,同自己均无什么交情,但楚臣却做不到视若无睹,没办法果决地转身离去。
另一边,几个皇子,已然收拾停当,穿戴整齐。
只剩下瘫倒在地的傅鸣河,张着双腿,于寒风中瑟瑟轻抖。
不着寸缕的洁白身躯,在微弱的光芒下仍旧刺眼。
裴烁面无表情地垂首看她,眯了眯墨色深眸,俯下身,以手摩挲她的小腹。
裴靖只当是皇兄还想要再来一次,便扯扯裴晏袖角,示意他先一步离开。
“楚臣那小子也真是的,我都说了算他一个,却等到快散场了,也没等到他来。”
“今夜的事,席间你说给他了?”
裴烁勾唇。
笑容很浅,裴靖瞧不出其中喜怒。
战战兢兢,好一番揣度之后,他仍猜不透自家这二皇兄,究竟在想什么。
裴烁心思深到了海底里去,又专冒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阴毒主意……
若不是为了在太子那边邀功,裴靖又怎会以身犯险,伴在他这二皇兄的近前?
“无妨。”
裴烁再笑,却已换作了清淡平和的模样。
“晏弟他莽莽撞撞,若独行夜路,只怕会多生事端。”
“皇兄说得极是。”裴靖一揖,如蒙大赦,“弟弟这就告退,快快追上他去。”
他走得急,便也顾不上此间还剩下一个裴五。
能怎么呢?
不会有什么事的。
反正裴五他就算死了,宫里面都不会有人难过。
“送给你的东西,你可还算喜欢?”
裴烁施力,轻按在傅鸣河已微鼓的小腹上面。
看着乳白色的浆液,随之涌出,他状似欣慰地笑起,呢喃低叹。
“满了。”
傅鸣河身上一暖——
是裴烁终放开了手,而后用铺垫于地的羽氅,牢牢地将她裹住。
“这么多珍贵之物,可一滴不落地全给了你。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千方百计去争抢,却终其一生,得不到天家的半点垂怜?”
傅鸣河禁不住悲哀低泣。
宫里面白头处子,比比皆是,可这又与她何干?
“我们对待你如此厚道,你可要争一点气。这肚子里,至少须怀上一个才行。只要一个……”
裴烁轻抚着傅鸣河的侧脸,语气里极尽疼宠爱怜。
“只要能怀上哪怕一个……”
傅鸣河转头啜泣,裴烁却仍旧耐着性子,缓缓温言相劝。
“有了子嗣,鸣河你便会是王爷的正妃。皇子所封王爵,比你爹那千户侯的位子,要高出太多了。”
若说傅鸣河初时不懂,这几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可现在裴烁已说得这般直白……
她哪怕再蠢,也知道何所谓男女苟且、何所谓不保名节。
“啪——!”
因身上仍是无力,她就连打裴烁一巴掌,都害得自己几乎栽倒。
“《素问》有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傅鸣河勉强着撑稳身子,抬头看住裴烁。
“可鸣河至今也不曾有过月事,二皇子怕不是在说笑?”
她本是咧嘴欲笑,却扑簌簌落下泪来,哭笑两难。
裴烁一僵,眼底如疾风骤起,酝酿着傅鸣河看不懂的狂澜。
七日之前,裴烁于东阙门遇到裴衡。
金龙纹绣的荼白袍服上面,沾着几点猩红色的东西。
“鸣河那小姑娘,连什么是癸水都还不懂。她竟以为要活不久了,好在偷哭时被我撞见。”
裴烁仍然记得,那天的太子裴衡,向他解释怀内的血迹之时,笑得何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