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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百禾的险境 ...


  •   扬州城内,忽必烈打了一把汉人纸扇,和帖木儿一起混在城中的人群中。

      忽必烈靠近帖木儿,压低声音说,“你说阿术,真可能先来了扬州?”
      帖木儿点头,耳语说,“大汗,探子在扬州见过一人,依据容貌体态,很可能是阿术。”

      忽必烈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微微露出欣慰之色。

      忽必烈随大军从东京南下,又乔装混入扬州城,一是为亲自考察宋地局势,二来,也是想暗中查探阿术的下落。

      其实,忽必烈早对昔辣木有戒心。阿术杀昔剌木,虽然违反了军令,但也为他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他不愿为此白白失去一个难得的将才,早放出风声,就是为了让阿术回来。可阿术一直不见踪迹,忽必烈无奈只得亲自出马。

      突然,四下张湾的帖木儿停下目光,死死地盯着马路对面,神色古怪。

      忽必烈顺着帖木儿的目光看,正逢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等马车过去,路对面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家挂着“仲羊堂”大字的药铺赫然在目。

      忽必烈正要询问 ,帖木儿眼中一亮,“大…..人,我们去那家药铺看看。”

      隔着一条马路,百禾没注意到两人,背着满满的药篓走入仲羊药铺。

      孟老急忙下了柜台迎过来,一脸热情,“ 百禾姑娘,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百禾还没放下背篓,笑问他道,“孟掌柜,是有什么急需的药材吗?”

      孟掌柜摇摇头,堆笑说,“不是不是,是有位贵客找你,正在西厢房等候。”

      百禾指指自己,“找我?”

      梦掌柜频频点头,“正是找姑娘。

      百禾越发奇怪,扬州城还会有谁认识她。

      “孟掌柜,请问找我的人是谁?”

      孟掌柜四顾无人,拉着百合低声说,“姑娘,实不相瞒,你的方子,给扬州王家的大老爷看到了,竟自己亲自来了。请问这方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百禾一惊,苏州王家的大老爷,不就是当今的御医提领王知远?他会为了何事?

      等等,这王家......

      她想起来,娘亲似乎也姓王来着....

      难道,和娘亲有什么关系?

      百禾神情大变,提脚便想走。

      还未及行几步,门帘摆动,后面走出一矍铄的老人,沉下声说,“姑娘若是青桑的女儿,还得唤我一声外公,怎么连一面也不愿意见?”

      百禾转回神,垂下眼帘,“王大人恐怕是认错了,一张平常方子,怎么就能断定是出自王家之人。”

      王知远叹了口气。

      他虽为南宋提领一品大官,可惜自己这一方放子嗣单薄,多年只有一女青桑。他精心养育长大,本打算将她嫁入宫中。可青桑从小便极有主意,不愿入宫,又拗不过父母之命,便选择了一走了之。

      这方子是王知远在王家祖传之术上,又添加了几味药,于是一眼他便认出来了。

      本来他只是试探百禾,可说百禾一口否认和王家关系,却不知这方子的不普通之处,王知远便八分肯定,面前的姑娘就算不是青桑的亲生女儿,也和青桑有莫大的关系。

      他看见百禾,就如看见了当年的女儿,感慨说,“这么多年了,青桑她还好吗?”

      百禾有口难言,她曾答应过王青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她的去处。可这老人面色太悲凉,她难以硬下心来。

      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过往,可娘亲既然不愿意回去,她也不能擅自做主。

      她朝王知远恭了一礼,说,“提领大人,百禾不知道您女儿是谁,请大人恕罪。”

      她提起背篓,急匆匆地挪动脚步离去。

      王知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行老泪从眼角流出来。他轻轻地抹去眼泪,从袖中摸出那张方子,在堂中细细查看。

      百禾出了仲羊药铺,刚进一条小巷子,没走几步,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以为是王知远不死心,又派人追了上来,扭过头去看,被一条麻袋从头到脚套了起来。

      她手脚乱蹬,背篓翻了一地,来人把她扛在肩上飞跑,跑了一阵,把她扔在地上。

      她挣脱开麻袋露出头,眼前又、有两个宋服男子,其中一个倒拿了一柄纸扇,另一个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小丫头,果然是你。”帖木儿愉快地笑了,“总算抓住你了,阿术在哪里?”

      今天是她的倒霉日,遇见的人都管她要人,上一个来软的,这一个是要用硬的了。

      百禾脖颈僵直,硬邦邦地说,“我不知道。”

      帖木儿收敛笑容,“别以为我们不敢懂你,等我把你的脸划花,割掉舌头,扔去女囚牢中,你看阿术还认不认得你。”

      百禾眼睛睁得老大,就是不肯回答。

      帖木儿恼火地拔出刀,忽必烈举起纸扇拦住了她。

      “你们把他带出来吧。”

      几个彪型大汗架着一个老人出来,百禾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药铺中的王知远。

      王知远双目圆瞪,对着忽必烈和帖木儿大骂,“你们这群蒙古蛮夷,我身为南宋的一品官员,就算今日我死,也不能让你们如意。”

      他颤抖地向百禾大喊,“不用管我,我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们。”

      百禾开始犹豫了。

      一来,王知远和这件事情无关,是被她牵连进来的。

      二来,王知远是她娘亲的父亲,她不能置之不管。

      帖木儿已经不耐烦了,“想好了没有,阿术比这老头儿的命值钱多了,你不说,我们就杀了他。”

      阿术在后山打了几只山鸡灰兔,往回走时,在门口,遇见了穿得红袄子的芝荷守在一棵桃树下面。

      阿术朝她点点头,便继续朝家门走。
      芝荷拦住他,口中支支吾吾地说,“阿术哥,我家火折子没了,能借我用用吗?”

      阿术去柴房拿出备用的火折,
      百禾还未归家,家中空落落没人。

      芝荷接过火折子,却不急着走,在屋子外面磨磨蹭蹭。

      阿术问,“ 你还有事吗?”

      芝荷紧张地攥住衣角,结结巴巴地开口说,“去年城里的算命先生来给我算了一命,说我日后能生个儿子。”

      阿术仍是一副死人脸,芝荷大起胆子继续说,“阿术哥,我想来你家,服侍你和姐姐,行吗?”

      阿术没看她,反而抬头看了看天色,自己回屋取了一把刀。

      他路过桃树,对芝荷平淡地说道,“不用,我不需要其他的女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百禾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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