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弄句

3、第 3 章

　　在被吵醒后，程越真是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魔幻。因为，面前这个人也太好看了。大概就是现下所说的“初恋脸”，阳光帅气，人畜无害。
　　“你醒啦。”初恋脸对着他笑了一下，“你的眼睛真好看，难怪陆哥这么宠你。”
　　程越的大脑还处于当机之中，但也觉得“宠”这个字似乎用得有什么不对，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初恋脸就又叫了一声：“啊对了！陆哥还让你醒了之后就把粥喝了。”说完就端过来一个白瓷碗，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食欲大动。程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端起碗来就开始吃，初恋脸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程越心中一动也想要和他搭话。
　　“你……是谁？陆知在哪儿？”
　　“我叫周易明，是他的朋友，陆哥去应酬了放心不下，让我过来照顾你。”
　　“那我……可以去找他吗？”程越心里盘算着出去之后要怎么做，周易明笑眯眯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
　　“不行哦，陆哥特地说过，不能让你乱跑。”
　　“那我能打个电话给他吗？”程越又不死心地问。
　　“行啊。”周易明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贴心地替他播上了陆知的号码，把程越后半句我自己来憋在了他嘴里。周易明还不自知地满脸求夸奖神情，把手机递给了他。程越脸上一僵，心里开始慌了，难不成自己真要接这个电话？
　　“喂？怎么了易明？”
　　电话接通了，程越心一横，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喂？”
　　那头却好像并不惊讶，他听见陆知低低的笑：“怎么，想找理由跟外边联系？计划落空了？”程越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样捏着手机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听那头再说
　　陆知挂断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周易明也没有恼，反而用一种略带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看得程越心里发毛。
　　“我……没想到陆哥竟然会这样对你。”周易明眼带怜悯，“你放心，我会尽量劝他的，但你也别惹他生气。”
　　程越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暗自觉得或许这个人是个突破口。他喝完一碗粥，再加上之前好好睡了很久，精神了不少，脑子也清醒多了，开始仔细盘算着。他现在在一个二层小别墅里，结合之前所看到的聚会的场面，很可能他已经被带到陆知的私人住所，这地方应该是他在白道上的，合法，不会遭来怀疑。现在不知道是晚上什么时候了，听声音外边还有些嘈杂，人应该还没走。程越又想起之前尴尬的一幕，大抵是长时间未进食加上休息不足吃掉了他的脑子，他才会做出如此傻逼的决定来。但他想起陆知之前的话和周易明的态度，好像不是对待人质，而是……
　　想到这里程越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可能的，这也太荒谬了，还是把重点放在眼前这个人上才好。他又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而周易明却怜悯又惊讶地问：“难不成陆哥是把你掳来的？难怪……我说之前怎么都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谁。”
　　“我半路被人打晕，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他看周易明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中间的那一段就故意隐去了。
　　“可是……陆哥之前不这样的。”他满脸怔然，不敢相信。
　　“哪样？”程越像一只狐狸，引诱着他慢慢前进。
　　“就是……”正在他皱着眉头想如何形容之时，有人替他接过了下面的话：“就是随便在大街上敲人脑袋。”程越都不用看就知道，陆知回来了。
　　周易明乖巧地站起来叫了一声陆哥，陆知扫了一眼两人说：“易明，你别管这事儿，先出去。”周易明果真出去了，在路过陆知身边的时候低低对他说了一声：“温柔点儿，哥。”
　　陆知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床边来抓住程越把他摔回床上，脸色阴沉：“我没有铐住你，不是你逃跑的理由。找人来照看你，也不是要给你逃跑的漏洞。”
　　“你都把我关在这儿了，我除了逃还能想什么？”程越反唇相讥，“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思考今晚看什么电影？”
　　“呵。”陆知却笑，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么能说会道，倒是不像刚见你时死气沉沉的样子。”
　　程越的身体颤了一下，瞳孔微缩。他紧抿住唇，不再同陆知说话。陆知眼中狡黠，指尖堪堪掠过他的发，，程越又在耳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看，我说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其实他仍记得刚醒来时绝望与恐慌交织的笼罩，仍记得想到姨妈姨父时的不知所措，想到那条去警局的让他害怕的路，仍记得恍恍惚惚、低沉阴郁的，他的二十多年人生。
　　连愤怒这样的情绪都变得陌生了，他浑身都因为重新感受到这久违的东西而发抖——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