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逃妃攻略》芒月

12、试用期（四）

　　“熙月，你这是？”她一笑倾城。

　　她似乎未看见王璎璇从我手中抢走了绣线，只见我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姐姐也来选绣线？”我瞪了王璎璇一眼，对李祎祎和颜悦色道。

　　她笑意更深，“是呢，我刚选了几样彩线。你可选好了？”

　　“看来姐姐的是鸿篇巨制呢，我绣工拙劣，便连绣线也用不了许多。”我故意冲着一旁的王璎璇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王璎璇来了句。

　　我迅速丢给她一个白眼。

　　“熙月你过谦了，那你便先选绣线吧，余下的我再来挑选。”说着，她示意让王璎璇将整篮绣线递给我。

　　“姐姐，为何要让她先选？”王璎璇抱住篮子不情不愿地说。

　　“璇儿，想来又是你惹熙月生气了吧？这些不过是小事，何必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李祎祎嗔怪道。

　　“姐姐，我是想着让你选上最合意的绣线，绣出最上乘的绣品，能给恭妃娘娘留个好印象，夺得魁首。至于他人，与我何干？”王璎璇委屈地说。

　　“璇儿！”李祎祎轻喝道。

　　王璎璇却仍是不愿撒手。

　　我见有秀女已经开始在刺绣了，不便与她废话和纠缠。

　　“算了，姐姐，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她一般见识。熙月谢过姐姐，我去那边选几样绣线先去操持了，您再仔细着挑选。”

　　“傅熙月，你……”王璎璇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那你快些去，璇儿任性，你别放在心上。我但求能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并无其他奢念。”李祎祎小声对我说。

　　“谢姐姐。姐姐秀外慧中，纵然欲求太子妃之位又有何不可？我瞧这一众淑女中便属姐姐最是出挑，何不试试？”我小声说完，朝她眨眨眼。

　　“瞧你这张巧嘴，抹了蜜似的。”她说完，嫣然一笑。

　　“我可是肺腑之言，姐姐好生斟酌，我先走了。”说完，我朝一脸不悦的王璎璇抬了抬下巴，转身便走了。

　　见王肆香在另一边挑绣布，我便走了过去。尔后我们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林纤儿、吴桂芳和刘素华，她们已经在描图或起针了，就连林纤儿也格外安静。

　　我悄悄在她们旁边找了两个空位，刚要坐下来，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惊叹的声：

　　“好精致啊，这绣功可真是了得！”

　　“便是绣坊的绣师也不过如此吧！”

　　… …

　　我抬眼看去，只见前几桌有一群秀女正在围观另一位秀女刺绣。

　　我好奇地走过去凑热闹，只见那绣布上才刚绣了一些尚不完整的白鹤图案，构图大气，颜色素雅，毫不落俗，针法也很是老道。

　　看起来的确不错，就连我这个外行都不得不叹服。

　　而当我看清她的长相时，却发现此秀女正是昨天救人的那位秀女。

　　眉清目秀的她眼神专注地盯在绣布上，蓝色的秀女服映衬出她的恬静优雅。她旁若无人地忙碌着，并未在意旁人的围观。

　　人品与绣品俱佳，我鉴定完毕，懒洋洋地回去绣自己的兰花，围观的秀女们也很快便散了。

　　王肆香领了一堆绣线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慌里慌张地催促我快动手，我只好开始穿针引线。

　　凭着在离开傅家前傅熙若教我的那点的刺绣基础，我捣鼓了半天才找到一丝感觉。

　　话说这兰花虽然看着简单，但怎奈我的绣功太“了得”，能绣得不像大葱就不错了，更别说绣出味道来了。

　　我瞧见王肆香她们几个绣得都还不错，王肆香绣的是观音像，林纤儿绣的蜻蜓戏荷花，吴桂芳绣的是花鸟图，刘素华则绣的是龙凤呈祥。她们四人的绣品各有千秋，总之，皆比我的“蝶恋兰花”强多了。

　　三炷香的时间还没到我就绣完了，反正我的水平有限，何必太为难自己。再说天气这么热，坐久了浑身都难受。

　　王肆香她们几人还在忙活，没空搭理我，我闲来无事便开始四处转悠。

　　邢妈嘴上是说会时刻监视我们，但每次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上哪儿凉快去了。就连太监和宫女也时常偷懒，邢妈一走她们便溜得没影了。

　　我先去找了李静，她的绣品正在收尾。她绣的是“鸳鸯戏水”，那鸳鸯绣得也是栩栩如生，形影相随。看不出她冰冷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少女心。

　　我随即想起了李祎祎，想知道她绣得怎样，便悄悄过去瞅一眼，尽管我极其不愿看见王璎璇那个刺头。

　　李祎祎的绣品让我眼前一亮，虽然只是一副常见的“蝶恋牡丹”，但粉蓝色的牡丹很别致，且针法多变，阴暗分明，很有立体感，看得出她花了很大的心思。就连那彩蝶也比我绣的好看太多了。

　　“姐姐果然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我这一路走过来，便是姐姐的绣品最别致。”我小声称赞道。

　　“当真有你说的这般好？熙月你最会哄人开心了。”

　　“岂敢，姐姐若不信，便等着瞧吧。”我诡秘一笑，转身溜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我刚坐下，邢妈便正好出现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三炷香燃尽，诸位淑女请立即将绣品放置于桌前，不得延误。如有未完成绣品、不懂刺绣者及胡乱作绣者，是为不敬，藐视恭妃娘娘，且听候发落。”她宣告道。

　　她的话音刚落，现场便传来一阵唏嘘声。又要有人要被发落和赶出宫了，究竟会是谁呢？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既心虚绣功不过关被视为藐视恭妃遭重罚，又期冀能被淘汰出宫。

