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龙套拂衣去》坐中佳士

38、寻觅（十三）

　　张五妹睡得正迷糊，却感觉有人在摇自己的胳膊，她星眼微惺，却见一个披发婉婉的女子坐在她床边。

　　张五妹吓得一哆嗦，整个人都回过神来。

　　却见床边人咯咯笑了，随手拿过烛台，映照的却是林三姑娘的样貌。

　　“给挪个地。”

　　“三姑娘，怎么不睡觉？吓我好一跳呢。”张五妹虽然口里抱怨，却给林三姑娘挪了一个地。

　　林三姑娘钻进被窝，也同张五妹一起躺下。“我做了一个梦，半夜梦醒，再睡竟然睡不着了。”林三姑娘道。

　　“梦？什么梦呢？”张五妹打着哈欠问。

　　“梦里我在一片青山上，那里长着虎耳草、野杜鹃，我听见青山外的唱歌声，还有竹林的琴声，我就沿着青山一直下去，手里握着野杜鹃，忽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转过身去，好像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

　　张五妹问：“他长得什么样子呢？”

　　林三姑娘仰着头，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他的相貌是笼罩在山雾里的，我看不清楚，但我觉得我应当认识他，就像一个你去过的老屋，你在路边看过的蝴蝶，你也许忘了，但是还是会在梦里记得他。”

　　张五妹双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三姑娘和张五妹都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在改变，在她们这样的年纪会产生一种朦胧的感情，诱发这种感情的，也许是一段听来的故事，也许是一段林外的琴声，也许是一次出游。

　　她们也没有再深入讨论这个梦，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林三姑娘去向母亲定省，林家夫人让她坐下，对她说：“三姑娘最近去了很多地方吗？”

　　林三姑娘把这些天的趣事告诉林家夫人，林夫人常年礼佛的庄严神色也被这些俗世趣事慢慢柔化了，她破天荒地对林三姑娘也说了些自己少女时候爬树的趣事。

　　林三姑娘从来没有想过那么端庄的夫人也会调皮爬树，从她一生下开始，夫人就是夫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夫人在做妻子和母亲前，也是一个同林三姑娘一样的女孩子，满怀着憧憬和梦想。

　　夫人又忽然谈到林三姑娘的新朋友，“我很喜欢那个孩子，她就像我曾经在山上看到的野鹿一样，眼睛亮堂堂的，充满了神气。”

　　原来夫人也很喜欢五妹吗。

　　林三姑娘笑了，夫人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情感，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十五岁的人和三十岁的人所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也无所谓谁对谁错，大人所想的，只是自己的孩子们少走一些弯路而已。你们能看见的是光辉灿烂的未来，可是大人所能看见的却是大概率的不幸，所以孩子永远不服气他们父母的判断。”

　　林三姑娘有些迷惘地问道：“难道父母都是对的吗？”

　　林夫人摇摇头：“父母只能指引，也许对，也许不对。”

　　林三姑娘从上房回去，怀着心思与猜测，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将会给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深深喜爱着的人们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她从后院走过，见到下了朝的父兄

　　父兄神色匆匆，见到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往内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放慢了脚步，听见跟侯爷世子上朝的小厮们嘀咕，“沈王世子与辽王世子不同意改换封地，在朝堂上同气连枝，连皇爷都拿他们没办法呢。”

　　林三姑娘揉了揉眉心，向自己的院子去了。

　　林三姑娘一回去，便看见张五妹正坐在水榭上看书。

　　见林三姑娘回来，张五妹让了座，对林三姑娘笑道：“你可回来了，我有好些问题要问你呢。”

　　林三姑娘见她看的是《春秋》，便同她讲解起来。

　　两个人正说着，便有女使通报：“外头二爷正招呼客人，说是让请三姑娘和张姑娘去。”

　　林三姑娘问：“是女客吗？”

　　女使摇摇头：“这是外头传话，婢子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