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每天都在装X》欢欢喜欢发呆

59、第 59 章

　　帝都内环，破旧的胡同尽头，一间杂草丛生的砖瓦房，张奶奶干枯如树皮的手拉着小孙女儿的手张了张嘴，但干涸的喉咙没能说出一个字，浑浊的眼珠便涣散开来，张奶奶带着遗憾离世了。
　　她后悔啊，后悔没有来得及交代小孙女她在床板下面的墙洞里藏了十万块钱，后悔她以为自己的身体能强撑到小孙女儿十八岁，没有及时将这套老房子过户，后悔自己招惹来一个心术不正的老头子，带得那家的小混混儿子怕是要欺辱她的心头宝小影儿。
　　张奶奶的魂魄渐渐从身体里抽离出来，飘荡在半空中，她怜惜的看着下方伏在她的躯体上哭得几欲晕厥的小影，想伸手再摸一摸小影的头顶，又怕自己的鬼魂会伤害到心爱的小孙女。同在一室，却阴阳两隔。

　　“咚咚”，门外传来的踹门的声音，小影的肩膀微微一颤，还未来得及起身，又是‘哐当’一声巨响，锈坏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油头粉脸的老头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小影的肩膀推开，扑到张奶奶的遗体上便哭开了：“芬儿啊，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就去了啊，你这是要摘我的心肝啊！”，一边哭，一边两手探摸着张奶奶的脖子和手腕。
　　一对面相尖酸刻薄的中年夫妇随之走进来，男人贼眉鼠眼的打量着这小小的一居室，女人逼到小影面前，尖声问道：“你奶奶的金银首饰和钱呢？放哪去了？”
　　十六岁的小影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只拼命的摇着头，泪珠如雨纷纷落下。
　　“你最好识相点，你奶奶死了，我们就是你的监护人。你敢藏东西，看我怎么整治你！”，中年女人在小影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不是！你们不是！我要去找小李哥哥！”，小影死命推开堵在她面前的中年女人想往外冲，却被中年男人一把拦了回来：“你奶奶跟我爸结了婚，我们就是亲戚了，你得喊我一声叔。”，中年男人色眯眯的眼睛往小影娇嫩的小脸蛋和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上溜了一圈，伸手往小影脸上摸了一把，油腻腻的说：“你乖乖的，以后叔疼你。”
　　“疼你！疼泥马！”，中年女人甩开巴掌往中年男人头上抽了两把，又一巴掌扇在小影脸上：“贱蹄子！”
　　“骗人！你们骗人！我要找警察！我要找小李哥哥！”，小影被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却知道如果落入这几人手里，今后怕是没有活路了。
　　有光的地方就有活路，只要逃出门口，就有一线生机，小影拼命挣扎。
　　“别犟了，孩子。”，油头粉脸的老男人声音滑腻得想毒舌吐信：“我和你奶奶领了结婚证，我现在就是你爷爷了，你奶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找警察也一样。”，老男人面上已无半分戚色，得意洋洋的摸出一本红色的结婚证伸到小影面前。
　　小影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假的！是假的！我没有跟他领证！结婚证是假的！”，张奶奶在半空中哭喊：“你们不要欺负我的小影儿！啊啊啊！我苦命的小影儿！”
　　但没有任何人能听见她说话。
　　死不瞑目！你们敢欺辱我的小影儿，我死不瞑目！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张奶奶只觉得一把阴火从心底窜上头顶，她冲过去对着油头粉面的老男人咆哮道：“假的！骗子！”
　　老男人眼睛忽然惊恐的瞪大双眼，‘咯噔’一声便晕了过去，中年夫妇尖叫一声，瑟缩的抱成一团软在墙角。

　　这一片区的片儿警小李警察骑着一架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叮叮当当’的往胡同深处巡逻。
　　胡同尽头那家的张芬奶奶，是个孤寡老人带着未成年的小孙女过活，这些日子张奶奶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老奶奶想留钱给小孙女以后生活，又不肯住院，他只能一边跟社区协调给老人申请补贴，一边每天几次去看看张奶奶和小影。
　　骑到胡同尽头，一眼看到塌在地上的铁门，小李警察皱紧眉头将二八大杠推到墙边一放，摸出警棍，猫着腰一步一慎的走进了张奶奶的小房子。
　　眼前的景象让小李警察有点懵。
　　锈坏的铁门塌在地面上，张奶奶躺在客厅的小床是，一脸青灰，已经病逝了。小影呆愣楞的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攥着张奶奶的手。客厅的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粉花衬衫的老男人，裤子底下湿了一滩，腥臭难闻。客厅墙角缩着一男一女，被吓得脸色发白眼睛发直，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影儿，这是怎么了，你先过来小李哥哥这里！”，小李警察将警棍别在身后向小影伸出双手，但双耳双眼仍警惕的注意着这屋里诡异三人的动作。
　　“奶奶……奶奶……”，小影眼神呆滞，紧紧攥着张奶奶的手不放。
　　“小李哥哥知道，你别怕。”，小李警察放柔了声音：“你别担心，大伙儿会帮你把你奶奶体面的送走，你还是个孩子，不用你操心这个，你先过来。”
　　“不是……小李哥哥……奶奶她……”，小影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语道。
　　“小李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张奶奶的鬼魂浮现在看半空中，慈祥的微笑着对小李警察说：“奶奶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小李警察：“………………”
　　我！的！妈！耶！