　　下午邢妈便公布了关于女红比试结果，她挑选了十件绣品呈送到景阳宫恭妃那儿去了，同时被淘汰的秀女有二十人，当下便被内监带走了。

　　留下的秀女们松了一口气，至于那些人究竟是被怎么发落的，我们无从知晓。但邢妈以的手段，责罚肯定轻不了。最令我大惑不解外加意外的是，我为什么没在那二十人之列？凭我的如此蹩脚的绣功竟然也能过关？

　　“熙月，你可曾听闻，昨日中热的秀女，身子尚未痊愈，上午便被悄悄送出宫了？”吴桂芳趁休息时悄悄将我拉至一边说话。

　　“竟有这等事？”我震惊了。看来邢妈还是不想给自己留下半点麻烦。

　　“便是在我们比试女红时命人送走的，出宫时连包袱都未携带。”吴桂芳叹息道。

　　“原本出宫也不是坏事，随她们去吧。好过在这深宫为奴为婢，竟连害了病也无处投医。”我轻叹。

　　“熙月你此话也不假，却不可让旁人听了去。”吴桂芳提醒道。

　　我苦笑道：“若中热之人是我便好了！”

　　她闻言怒道，“说什么胡话呢，若换作是你，无人出面说情，便不知能否活着出宫去了。”

　　我默默点头。也对，假设这种东西，本来就毫无意义。

　　入宫的第三天，还有一项比试，那就是书画。

　　邢妈今日精神愈加萎靡，三角眼显得小而无光。她没精打采地在我们面前踱来踱去道：

　　“今日比试书画。东宫淑女，岂能是不学无术、目不识丁之辈？这读书、识字啊，乃是寻常事；作画、弹琴及下棋，便是风雅之事。不求你们样样精通，熟读四书五经，只消将这《女训》、《女鉴》背熟读透喽，且能将桌上这盆兰花给我画出来便可。听明白了？”

　　“是，听明白了，奴婢遵命！”众人齐拜。

　　“是了，索性今日便从你们之中挑选几个会管事的，来助我打理这淑女宫，如此我老婆子也轻爽些。不然我老婆子这身子骨可要折在这儿了。有哪个自愿帮着管事的？此刻便站出来吧，快着些，别耽搁！”邢妈扫视了一圈全部秀女说道。

　　众秀女顿时面面相觑，随即便纷纷默默低下了头，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我压根没打算留下来，自然也不愿掺和这事。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既然众姐妹们如此谦让，便由我来吧，嬷嬷。”

　　人群中，王璎璇那厮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我甚至不用看，都能想到她此刻的那副了不得的样子。

　　邢妈望了望她，“甚好！来，告诉众人你姓甚名谁，让她们记住你，日后便是由你来协理这淑女宫了。”

　　“是，嬷嬷。民女顺天府王氏，名唤璎璇，芳龄十五。自幼便胆识过人，与人为善，如今愿为邢妈与众姐妹们分忧解难，鞠躬尽瘁，在所不辞。”王璎璇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去，脸皮比树皮还厚，我大大的鄙视了她一眼，并与身旁的王肆香相视无语。

　　而其他秀女则一点反应也没有，全是一群恭顺小绵羊模样。

　　竟然无人反对？早知道是她，为了日后不受她欺负，我早就站起来毛遂自荐、捷足先登了。

　　邢妈却瞬间眉开眼笑，“好，果然是个才色过人的。日后这淑女宫之事，你可以直接向我及当差的内监、宫女们禀报。我们吩咐你的差事，你亦可差遣众淑女替你担待着些。”

　　“是，但凭嬷嬷吩咐，璎璇记住了。”王璎璇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

　　“嗯，那今日你便协助内监大人们将这书、画比试操持起来，日落前如实向我禀报比试结果。待明日，便可与昨日的女红比试结果一道公布。如有违抗比试或扰乱秩序之人，你随时向我禀报，我定将严惩不怠。可都听明白喽？”

　　这番话邢妈虽然是对着王璎璇说的，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是，民女定将不负嬷嬷嘱托，众姐妹也会好好比试，不出乱子的，请您放心。是与不是，姐妹们？”

　　“是，请嬷嬷放心！”众秀女齐声拜道。

　　“行吧，便先这么着吧。”邢婆闻言挥了挥手，迈着慵懒的步子走了。

　　有几个太监、宫女留下来盯着我们，但他们对书画比试好像也没多大在意。他们将笔墨纸砚等准备好交给王璎璇，便自顾在一旁闲聊去了。

　　王璎璇拉了几个秀女给她当助手，做了一番准备工作，便开始宣布比试流程：

　　“众姐妹们，这里有几部《女训》及《女鉴》，大家传阅一下，然后将心中所悟书写在纸上，待写完之后，按照分组，在各自组里将之解读一番，便算过关。余下的时间，每人作画一幅，与所书感悟一并交上来，今日便算完成比试了。可听清楚了？”

　　王璎璇提高嗓门喊道，学着邢妈的口气，还真像那么回事。

　　“是，清楚了！”众秀女们答道。

　　“那便开始吧，时间仓促，抓紧着点儿！”

　　“是！”

　　我还真有点想对王璎璇刮目相看了，这么多内容的比试，被她这样一安排，便什么也不耽误了，该考的读书、识字和绘画一样不落都考到了。

　　直到后来，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明眸熠熠的李祎祎，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李祎祎在背后给她当军师，为她出谋划策，运筹帷幄。难怪她能这么快就把赛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了，原来是背后有高手指点。不然就以她那儿有勇无谋的德性，怎敢当众毛遂自荐、揽下这瓷器活？

　　我不得不佩服李祎祎的深藏不露、才貌双全。美人如斯，却非独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