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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ebor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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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11.05 伦敦北区-科尔沃斯
【02:50】
我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佐伊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短暂的断片后就被投入了奇怪的地方,现在他正被包裹在一个充满液体的奇怪容器里,神奇的是,在液体中的他居然还没有窒息。他试图睁开眼睛看看当下的处境,可是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一片黑暗中不停地扭动。他似乎完全失去了对四肢的操控,只能由着他们胡乱摆动。就像随着洋流舞动的海葵一样。无意中,手敲到了一段柔软的肉质的物体,这段物体似乎链接到了自己的腹部,在敲击后被往下拽拉了一点。
答案呼之欲出,他现在应该在某个女人的肚子里,并且没多久就要出生了。
他觉得有些莫名甚至觉得神明应该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像他这样穷凶极恶的杀人鬼居然还有重生成为某个人的资格,紧接着巨大的疲惫感袭来,佐伊再度陷入了沉睡。
【16:20】
一阵突如其来的晃动,佐伊感觉纽带好像停止了传输氧气,渐渐地窒息感向他袭来,他忍不住开始伸展自己的四肢向周围踢打,他迅速的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然后脑袋四周被一阵阵强烈的收缩感挤压,在失去意识前,一只大手拯救了他,直到他被这双大手敲打屁股的时候才有了丝意识,哇的一声哭出来。
大手的主人将他塞入了附近一个女人怀里,女人的声音细若悬丝,就像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女人的怀抱就像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让佐伊又有了睡意。
“ZoeWalker,乖宝宝,这是你的名字,我是你的妈咪,贝莉沃克。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
女人慈爱的亲吻着佐伊的额头,一边絮叨着什么。柔软的头发抚过他的脸颊,他只感觉一阵刺痒,女人话还没说完,从门外闯入了两个人,走在靠前骂骂咧咧的那人佐伊听出了,那是早上讽刺女人的人,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这泼妇野蛮的将他抱了起,塞进了其他人的怀中,那泼妇告诉他的母亲,从现在开始佐伊将由其他生了孩子的妓女抚养,而他的母亲将休息一段时间后趁有奶水的时候去接客,看来佐伊确实出生在了地狱里,一个名叫贫穷的地狱。
时间1958年11月5日 ZoeWalker 失去意识
跳转上午8:00
落地钟报时的声音
他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
就好像沉睡了很久一样,男孩晃了晃脑袋,睁开了眼睛。
淡金色的长卷发被一束黑色的头绳固定在靠近脖子的地方,细嫩的小脸上是一对如同萤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嘴角挂着的笑容仿佛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做作,这就是2000年ZoeAnjou的容貌,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认为的,镜中的他故作媚态,右手抚上蓬松的长发,手指顺着脸庞滑下,中指指尖点在了嘴唇上左右摩擦,回忆着这具身体自他出生失去意识之后的9年记忆,他难以相信这具身体几乎是痴儿的状态长大的,说实话在他回忆起过往的时间甚至感到有些恼怒,这一脸蠢相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妙,他现在应该是作为拍卖品的身份坐在一间豪华的卧室里,拍主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老头,似乎手上有着很大的权力,并且有着一些难以启齿的喜好,比如,可爱娇小的男童。按照之前老头和卖主之间的约定他至少售价为9000英镑,佐伊扯了扯身上可以说是华美至极的宫廷裙,他判断,老头至少是高于报价2-3倍的价格将他拍下的,可是老头似乎对于“昂贵的货品”有点未免太疏于防范了,甚至基于他智力方面的问题连防护措施都没有。
佐伊站了起来,评估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比21世纪的他要瘦弱很多,要正面突破逃出去是不可能了,要想其他办法。他走向了靠窗的书架,一张半人高的原型茶几在书架的前方,茶几上有台老式的拨盘电话机,电话机下面压着一张皱巴巴的书写纸,书写纸下端部分有一些毛边并且呈不规则的半扇形,应该是仓促下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笔迹凌乱,但是能看清内容,至少在中等教育水平。亮蓝色的墨水,字迹停顿的地方带有明显的油墨,可见书写者下笔非常用力,而笔迹快速掠过的地方比起停顿处明显要浅很多,判断书写者使用的是圆珠笔,并且思维敏捷,从圆珠笔的使用判断书写者年龄不超过40,字体干净利落,只有在字母r的部分拖出了很长的笔迹似乎要划破纸张。从字迹上判断应该是男性。纸条的右上角比起其他其他地方更柔软,书写者应该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将纸条传递给老头,从揉成一团又被展开这点看,老头似乎相当不重视,但出于什么原因又留下了纸条。职业判断记者 60% 其他鸡头 20% 慈善工作者 10%。
纸上写着:
Edwin Cook Jr
020-7463-2111
区号20,伦敦市内,Cook Jr至少父亲和祖父有一个和他重名并且祖上职业或许是厨师。那么慈善工作者排除,毕竟才经历过战争时代的厨师并没有多富有。鸡头排除,厨师可没有强力的社交背景来撑起鸡头这个职业,那么只能搏一把记者了。
这样的推理在佐伊的脑内一瞬间就完成了,他迅速拿起听筒,细小的手指拨动沉重的拨号盘,短暂的嘟声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
“你好,泰晤士报实习记者,安普顿布朗。”
“救命!!求您救救我布朗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求求您,我不知道怎么就...”
佐伊小声啜泣着,试图勾起对方的同情心,但是似乎不怎么成功。
“小鬼,我看上去很闲么,迷路了打电话给妈妈去!!”
男人挂断了电话,佐伊再次拿起听筒又回拨了过去。
“你好,泰晤士.....”
