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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手术(1) ...
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苏蓉的头部因为滚下山时受到了撞击,颅内出现外伤性视神经管骨折,所以导致视力出现模糊的情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手术。
接到医生的电话,魏青峰立即在网上查阅了相关的资料,视神经管位于头颅底部中央,不但位置深构造复杂,而且毗邻五官,给手术带来极大的困难。尽管医生一再强调他们这样的大医院完全具备做这个手术的技术,以往的病例成功率也相当高,可魏青峰还是惴惴不安,要苏蓉承受这么痛苦的手术,叫他如何不担心她。
可是苏蓉在得知自己的情况后却非常平静,情绪毫无波澜,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样。没有害怕,没有哭喊,没有眼泪,也没有伤心,淡定从容地听从医生的安排吃药,休息,配合检查,等待手术。
大家都说她心理素质好。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有些麻木了,这几年来被一波接一波的意外折磨得有些麻木了,未婚夫悔婚,母亲去世,父亲入狱自杀,绑架,病痛••••••人生在世,最伤痛的事几乎都遭遇过了,她除了被动接受似乎没有力量去反抗什么,她想:不能反抗至少还能坚强地活着,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失明,她倒要看看残酷的生活还会给予她什么样的磨难。
手术前要签字,开颅是大手术,除了患者本人同意外还必须得亲属签字同意才行,可是苏蓉孤身一人哪里来的亲属,院方为此十分头疼。
苏蓉说条文规定是死的,我没有亲属,但我本人是在十分清醒的状态下签了字表示同意的,任何意外的风险和后果都由本人自己承担,这不就够了吗?
主治医生问道,找魏总行吗?他送你来的医院,住院手续都是他办的,我去跟他说说,实在不行他签字也行。医生本着从院方的立场来考虑,像苏蓉这样没有亲属的人,万一手术中出现意想不到的风险,谁来照顾她,承担后果?医院最怕没人管的病人,所以必须找个人来签字。
苏蓉对医生说,找谁签字由我说了算,不能叫他签,他不是我的什么人。
主治医生到底还是告诉了魏青峰,魏青峰仔细阅读了协议书,那一条条意外的风险看得他心惊胆颤,逐条请教了医生,最后在亲属一栏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对医生说:“我是她未婚夫,当然得我来签字。医生,苏蓉就拜托你们了。她很怕疼,痛感特别敏锐,请你们在麻醉的时候认真考虑方案。”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始。头一天从傍晚开始魏青峰就一直陪在医院,苏蓉赶也赶不走,只得闭上眼睛装睡,魏青峰也不打扰她,坐在一边,应该是在批阅文件,不时传来轻轻的纸张翻动的声音,为安静的病房增添一丝响动。
可终究是睡不着的,苏蓉开口,叫了一声:“魏青峰。”
他立即走到病床边,紧张地问道:“我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苏蓉制止他,“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是要上厕所?”语气小心翼翼的,苏蓉每次要上厕所的时候都不好意思,非得等到护士来了才去,或者干脆自己摸着去洗手间,从不让他陪同。
“没有,我没有要去厕所。”
“那——喝点水吧。”苏蓉今晚都不怎么跟他讲话,好不容易开口应该陪她说说话,明天就手术了,她肯定害怕。
“青峰。”苏蓉的语气淡淡的,柔柔的,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嗯。”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医院了。”
“不行,你做手术我一定要守着你才行。”他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在医院。
“青峰,如果我眼睛好了,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内容转换得太快,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欣喜若狂的答应“好!”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差点忘了苏蓉是学语言学的,文字游戏最在行,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你的眼睛会好的,医生都说了会好的!就算是万一不好,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不,我不是在试探你,我认真的。从明天开始,你不要来医院,我会请同学来照顾我。如果我眼睛好了,我会来找你。”苏蓉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我也相信我眼睛会好的,你等着我不好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眼睛好不了,我们就再也不要见面了,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出现,我会找个地方过我自己的生活,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
苏蓉说得十分坚定。她习惯这样清楚明了地解决问题,不拖泥带水。在滚下山坡时,她曾想如果就这样摔死,生命就此结束,会不会有遗憾?那一刻她知道原来是有的,她还没有告诉他她也爱上了他,在死亡的恐惧逼近的那一刹那,她后悔没有好好地勇敢地去接受一份感情,接受那个叫魏青峰的男人。
如果这次眼睛好了,她愿意试着去认真勇敢地爱一次,不想再留有遗憾。也许想要一个永远确实是件困难的事,可是为什么不去尝试努力一下呢?
