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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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张公子，对吗？”上官随云缓步走了过去，对地上的人缓声问道。仍旧是笑颜如花，温和仿若春风。张明应声点了点头。
“你当真是亲眼所见，半月前有人前去托镖？”
见他一脸和善，张明顿时有了底气。“当然是真的！”
“那敢问具体是哪一天？可曾记得？”
“这……”张明为难了，小心的望了堂上的王大人一眼，状似认真的思考起来。
“可是十七天前，八月十五那日？”上官随云好心的提醒道。
“对对对！”正愁找不着答案的张明，立马回应道。连连的点头应声：“就是那日，就是那日。”
“那你是否亲眼所见，当时接镖的就是寻老爷？”他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张明坚定的反驳。
“那是何人！”
“自是镖局的管事刘伯！”刘伯是镖局的管事，这等接镖之事，自然用不着寻万豪亲自接手。抬起头跟高堂之上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又接口道：“不过，但时寻万豪也是在场的。是他指使刘伯的。”
“你当真确定，当时刘伯也在场，是两人合伙所为？”
“当然确定！”张明一脸确定的回答，末了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上官随云轻舒了口，站直身子，笑意顿时开满了那张斯文清秀的脸，仍是风淡云轻的开口，却字字句句坚定：“你撒谎！”
张明顿时慌了，脸唰的一下白了半边，却还是死撑着反驳：“我我……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上官随云！”高堂上的人浓眉一皱，一脸怒容的盯着仍是一派轻松的人，严声警告道：“本官敬你是个读书人，但也由不得你在公堂上放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
“王大人，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他抱拳行了个礼，仍旧是不紧不慢的道：“刚刚张明说是在八月十五看见寻家管事刘伯接的镖，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镖局那日乃是休息之日。而刘伯，也早已回家，他家远在几十里之外的向阳县，到重景少说也有二天路程。难道他新长了双翼，一天之内往返两地，专程前来接镖不成？”
一番话震惊了在场的每个人，王大人面子挂不住了，头上的冷汗直冒，如坐针毡，与地上的张明交换了个苦涩的眼神，更加的无语。
“这……这这这……”这了半天愣是没挤出半个理由来。
到是一旁的师爷灵机一动，大声的嚷嚷道：“这张明来此地不是很久，也有可能认错了人，把别人当成刘伯了。”
“对对对！”王大人立马应声，地上张明也狂点头。
上官随云轻笑一声，“可是他刚刚还肯定的说，接镖之人不是寻老爷，是刘伯。寻家一向行事低调，敢问这重景镇上有多少人知道刘伯是镖局的管事？这说明此人对寻家镖局的运作相当熟悉。怎会认错！而且重景城来往之人多数复杂，师爷怎么知张明刚来此地不久，莫非……”他隐下后面的台词，却正中核心。
师爷顿时也慌了神，他这明摆着在说他勾结张明，陷害寻家嘛。脸色瞬间惨白：“不不不……我只是胡猜的，胡猜的！”
“胡猜？”他眼神微眯，却转眼看向高堂上同样不知所措之人：“这关系到寻家的声誉，怎可凭一句胡猜就轻易定罪，还请大人‘明察’”特意加重明察二字，明显看到那王大人，脸部抽抽了两下。
卷起袖口擦了两把冷汗，转头恨瞪了师爷一眼，再看向堂下的几人。看来他是低估了一个人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咬了咬牙，挥了挥手这才下令放人。
上官随云也不和他客气，径直扶起地上老丈人，拉着他的娘子。临走还不忘带走那十几只大箱子。
“大人，您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师爷也满心的不甘，瞪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那我们苦心不就……”