“艾德温库克先生,我想,你很乐意谈谈关于现在我手中的这张纸条”佐伊迅速脱离角色和对方谈判,他知道对方不会因为一个小鬼的死活而出手搭救。
“维克冈萨雷斯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对方沉默了片刻,声音瞬间从不耐烦切换成了工作状态下的冷静。看来艾德温库克应该是男人用来采访冈萨雷斯先生才用的名字,男子非常谨慎,他也必须提出更有利的条件才能脱身
“冈萨雷斯的字迹,带有他名字的贴身物品,我是科尔沃斯的妓院出生,今年9岁。想必对于‘实习记者’是非常可口的新闻。”
听筒的那边的人不说话,却传来了笔杆敲打东西的声音,此时佐伊隐约听见了走廊有响动。他有点急了。“库克先生如果不愿意合作的话,我不介意再找办法,毕竟其他小报社的记者应该更喜欢这类花边新闻不是么?”
“10分钟后我会赶到老头的庄园,电灯闪烁两下告诉我位置,你把证物从窗外丢给我,我帮你脱身。”
“一件证物,还有一件...事后给你库克先生。”
“啧,成交。”
佐伊挂断电话,正好身后的门传来的咯嗒的声响,身后走来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老人的眼睛在看到佐伊的瞬间迅速的从浑浊转为凶狠,他俯身慢慢地走向佐伊,试图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窗户的反射将老人的神态描绘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种丑陋的猥琐的生物,即使再昂贵的衣着也改变不了的粗鄙。老头的这种行为就和扑向雪雕的负子蟾蜍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是从佐伊角度的想象。
佐伊在转身的同时完成了角色进入,他用一种几乎是天真无邪的声音对老头甜腻腻的打招呼。
“欧,是您,我的大恩人维克冈萨雷斯先生!是您的慷慨将我救出了地狱的牢笼,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您!”
佐伊走近,抓住老人的双手上下摇动,似乎是握手的样子,逗的老人哈哈大笑,老人顺势将佐伊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揉捏,对于这种揩油行为虽然佐伊觉得异常恶心,但是为了防止老头一会儿将他剥光扑倒,他忍了下来。
看老人摸的差不多了,佐伊不着声色的将手抽回,老人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失落,但是而后的行为让老头心中不由得暗爽,是的,佐伊亲了一口老人的脸颊。接着他绕到老人身后,将老人的外套脱了下来,他摸了摸老人的口袋,有几张卡片,衣襟的位置有内侧袋,袋中还有一只长条状的圆柱形物体,应该是钢笔。他将卡片悄悄地收入自己的裙中,然后装作无意的将内侧袋敞开,刚好钢笔掉落在地面。佐伊装作恐慌的样子捡起了钢笔观察起来,他拍了怕钢笔的表面,像是再给钢笔拂去灰尘。很好,钢笔的笔身上果然刻了老头的名字。
“冈萨雷斯先生我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的粗鲁...”
“欧没事我的孩子,你可以叫我维克,那么我可以叫你佐伊么?我想,我们会相处很长时间。”
老人搂过佐伊单薄的身体,接过他手中的钢笔。
而他却抓紧了钢笔的尾端,到手的证据如果就这么飞了怎么行。
老人似乎对佐伊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他皱了皱眉头,加重了抽拔的力度。
“冈萨雷斯先生,欧不,维克。你看我出生并不好,从来没念过书,然后...我非常的敬重您,您看能不能教我写自己的还有您的名字呢?”
老人对于佐伊的要求有些莫名,不过佐伊对他的恭维,他还是非常受用的。他将佐伊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他握住佐伊的小手,教他怎么拿钢笔,然后他再一把握住佐伊的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他们俩的名字。
维克冈萨雷斯
佐伊沃克
佐伊抬起头,用一种几乎是崇拜的眼神盯着老头的眼睛,老头惊艳于佐伊的美貌竟然将孩子扑倒在了他的身下,他几乎是粗暴的将孩子的领口撕开,一张泛着恶臭的嘴贴在佐伊的脖子上吸吮。而这个角度刚好看不见靠窗的位置。佐伊算了算时间,差不多10分钟的时候他迅速的拨动了床头灯的开关两下。
适时,楼下传来了玻璃破碎和女人尖叫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门被一个侍者打扮的男人推开,男人告诉老头,有游行者在庄园外闹事。
老人低声咒骂了几句,从佐伊身上爬了起来,佐伊非常配合的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老头,老头满意的拍了拍佐伊的头,和侍者小声叮嘱了两句后,跟着侍者走出了房门,侍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佐伊就把房门关上了并且传来了上锁的声音。
看来老头还挺"护食"的
佐伊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严重破损的衣领,然后他将老头书写用的笔记本翻了翻,很好,这几乎就是一本黑账本。是和各个政界大佬的交易记录。佐伊一页一页看下去,直到他听到了窗户被小石子击打的声音。
佐伊走到窗前推开,只见一个男人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站在楼下瞪着他。
大约2楼的高度,跳下去会骨折吧,佐伊可不想才被救出来就被当做废人处理掉。
佐伊撕下了带有老人和他签名的那页纸,用纸包住钢笔丢出了窗外,男人捡起了物品后,毫不犹豫的走向庄园的正门,大概等了好一会儿他听到了开门声,侍者径直了进来拎起了他的后领,一记重拳落在了他的腹部,他险些就在巨大的冲击下昏了过去。侍者就像拎着一块破布一样将他提了起来,准备带他离开房间。他在被驱逐出房间前将梳妆台上的小盒子偷偷塞进了袖子了。那可是...他今后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