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治男科公主病》应非客

9、第 9 章

　　何采鹿打了个哈欠，终于感到有些疲倦，决定打道回府回家睡觉。

　　结清网费的时候，网吧网管一张褶子脸堆满笑，热情洋溢地表示欢迎她常来。

　　无论是哪个世界，都爱对强者堆砌笑容。

　　何采鹿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嘴角浅扬：“下次来还要交押金吗？”

　　“不用！押金必须免了！”

　　离开网吧，室外的寒气瞬间侵袭全身。

　　星泊市地处沙漠，昼夜温差大，何采鹿习以为常地再次掏出折叠伞。

　　“嘭”——巴掌大的伞迅速伸张，撑开伞骨和伞布。何采鹿举起黑伞，暖意由头顶倾泻，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包裹住她周身。

　　这把黑伞是她从宋家逃跑时带走的高科技产品，白天可以隔绝炽热，夜晚可以阻断寒凉。

　　她脚踏星光，身形没入黑黢黢的街道，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路过莹莹发光的自动贩卖机，她的肚子默契地响起饥肠辘辘的声音。

　　何采鹿看了眼泛着金属光泽的自动贩卖机，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太怀念上辈子品种丰富、香味四溢的街头小吃了。

　　烤串、炸鸡、关东煮、手抓饼、烤冷面、麻辣烫……

　　这个世界统统都没有，有的仅是五颜六色的营养液和糊状罐头。

　　刚穿来那会儿，她不是没想过靠美食发家致富，然而现实状况是，这个世界适合耕种的土地少得可怜，导致农作物紧缺，才出现普通百姓只能吃喝加工合成的科技产物。

　　她的注意力落到自动贩卖机的售卖端口，意念一动，借助脑机接口连接上自动贩卖机。

　　选来选去，她最后还是挑了最便宜的一款营养液。

　　白色瓶装的营养液出现在取物口的同时，她的个人账户自动扣除十块。

　　即使接仇杀单、拿悬赏金统共赚了三万五，何采鹿也依然囊中羞涩。算上将要支出的五万脑机接口维护费，她的账户余额仍在赤字边缘徘徊。

　　何采鹿心底念叨着绿洲俱乐部早点发试训通知，或者再来一些土豪老板下单，然后单手拧开营养液的盖子，将满嘴廉价甜味的液体一饮而尽。

　　回到涸水街租住的公寓，这个时间点仍然可以碰到不少人，都是些下了夜班的社畜。

　　何采鹿仰头看了看灯火零星的筒子楼，漆黑的夜里，它犹如苟延残喘的老人，被高楼林立的城市远远抛弃在角落。

　　“啪嗒”一声，头顶上方散发昏黄亮光的灯泡熄灭了。

　　“连这点电费都要省啊！”何采鹿吐槽道，“抠门的包租公！”

　　摸黑爬了四层楼，何采鹿推开单间出租屋的门。只有八平米的空间紧凑而狭窄，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何采鹿翻出换洗的衣物去公共浴室，简单洗漱完就躺下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何采鹿醒来时，从窗帘缝隙溢漏而出的阳光无比刺目。

　　“现在几点了？”何采鹿像是在自言自语。

　　“首都时间上午10点24分，智能管家为您播报实时温度，室外已到达40℃，请做好防晒降温准备。”耳边是语调毫无起伏的磁性男声，源自脑机接口内置的人工智能。

　　何采鹿翻身起床，受生存所迫，她需要持续赚钱来保证脑机接口正常使用。

　　自从宋家破产后，她再也没法享受免费的脑机接口维护，偏偏她的脑机接口是特殊定制款。而特殊定制款通常只有权贵富豪阶层才用得起，对平民来说，这种脑机接口属实是沉重的负担。

　　背负着像吞金无底洞的脑机接口，何采鹿还要担心它哪一天会彻底报废。

　　假如换一个新的特殊定制款脑机接口，那所需的金额更是天文数字，以她现在挣钱的速度，根本就换不起。

　　何采鹿草草拾掇一番便出门了，目的地非常明确，依旧是漠舟网吧。

　　昨天头一回就靠游戏接单挣了三万五，今天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搬离贫民窟的公寓，住进稍微像样点的房子。

　　至于绿洲俱乐部的试训，何采鹿也想好了，无论进不进职业圈，她都要在游戏里练习操作，而且一举两得，接单和试训两不误。

　　她再度踏进漠舟网吧，意外发现前台坐着不是昨天的中年大叔，而是黄色卷发、肤色很白的姑娘。

　　“欢迎光临！美女连计算机还是游戏舱？”前台姑娘热情大方，一见客人便主动搭话。

　　“游戏舱。”何采鹿向游戏区看了眼，她昨天使用的游戏舱正好空缺，“就那个吧，我昨天用过。”

　　“诶？听说昨天来了个玩游戏很厉害的女孩，是你吗？”

　　何采鹿点点头：“是我。”

　　前台姑娘一听顿时眼放星光，“我弟弟说你超厉害！”

　　她凑到何采鹿耳畔，悄悄说：“可以教教我弟弟吗？他很喜欢电子竞技，过几天是他生日，我想让他开心一下。

　　“当然，这些都不是无偿的。”她继续补充道，“我是这家网吧的老板，你上网的费用我包了。”

　　“好。”何采鹿立马答应，只要教人打游戏，就能免付网费，这种减少开支的活儿多多易善。

　　她进游戏舱练习操作，一会儿就有人敲了敲游戏舱的外壳。

　　何采鹿收到游戏舱系统的提示，便断开游戏连接。

　　抬头一看，游戏舱外站着位个子不高的男生，黄毛齐刘海，皮肤近乎苍白，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肉。