“闭嘴！”再次瞪了他一眼，王大人抽回视线看着那个缓步走出公堂的清秀身影，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原本以为走了一个寻天启，他除掉寻家就有机会了。没想到，老天居然那么善待姓寻的一家，上官随云！哼，他记住了。
“再十天！”他突然冷冷的开口，想起如今都不敢出门的宝贝儿子，语声里更是到处充斥着恨意：“钦差李大人将路过重景，他与我乃是世交！”
“大人的意思是……”师爷探试的道，果然看到旁边人那张阴沉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立马狗腿的应和：“大人高明，大人高明！”
而刚踩出衙门的一家人，却尤不知风雨欲来。每个人都沉浸在喜悦和惊愕中。喜的是重获自由，惊的是上官随云堂上那处事不乱的一慕。
“好女婿，好女婿呀！”寻万豪一个劲的拍着他单溥的肩膀，激动得无以负加，原以为他只是个好说话，好脾气，老老实实的读书人，没想到，他虽有如此迫力，把那个县太爷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惊到了。还惊得彻底。“说说，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这事明摆就是王大人，故意找人栽赃，再反过来污告。所以他们才久久找不着托镖之人。而他居然能想到自动去认镖，这么一个办法，不单救了人，还白得了十几个上好的红木箱子。这生意太划得来了。
“岳父大人过奖了！”上官随云仍是扬着那丝温和的笑“我只是听李子说，当初托镖的单据还在，所以才灵机一动！”只要单据在手上，王大人就无法辨定谁是镖主，所以他才前去认镖。
“行行行！我寻万豪果然没看错人！”豪爽的搂住他的肩，大笑着道：“今儿个我们爷俩非得喝个不醉不归不可。”说完一边笑，一边往寻府的方向扬长而去。
“爹！”妩笛想要阻止，上官随云不胜醉力，顶多三杯就醉，怎能跟爹比？可哪里还来得及。那两人已经相邀走出几十步远了。那样子，哪像是女婿和丈人，明明就像是多年重逢的兄弟嘛！
不是过年，亦不是过节，但寻家却处处扬溢着喜庆的气息，只因为，他们高兴！大厅里更是热闹非凡，大桌的酒菜，两人相邻而坐，一个一脸激动，不断的举起酒杯，催旁边的人对饮！一个一脸清秀，柔声附应着，那通红的脸颊，预示着此人早已不支。
直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闯入，一脸寒冰的阻止这场宴会。扶起旁边已然站立不稳的身影，箭似的眼神，扫向旁边还拿着酒杯的人。
他明明知夫君酒力不佳，却趁着自己去倒茶的工夫，把人拉到这来！唉！
“呃……”寻万豪冷汗直冒，不满的小声咕噜：“这不是高兴嘛！”
“爹！”雷声阵阵。
“呃……你们慢走，路上小心！”看来小三是真的发火了，他还是先闪为妙。
看着已经逃之夭夭的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扶起已经烂醉如泥的人，小心翼翼的缓慢往外走。
午夜的风，夹着些些刺骨的冷，给旁边的人带来了丝清醒，缓缓的抬起头，见是自己万分熟识之人，于是笑意延蔓，轻声丝语：“小三……”
“你不该喝这么多？”她轻声埋怨。明明不胜酒力，却还死撑着陪爹胡闹。
“呵……”他轻轻的笑，看向带着丝怒意的妩笛，痴迷的眯了眯眼，眼里有着浓着化不开的东西，像是眷恋，不舍，乃至愁绪与无奈感，手缓缓的抚过她红通的脸愣愣的开口：“我是怕，以后……恐怕就再也没这样的机会！小三我……啊欠！”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冷风吹得一抖，妩笛这才发觉，他竟只穿了一件中衣。看来是刚刚和爹饮酒时脱下的。随即把他扶到一边的石块上坐下。
“我回去拿件衣服，你在这等我一会！”说完就往来时的路上飞奔而去。却不知后面的视线一直尾随她而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乃是眷恋的注视着那个方向，久久不曾拉回。
寂静的花园，冷风刺骨！
半晌！
“清木，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黎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