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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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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冶很苦恼,不仅很苦恼还很困惑,他在思量一些说不出口的事。他觉得自己喜欢上殷若北了,自己的学长兼老师兼房主。
闭上眼就能看见殷若北那张漂亮的脸在脑海里晃,一些生活的小片段在脑里面飘来飘去,详细到每一段话,每一个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甚至精确到右眼双眼皮褶子里有一点朱砂痣,闭眼时才能看见,睁眼就被藏起来了。
一想起这些心底里那只小鹿就乱撞,四周都是墙,往哪跑都撞的嘭嘭响。
他倒没有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男孩子,自从高中毕业后他就没期望自己会搞对象,对象太可怕了。但好像学长就不一样,模样好看,性格温和,还有平时的宠溺感。
又想起好像殷若北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宠,上一次有学姐来找他拿资料,挺漂亮的美人,长发及腰,眼角上扬,眼下有颗精致的美人痣,红唇张扬,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高傲。唯独见了殷若北就不一样起来。
视线除了偶尔停留在资料上,大多时候都不曾离开殷若北身上半秒,他好心递茶过去只收到一副高冷表情。
跟陶文冶说话的时候浑身气场全开,哪怕是在屋子里都感到一股寒意,语气是半分感情都不多带。
她跟殷若北在屋里说话,陶文冶也不回房间,蹲在客厅沙发上听墙角。
“小殷,我上次准备了一些作品打算参赛,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陶文冶搓了搓鸡皮疙瘩,小殷哼,还叫的真亲,我都没交过。
“嗯。”
“怎么样”
寂静了半晌,陶文冶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预赛都过不了。”
“那……小殷你能教我画吗”
不行,绝对不行!陶文冶觉得学长要是答应了,自己就,就,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学长的。
“自己想办法。”
“小殷……”
“资料在这,我还有事。”
下了逐客令,美女学姐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留下去,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虽是面无表情但也冷着一张脸。陶文冶慌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做样子,抬头看见学姐对自己冷哼一声,还外带一个白眼。
透过窗外又看见漫天白雪,飘飘扬扬洒落在这个城市里,杯里茶还温热,品一口还能有回香。
嗯,是个好天气,可以吃火锅。陶文冶是这么想的。
扭头看见殷若北搬着小马扎坐在一边画他,凑过去看了看,殷若北的手速一向很快,几笔勾勒出的雏形很有个人风格和意境。
“学长这么喜欢画我吗”意识到自己靠的太近的陶文冶往后退了退,又搓了把发红的耳尖。
大半年里殷若北总是逮着机会就画陶文冶,要是碰上没带画板在外面的时候,也非得拍张照回来再给补上不可,对于这种执着的毅力,陶文冶又开心又担忧,担忧他只是对画执着,又开心他画的是自己。
殷若北收了画板,问:“刚才那个比赛你有兴趣吗”
“啊什么比赛”表情却又不随心想,撒谎的时候他总喜欢把视线往左移,会不自觉的眨眼睛。
“行了,知道你在偷听。”殷若北最喜欢看他这可爱样,不打自招,伸手去揉一把陶文冶的头,似乎还能嗅到几分从他发尖带来的香。“这个比赛还挺有名的,你要是想我就指导你。”
陶文冶捂住自己的小脑袋不给他摸,回道:“我就不用了,我这种狗屎派画作还是不给您老丢人现眼了。”
殷若北起身抖落了一下衣服,这是养成的习惯,作画时总有些橡皮屑掉落在衣服上。
“你呀你呀,喜欢偏生又不爱去争抢功名。”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陶文冶还蹲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声念叨了一句:“我要是出师了还怎么赖在这里啊……”
晚饭为了满足他小小的心愿还是搞了个小火锅,屋里充斥着辣味。殷若北吃不得辣,火锅从中间分开弄成了鸳鸯锅,朝陶文冶这边的是火红的汤底,上边浮着一层红油和干辣椒,靠殷若北那边的是排骨汤,清心寡欲跟他人一样,上边还很养生的飘着几颗橙红色的枸杞。