　　“你见鬼了？这是你写这篇满篇鬼话的报告的理由吗？”，所长将小李警察的案情报告摔在桌面上：“抓到三个搞仙人跳的人，拉出背后一串针对孤寡老人的仙人跳团伙名单，这挺好，重点照顾小影，我会和社区那边打招呼，继承房子，该咱这出的证明咱肯定不拖一秒，但你这报告咋的回事嘛？你说你见鬼了，证词都是张奶奶的鬼魂说的，这让我咋的把报告往上交嘛！”，所长气得连家乡话都飚出来了。
　　“这就是大实话嘛。”，小李警察弱弱的辩解道。
　　“大实话！大实话是光天化日的胡同里有鬼了！亏你还是人民警察，一点觉悟也没有！”，所长恨铁不成钢。
　　“那你自己去看嘛，张奶奶还在呢……”，小李警察低着头嘟嘟囔囔。
　　所长浑身一抖：“我不切！”，见小李警察抬眼偷覰了他一眼，自觉要撑住面子的所长强自辩解道：“我不是怕啊，我是不信这个邪，我们是人民警察，要相信科学……你，赶紧把报告拿回去修改一哈，今天就要交上来！”，所长用两根手指将小李警察那份满篇鬼话的案情报告往外急急的推了推。
　　小李警察低着头垂着肩，拿起那份被退回的报告回去加班了。

　　一阵冷风拂过，所长浑身一颤，冒了一身的冷汗。抬头看看窗外湛蓝高远的天空，所长陷入了沉思。
　　帝都近年来每到冬日都是雾霾围城，那真是，五米开外人畜不分，三米开外雌雄难辨。但这两天是怎么了？这天蓝得那么……
　　“真见鬼了！”，所长狠狠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灵异事件在帝都各处悄悄的蔓延着。

　　某匿名网站上出现了一张帖子：你们身边出现了灵异事件吗？
　　楼主：楼主坐标帝都，这几天总觉得怪怪的，我家住在巷子里嘛，环境挺乱的，我这两天已经好几次在巷口看到一个红色裙子黑色长发的女人定定的看着楼上的某户人家，连姿势都没变过。楼主每次都不敢看她的脸，因为直觉告诉我，她是没有脸的。

　　楼下一排“哈哈哈，楼主乱吓人，万圣节已经过了啦”的回帖，偶尔夹杂着几段“是不是精神异常的人啊，楼主可以报警啊”或者“可能小姐姐失恋了吧，呜呜呜好可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言论。
　　往下拉到三十多楼，才出现另一个帝都居民的回帖：说起来是有点渗人哈，我家在二楼嘛，窗户外面经常有些野猫游荡，昨天我在教我弟写作业嘛，就有只老黑猫蹲在窗口看，然后一道数学题我弟教了几次都不会，我发誓，我在那只老黑猫的眼神里看到了大写加粗的‘愚蠢的人类’五个字。

　　然后楼就被愉快的歪掉了，下面一排回帖都是“曝光它！”“我要看猫！”，另有三两个帝都的回帖都被淹没在欢乐的晒猫海洋中。

　　谢小玉皱着眉一条一条的翻着回帖，待翻到结尾，才抬头问小陈秘书：“已经有几个这类的案件了？”
　　“报上来的有五件，这个发帖人所说的红裙女子，我们已请云鹤子真君派人去核实了，初步怀疑与一起失踪案有关。”，小陈秘书，简短的汇报道。
　　“唔……”，谢小玉思索着，手指无意识的按着F5，帖子页面一闪，刷出楼主的一条最新回复：呜呜呜！楼主要吓死了！就在红裙黑发小姐姐站的位置，挖出了一具穿着红裙的女尸啊啊啊啊，楼主要疯啊！
　　再一刷，整张帖子都被删除了。

　　谢小玉：“…………”，控制舆论做得很到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