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二小姐》徐越

17、大结局（上）：周家二小姐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怡红楼二楼的包厢。

　　娇丽的女子一杯一杯地地饮着南方新贡的桃花酒。

　　冷眼看着楼下花台上的女子弹着琵琶。

　　初为霓裳后绿腰。

　　嘈嘈复嘈嘈。

　　酒桌前站着一个普通衣着的男子。

　　“赵夫人，边疆传来战报……”

　　女子将满酌的酒一口饮尽，收回了望向花台的目光，不耐烦地打断了男子的话“刘提督，我那姐姐近来如何。”

　　“皇后娘娘身体安康。只是偶感风寒…..”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自赵统领去了前线，姐姐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呢。”女子笑着看了一眼略显局促不安的男人，又倒了一盅佳酿，缓缓立起，莲步轻移，亲自送到了男人面前。

　　“这一切还得感谢刘提督。一路帮忙啊。”女子莞尔一笑。

　　男子看着眼前因饮酒而微醺的女子：“芸儿，是时候放手了”。

　　呵。

　　女子将酒一饮而尽，向后一个踉跄：“怎么放弃，刘提督。

　　像你当年一样甩手离开吗，父亲。”

　　男人向前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女子：“芸儿，我当年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女子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扶着桌子，抬起了眼。

　　“不知道母亲怀了孕，便可以随意抛弃她吗。

　　是你害她一人在这青楼孤苦无依。

　　“是你”，女子努力撑着沉重的身子，摇晃晃地举起了手，直指向面的男子，“亲自送羊入虎口。

　　周家大老爷不是好人。

　　你，更不是！

　　你知道周老爷为什么要娶母亲吗，因为她长得像另一个女人，另一个他背叛的女人。

　　男人没有一个信得过！”

　　女子拂袖扫过酒桌，哗然落下，白色的瓷碗碎了一地。

　　男人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你知道吗，母亲怀胎八月，临盆在即。”

　　女子颓然地靠着桌子，无力地望向男人。

　　“周大老爷请了一个什么神医，那个庸医说我母亲怀了一个怪胎。

　　周夫人亲自拿了一碗堕胎药逼我母亲喝了下去。

　　她血崩而亡。

　　我找到产婆的时候，她牙齿都快掉光了。

　　可她还记得我母亲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床褥都湿透了，整张床都在滴血。

　　可那时候你在哪？

　　你在讨好七王爷，步步高升吧。刘五！”

　　“芸儿，够了。”男人双手扶住已全然倒在酒桌上的女子。

　　“不够。”

　　女子满眼泪花,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

　　“我要让他们都后悔。

　　周家大老爷周誉，大夫人韩夫人，周芸儿，害我母亲成为替代品的花魁赵巧云，他的儿子赵四，还有七皇子，哦，错了，现在该称为皇上了。”

　　“芸儿，你到底要干什么。”男人的声音疲惫至极。

　　“父亲。”女子从桌上撑起了身体。

　　“你还记得前几日我去你府上叙父女情时，误入你的书房吗。”

　　女子莞尔一笑。

　　“皇上看来很器重你啊。

　　这么重要的军事机密竟都藏在了你刘提督的府上。”女子玩味地看了一眼男子胸口。

　　那块略凸起的黑色布料下放着出入皇宫的令牌。

　　“你拿那些秘要做了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里通外敌啊。

　　呵。

　　七皇子为了为了娶周悦儿，竟然绕了这么一大圈，让自己的情敌亲自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

　　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芸儿又看向了一楼的花台，现下弹琴的正是周老爷不久前才纳的小妾。

　　一月前，周家被举报，以次充好，收受地方贿赂。皇恩浩荡，并不株连。

　　周府全府，男的发配充军，女的入了勾栏院。

　　悠悠地移回了目光，周芸儿直直地看向刘提督的眼睛：

　　“这个国家，也是时候该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