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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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湎哥，你以前卖过水果吗？”松小树很有疑问。
叶湎卖过，还不止一次，卖过的东西也不止水果。
被这样的质疑，他很没面子，感觉他是新手上路在市集什么也不懂。
松小树倒看起来是个老手。
卖过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一些手工自己做的，但因为是三无产品不能卖到大商场，超市和小卖部也不行。
他只能摆摊在外面卖，倒是也有人买，和摆摊卖水果一样。
价钱高不到哪里去，有时候还不到成本费。
很少有人过来，收入不高。
摆摊卖东西不是长久之计。
而水果也很少有人问津，卖不出去只能拖回家，不是被家里吃了，就是被她妈带出去送人。
送给牌友或者打麻将的老板，或者直接扔掉。
扔掉也不自己吃，也不留在家里。
视野之中不能有这些水果。
鲜少被水果超市老板看见，然后一次性购买。
有过的一两次次也是走了狗屎运，他的价钱不想降到很低。
这一次，光是只卖桃子和枇杷已经比他任何时候卖东西的钱还要多。
叶湎很虚心的发问：“那你说这个樱桃应该怎么卖？”
松小树走到车龙头前，拿下挂在上面的牌子，翻页用黑色加粗记号笔写上：
枇杷：15元一斤，40元三斤
桃子：8元一斤，20元三斤
由于樱桃的单价太高，三斤打包卖的策略不行，只能降价，松小树和叶湎商量：“湎哥，八十元太贵，你看网上的单价不行，你得去附近的水果店问问他们水果的价钱是多少。”
松小树说完，叶湎就懂了。
每个地方不同，知道附近其他水果的价钱，再在自己水果上做出改变，他们是两个学生，有些的顾客只会在固定的水果店买。
还会被担心水果新不新鲜，上面的农药多不多。
他们没有优势，价格只能比附近的水果店定的价格还要低才行。
松小树自动请缨举手说：“湎哥，我去问吧，你待在这里会比较舒服。”换来叶湎摇头：“你留在这，我去，你比较会吆喝。”
叶湎不会说话，更做不来说好话，松小树嘴巴比较甜。
叶湎跑了一圈对比了周围水果的价格，市场上和超市，水果店都看了，他定的价钱，桃子和枇杷都比本地要贵一元，之前有人买，叶湎觉得那些人也是瞎了眼。
而樱桃贵的却不是一星半点，他们这儿种樱桃卖樱桃的多，这价钱是外地加了运输成本。
回去的路上他已经想好，枇杷就卖十三元一斤，单价都比本地便宜一块，三十七块三斤。
桃子，六元一斤，三斤十五元。
樱桃只能卖到六十五元一斤。
手插在口袋里，叶湎慢悠悠的往前走，途径小卖部买了两瓶冰水和一只冰棍，犒劳松小树。
一个圆溜溜的桃子滚在了他的脚边，“这谁在地上乱扔东西。”说完，自己倒笑了起来，这里在地上乱扔东西很常见，可惜了这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桃子。
鲜红的果酱涂抹在地上，还有好几个鞋印，前面很吵闹，越往前走，地上的水果也越来越多，滚来滚去的桃子，被踩成酱的枇杷和樱桃，黄的，红的。
“湎哥，湎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艹，湎哥，我跟你说，，，”
松小树看到叶湎，一蹦三米高的冲过来，脸上焦急又心痛，张着嘴巴要跟叶湎说什么。
叶湎瞧了一眼迅速的把松小树推开，叶湎往前走，蓝色三轮车被掀翻，车上的水果滚落一地，被踩烂，还有被拿在手上扔来扔去的桃子。
在前面有十几个人在干架，打得热热闹闹，叶湎眼神一冷，松小树加快走到他身边，问：“谁干的？”
“那里！”松小树指着打架的那一堆，十几个人，应该是分成了两边，现在打起来混成一团，松小树一个人不敢靠近。
“给你买的水和冰棍，拿着。”
叶湎的眼神快速的锁定住两方的老大，这两个老大颇有意思，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个穿着件白色衣服。
干什么动手打架，为什么不组合一起，成为一个黑白双煞？
六七个小弟站在两方老大的身后，手里拿着棍子，球，石头，还有……他的桃子。
真是日了狗了！
这些渣渣们！
他看见，一个黑色老大的小弟拿了一个桃子朝着白色老大的小弟扔过去，被白色老大的小弟接住，拿在手上啃了一口。
两边的小弟们：“……”
“松小树，把滑板给我捡过来。”
