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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痴 ...

  •   我早就说过自己无可救药,你看,我现在又开始想你了。
      仔细想来,我根本不曾拥有过你吧?你还是那般特立独行的存在,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又哪里会在乎平平凡凡的一个我。
      可我还是想你,这是无可抑制的事。你不知道,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那个时候你站在街边,穿着黑色校服,我就纳闷,那样丑的衣服在你身上为什么就那样好看。
      你在喝可乐,右手握着杯子在嘴边,左手插在裤袋里,整个身体的重心在右脚,左脚斜立着靠着左脚。
      你还带着黑框眼镜,臭着一张脸,眼神极其不耐烦。
      你说,也就那样一次擦肩而过,我凭什么就记得这样清楚。详细到每一个细节我都能刻画出来。
      当然,这些也不见得完全真实。记忆播放的次数多了,也就平添了一些本不记得的小细节,这些细枝末节充盈了整个故事。
      这也就是一个故事,一次相遇,亦是一场离别。
      要是我从此和你再也不见,那该多好,我想着想着也就自然会忘记你。本就不会有永远存在的记忆,你会渐渐从一个清晰的形象模糊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概念,最终也就消失不见。
      可为什么又叫我遇见你,我根本不曾想过你也会住在这个小区。
      当然,不可否认,刚刚搬来的我认不全小区里的人,而我念念不忘擦肩而过的你其实就在我的身边,这种狗血的情节的确很容易发生在生活中。
      我开始试着接近你。
      你读高中,比我低两级,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成绩不好也自然可以理解。
      所以我决定先和你的家人打好关系,让他们知道小区里新搬来的住户有一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的,成绩很好。
      果然,有天晚上他们刻意过来串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习。你看,你父母是多么的关心你,陪着笑脸叫我多和你接触,多帮助你学习。
      自然,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是暗爽的,但我不能表现得太过喜悦,我很艰难的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最终是记下了你的电话号码。还有你的名字,戴于皓,这三个字我不知反复写过念过多少遍,甚至闭着眼睛都可以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的写出来。
      后来我们算认识了吧?尽管我知道你对我的接近不耐烦,从声音里,眼神里,神态里,我都能看出你对我的排斥和无可奈何。
      最终你妥协了,在家人的逼迫下你同意我给你补课。
      那几个夜晚我一直兴奋着无法入眠,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总总。
      还好,你渐渐的也接受了我的存在,至少会时常发个短信打个电话,聊天内容也从机械的纯学业转移到那些旁枝末节。我想我可以等,等我们的关系慢慢软化,慢慢亲密。
      可是就算关系好到不能再好,那也还是朋友吧?你看我多傻,我那个时候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觉得看到你的短信,接到你的电话,看见你和我聊天能够很自然地笑出声来,我也就很开心。
      你高考取得了好成绩,至少比起以前要好很多。你父母说要感谢我,你拿了钱单独约我出来,我们出去喝酒,聊天,一直到很晚。
      那晚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吧?大家都喝了酒,只是下半身的冲动,是不是什么也算不上?我不知道,虽然第二天我给你说我不介意,然后再也没有谈过这件事,可我一直觉得,这是一场馈赠。
      你可以说我痴,可以说我傻,可以说我太过认真,但只要对方是你,我就完全失了心。
      那之后你刻意逃避着,我也忍着没有去找你。虽然我因为太过思念而熬过一个又一个被无限拉长的昼夜。
      最终你还是给我发了短信,“那晚的事,对不起。如果你觉得有什么的话,我可以和你交往试试。”
      看见短信的时候我差点窒息,那是一种不知所措和内心自然涌出的狂喜堵塞冗杂所造成的反应。不过,我拒绝了你的提议。
      很可笑吧?我明明如此喜欢你,我明明等你这句话等了那么久,但真的当它到来的时候我却逃避了。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愧疚,你只是不希望失去我这个朋友。可你知道吗?要是我们真的有了开始,那最后只有BE。现实是不存在HE的,我明白,我很清楚。
      不过我们还是朋友的吧?尽管又度过了很长一段冷淡期,我们谁也没理谁,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各自生活,但最后那层冰还是会融化。
      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只是好朋友,中间发生的所有事,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
      你找了女朋友,很漂亮,我笑着叫你请客,你也答应了。可你是否察觉到那一次我笑得很勉强?
      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自找的,所有的路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我依旧释怀不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当了过来,其实我们早也就不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了吧?有那些过往横在我们之间,纯粹这个词只会苍白得可笑。
      我又觉得我很矫情,总是忘不了这些事,总是放不下你。
      我大学毕业后去了另一个城市,你笑着说毕业找不到工作就来投奔我,我也笑着答应了。但最后你却是出了国。
      我还记得你毕业时和女朋友分了手,你打电话给我,大半夜的,听得出你喝了酒,还在哭。你不断给我讲着你和她的事,我听着,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一句也吐不出。
      你说着说着还真的哭出声来,说出的话变得模糊不清,但我全部都听明白了,你在讲我和你以前的事情,你一遍遍骂着自己蠢,一遍遍说着以前我和你的关系,甚至说到那个夜晚,说到那次表白。你突然再次提出交往的要求,我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工作了这么些日子,我早就比当时更加成熟,有些事,不管自己多么的想,但哪又能轻易触碰。
      我颤抖着拒绝了,下意识挂了电话,关了机,看着窗外的夜色,却是连哭也哭不出声来。
      你出了国,我没有来送你,因为你出国的消息我还是从你父母那儿得知。你不想告诉我,不想联系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从此我们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吧?
      其实你出国了这么多年,听说混得很不错,结了婚,妻子是英国人,据说还很漂亮。这些我都知道,我有不断打听你的消息,而这,你当然不曾知晓。
      你可曾有在那边思念过我?我在你的生命里究竟是一个过客还是无法比拟的一个重要存在?
      我没有问过你,也不想知道答案。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落。
      其实吧,我很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我都有些记不得你的样子了,记忆中你还是那个喝着可乐穿着校服站在街边的高中生,我知道你肯定变得和那时完全不一样了,但我就是忘不掉那一个形象。
      有时候看见你的照片,一脸幸福的笑,但我却有些疑惑,这真的是你吗?还是说,我记忆中深深爱念着思恋着的那个人,早就不再是你,而变成了另外一个?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算忘记了你的样子,还是这样想你?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你。就算我忘记了你,也停止不了想念你。
      其实你早就说过,我和你,都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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