但是,在眼睛没好之前,她不想再看到他为她操劳,对病情的未知,令她面对魏青峰,心会很沉重。
她睁大眼睛用模糊的视线看向魏青峰:“你答应我,不然我明天上手术台心里也会不安的。”
魏青峰伸出手轻轻抚上苏蓉的脸庞,不作回答。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只觉得阵阵抽痛,这双漂亮的眼睛会说话,有时候沉静冷漠让他不敢靠近,有时候盛满笑意温柔令他沉醉,如今眼眸依然黑亮目光依旧坚韧,却没有了灵动的神采,那一丝脆弱的迷蒙茫然令他心痛。
苏蓉有些不适地转过脸去,正在这时病房外传来几下叩门声,魏青峰走过去开门,有人跟着他进了病房。苏蓉看过去,模糊的身影,但从颜色上辨认得出不是医生护士,依稀是个窈窕的身影,有些熟悉。
到底是谁?是来看她还是找魏青峰?
来人在病床前坐下,握住苏蓉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叫道:“宝贝儿。”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宝贝儿,苏蓉惊喜地坐起来,“丹夏?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你了呗,就回来看看啊。”丹夏靠过来抱住苏蓉,“宝贝儿,你还好吗?”
丹夏温暖的拥抱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让苏蓉想哭,她努力忍住,笑着说:“我很好啊。你回来看我,真好。”泪水到底没忍住,顺着脸颊悄悄流下来。
丹夏放开苏蓉,拿纸巾替苏蓉擦眼泪,“遇事就哭,姐姐我这招可没教过你啊。你一掉眼泪我倒不在意,有人可心疼了。”
苏蓉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嗔笑:“还那德性。”
丹夏扶着苏蓉靠在枕头上,“会开玩笑,精神头不错,看来不用牺牲我金贵的眼泪来安慰你了。”
苏蓉把脸转向魏青峰,质问:“是你说的?”
丹夏赶紧插话:“打你的电话老是关机,打到宿舍人家说你好几天不在了,也不见你上网,我才打电话电话问魏总的。”说完又戳苏蓉额头,“出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真不把我当姐姐看,等你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怪别人。”
苏蓉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转头对魏青峰说:“丹夏来了,你回去吧。”
丹夏也附和说:“我在这儿你放心吧,我们姐妹俩说些知心话,你回去吧,看你也够累的了。”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苏蓉听的,苏蓉怎么会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为了她操了很多心。
“好,那我回去了。苏蓉,你早点休息。丹夏,拜托你了。”
看魏青峰走了,丹夏叹口气说:“我看他对你也是有心了。”
苏蓉把自己的决定跟她说了,丹夏点点头:“你是对的,如果眼睛好了就在一起,好不容易碰上个对你好你也喜欢的当然要在一起,有时候想简单点比较好,瞻前顾后累的反而是自己。”
“如果眼睛没好,苏蓉,你就随我去丽江吧,咱俩搭伙过日子也是不错的。不是我乌鸦嘴,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凡事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不过,你不能因为这样想,就失去了配合治疗的信心,如果这样,那你就太令我失望了,知道吗?”
丹夏语气很严厉,却又那样关怀,苏蓉埋下头来低声说道:“谢谢特意赶来看我,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颓废的。”
“好了,你就别感动了,感激的话就快点好起来,陪姐姐我好好玩玩,也不枉我飞来的机票钱。”
“遵命!我的女王。”苏蓉被她逗笑,丹夏就是这样,总能让气氛变得轻松。
想不到我也变成坑了······没脸对大家了。大家都很鄙视我吧,也米有人给偶留言了。
谢谢lily的支持,不过,我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祝你快乐!
也祝大家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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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手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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