陶文冶不算特别能吃的那种,但遇上喜欢的就难免贪多,不吃到肚子圆鼓鼓是不会停下来,嘟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一嘟一嘟,说不定戳一下还会掉出小瓜子。碰上火锅他还非得配冰可乐,觉着这才叫有灵魂。
不在赶稿时期的殷若北则活的像个老大爷,早睡早起,饮食健康且规律,禀行着早上吃好中午吃多晚上吃少的铁律。通常晚饭只吃个七分饱就抱着自己的茶杯子开始看陶文冶胡吃海塞,漂亮的脸被眼前火锅升起的白雾遮的若隐若现。
“别急,没人跟你抢。”殷若北又给他下了一些蔬菜,“别老顾着吃肉,我去洗些水果,饭后半小时再吃。”
难得进厨房一次的殷若北去给他洗了一些苹果,还特意切成了小兔子,虽然不怎么像小兔子但也是一片心意。
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掏出一看是小堂妹陈文静打来的,一接电话就听见小堂妹的哭腔断断续续的说:“哥……我能不能上你那边待一会。”
“怎么了”小堂妹一直挺老实一个人,平时不爱说话,陶文冶觉着不像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
小堂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陶文冶只得放轻了声音劝,一通二十几分钟的电话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
陶文冶的堂弟陶文俊他爸陶中义,本来在外地打工打的好好的,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欠着一屁股债的情况下又学会了用手机打牌,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全充手机里去了,要不是厂子里包吃,准得饿死在外面,他还放话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有手机就行!”
临近过年厂里放假,他又从广东那边跑回来,赖在家里,不仅不安分还到处借钱,家里人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声出气。
小堂妹一直有着晚上背单词的习惯,喜欢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拿着小黑板,一边念一边背。也不知道是哪惹着他了,非站在窗子外面骂,说是吵的他不安生了。小堂妹气不过,顶了一句,他越骂越火,还打算踹门。
也得亏小堂妹有随手关门的习惯,上去把门给锁死了,又有朱小曼她们在外面拉着。本来小堂妹不想回去的,可陶中阳早就带着儿子去了婆婆那边,哪还管的上她。
这下她找着机会给陶文冶打了电话,期盼着哥哥能帮她一下。
陶文冶望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房主殷若北,对小堂妹说:“你等我一下,我待会回给你。”
挂了电话,陶文冶讨好似得凑到殷若北面前,谄媚的眨巴下眼睛,又故作乖巧的说:“小殷学长,有事相求。”
殷若北放下书,接过陶文冶的求事茶,抿上一口觉得跟平时感觉不太一样,很享受的眯着眼睛问:“说吧。”
“我小堂妹想过来几天。”陶文冶又将茶杯接过斟满,“她认生,住不得外面。”
“所以呢”殷若北现在很想给陶文冶带个小猫耳朵和尾巴,配上这幅乖巧表情和勾人的大眼睛,一定又是另一番风情。
“把我那个房间空给她。小殷学长你放心,我堂妹很乖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殷若北思考了一番,其实只是假装思考,他还是很想给陶文冶带猫耳朵和尾巴,最好是黑色的。
“那你住哪”殷若北猜他绝对没想过这个问题,三个房间,一间画室,两间卧室。他猜小堂妹绝对不可能跟哥哥一起住,亲兄妹还得避嫌呢。
这个陶文冶还真没想过,试探性的问:“那我睡画室吗吸一口都是铅笔灰的那种”
殷若北还真想撬开他的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你跟我睡吧,床够大。”
“睡…睡一起!”陶文冶瞪大了眼睛。
“有什么问题吗”那人又道,“都是男孩子,难道”
冷静想一想也是,都是男孩子一起洗澡的都有,睡一睡怎么了。陶文冶自觉是自己想歪了,摇摇头表示没问题。而后又跟堂妹打过电话,表示她可以过来。
于是在一个依旧飘雪的早晨,人流量极少的车站里,小堂妹看见半年不见的堂哥和一个好看的陌生男子站在一起。雪地上是前行的脚步,她心想,意外的看起来很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