　　这个人的游戏水平令人记忆犹新，何采鹿当即认出，是昨天最先挑战她的瘦弱少年。

　　“他是我弟弟，程意宇。”网吧老板朝他们这边喊道，“拜托你指教他啦。”

　　“原来是你啊。”何采鹿回复网吧老板一个放心的手势，扭头看着瘦弱少年激动到涨红的脸。

　　“小、姐姐……” 程意宇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想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听到对方的诉求，何采鹿并未做任何质疑和否定，她说：“所有人都想变强，但愿意为变强付出代价的人少之又少，你打算付出多少？”

　　“我、我我要成为职业选手！”程意宇捏紧拳头，“拼尽全力的代价！”

　　“很好。”何采鹿点头，“有这份决心，剩下的就是朝着目标前行。”

　　说出刚才的豪言壮语像是费尽了全部的勇气，程意宇猛地松懈下来，一脸颓然踌躇，他低声说：“可是，我天赋平平，游戏也玩得烂……”

　　“天赋不够，努力来凑。” 何采鹿摆手制止了他，“你擅长玩法师？”

　　程意宇回答：“我玩法师比较多，其他职业也会一点。”

　　何采鹿想了想，认真地建议：“你要不考虑下玩辅助？”

　　“输出型职业，对操作和反应能力的门槛都偏高，辅助的话，更侧重对局势和机会的把握，也就是玩家口中的‘意识’，这方面是可以通过后天学习来提升。”

　　听完她的话，程意宇眼中盛放亮光，语气有些激动：“真的吗？我可以靠玩辅助成为职业选手？”

　　何采鹿轻笑道：“想什么呢？你要凭实力成为职业选手，而不是玩辅助就能打职业。”

　　“抱歉！是我犯蠢了。”程意宇羞愧地低下头。

　　“没事，未来的路还很长。”何采鹿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年多大了？”

　　“刚毕业，马上就满十五岁。”

　　在脑机技术普及的世界，义务教育囊括小学至大学，平民通过虚拟课堂接受义务教育，一般十五岁前可完成大学毕业。

　　“离注册职业选手的年龄还远着，三年的成长时间，如果足够勤奋，外加悟性提升，一切皆有可能。”

　　何采鹿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上辈子听过、也见过很多初见普通，后来觉醒奋斗，经过三年的刻苦学习，如愿金榜题名的高中生。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朝气蓬勃、脑力旺盛的阶段，可塑性极强，意味着奇迹有诞生的先天可能。

　　毕竟，谁也无法预知，眼前瘦弱腼腆的少年将走到哪一步。

　　“你先玩一把辅助，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程意宇听话地登录极境平台，在紧张而又激动的战斗中，表演了几种花式死法后，自觉断开游戏连接，羞愧地垂头不语。

　　何采鹿：“……”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菜啊！

　　她勉力把“没救了”三个字咽下喉咙，清了清嗓子，说：“基本功必须先练好，其他的统统抛到脑后。”

　　说完甩给程意宇一串链接。

　　“‘切西瓜’、‘打豆豆’、‘跳木桩’，这三个小游戏是用来训练的，分别对应反应速度、技能准确和躲避走位。”

　　“算是师承的三件套，你每个都要达到1000分才算入门。”

　　程意宇如捣蒜般用力点头，激动到颤抖地说：“老师，我会勤奋练习的，争取早日入门！”

　　“你可以的。”何采鹿没告诉他，自己当年在有高功能脑机应激症的加成下，都花了好几个月才迈进1000分的门槛。

　　“对了，老师，你说这是师承三件套，那你的老师是哪位大神啊？”

　　何采鹿愣了愣，自己怎么又提起那个便宜佬，她连对方的联络方式都没有，仅仅是在游戏里有过几面之缘。

　　当初她刚玩《明月照九州》，系统照顾新手玩家，给她随机匹配了一位师父。

　　这个人游戏昵称叫步宰，确实人如其名，常年“不在”，与她的师徒关系名存实亡。

　　何采鹿为了完成新人指引任务，也没有删掉这位系统分配的师父。

　　过了一段时间，有天她突然收到了步宰的私聊。

　　“你是我的徒弟？”

　　何采鹿：“……”
　　这位“不在”师父的反射弧着实有些长。

　　随后她惊讶地发现，她的游戏等级比“不在”还高。

　　这是消失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反正有没有师父都一样。

　　出于对游戏系统的尊重，她回复了步宰。步宰问她人在哪里，她发送完坐标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系统送的乞丐装，捏脸平平无奇的男隐宗出现在她面前。

　　紧接着，一条醒目的系统消息弹出，步宰对她发起比武切磋的请求。

　　何采鹿：“……”

　　便宜师父不光人长得别致，送上的见面礼也挺别致。

　　何采鹿接受了比武切磋的请求，她打算回赠便宜师父的见面礼。

　　例如，让他以脸扑地。

　　“等等！停手！”便宜师父血快见底时，意识到不对劲，“你等级比我高？”

　　“是啊。“何采鹿杀人不忘诛心，“等级比你高，装备也比你好啊，师父。”

　　然而步宰的反应是十分吃惊：“什么情况？代练收了钱不干事？”

　　这下换何采鹿无语了，原来便宜师父并非不在，而是从未出现过。

　　“算了。”步宰很快将代练的事扔到旁边，转头对何采鹿说，“徒弟，我们都把装备脱了再切磋。”

　　何采鹿提醒他：“我等级比你高。”

　　“没关系。”步宰胸有成竹地摆摆手，“顶多就是伤害和血条高一点，我试玩的，你不用在意。”

　　何采鹿开始的确没在意，她脱掉装备，心不在焉地和对方过招。

　　然后，她便被这位疑似新手的便宜师父吊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