他的滑板原本放在三轮车里，现在三轮车倒了，滑板也从里面摔出来，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照这十几个人，什么都拿来做武器的德行，他是不是还要感谢他们没把他的滑板捡起扔来扔去？
松小树收到指令，身上顿时生出大量的勇气，勇气促使他在刀光剑影中飞奔，先捡起滑板，把滑板夹在腋下，然后发现他不能像叶湎那样把滑板夹在腋下跑的高级操作，只能一只手端着放在身侧。
这股勇气又促使他在厮杀中把地上掀翻的三轮车扶起来，推走，远离战场。
叶湎拍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现在把滑板给我，站在一边。”抢过滑板，放在地上，双脚跳上去，快速的滑出一段距离。
四个轮子在并不光滑的水泥地板上发出很大的“溜溜”声音。
在距离两边人马还有一段距离，叶湎滑到一个阶梯上，冲上去，人跳下，滑板飞出去。
“砰”滑板砸在了穿白色老大的后背上，趁着所有人听声音看过来的空隙，叶湎拉出两个小弟，一拳砸在了白色老大的脸上。
他刚才观察了一下，两边，白色的这边最为嚣张，拿桃子的人也多，对面的小弟还只用桃子砸人，他们不光用桃子砸人，他们还吃桃子！
白色老大也不甘示弱，在被叶湎打了几拳之后，用更加凶狠的拳头砸回来，然后两边的小弟和黑色老大都震惊了，就看这两个厮打的人。
吃果的也不再吃果。
两个人只用最原始的拳头，一拳更比一拳重的往对方身上砸，脸上，头上，还用脚踹。
用脚踹是叶湎，几脚踹在白色老大的肚子上，白色老大停顿了几秒。
接着不打算用这么简单又弱智的方式打架，拿出指虎，眼睛变得尖锐狠厉，势必要用指虎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小子的头上敲出几个洞来。
不过，在停顿的时间看清了这个冒出来小子的脸，彻底愣住了。
叶湎没看人，再一拳打倒这个白色老大，手抓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的掐着，身下的没有了动作，叶湎情绪冲上头，打红了脸也打红了眼睛。
“我操，我操，有种你继续打，再打啊，我操！”
“操你妈，擦你妈，狗|日的，再打啊！”
叶湎骑在人的身上，又左右打了几拳，见身下的人没了动静之后，才慢慢收手，情绪缓和。
白色老大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但是基本的五官还在，叶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
艹了，这不就是一个星期前他从河里救起来的那孙子。
手上的动作慢了，收回手，骑着他的腿撤回来，坐在地上，喘气。
程凉也躺在地上喘气。
程凉的小弟们围过来，拿棍子的拿棍子，拿球的拿球，拿石头的拿石头，拿桃子的拿桃子。
“操你妈，你谁啊，活得不耐烦了，我操！”
围过来抄家伙就要往叶湎身上打，叶湎一计冷眼看过去，几位小弟顿时不敢动了。
稍微的迟疑，又换来恼怒，这狗日的小子。
程凉：“滚开！”
“我叫你们滚开听不见是吗？”
几位小弟终于确定程凉这句话是对他们说的，瞬间不动了。
只是死死的盯着叶湎。
看着程哥被打成这样，几位小弟都震惊了，他们现在一致的认为这是黑衣老大的人，黑衣老大下的黑手，黑衣老大用的计谋，所以又回头盯着黑衣老大和他的小弟们。
准备用着手里的武器放倒对手，打他们可以，打他们程哥绝对不能忍。
“艹了艹了，这些人疯了，程凉你给我记住，我们的事还没完。”黑衣老大看着躺在地上的程凉和一边不知谁谁，但好像帮了他的人，还有对着他怒目而视的程凉小弟们，撂下一句狠话离开。
“程哥，你，，，”
方言轻走来，想把程凉扶起来，其他几个人继续围着叶湎，隔了几米。
这个揍程哥的人还没离开，那只手，其中一个人摸了摸包里的马刀，考虑要不要递刀给程哥，把这小子的手臂给砍下来。
“不用扶我，林国走了，你们也散了吧。”程凉冷静的开口。
方言轻看着叶湎：“程哥，这个小子怎么办？”
程凉说：“我来解决，你们散了。”见程哥语气坚定，几个人也不好在留在这了，说到底这件事程哥也是为了他们，找场子才会出头算账。
没想到，程哥会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打。
几个人拿着东西离开，“方哥，我觉得那小子挺眼熟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方言轻眼里有着严重的戾气：“别不是你女朋友见人长得好，跟人泡过吧，那小子，现在程哥拦着不准打，迟早要弄上一顿。”
“诶诶，方哥，我哪来的女朋友啊，不是，说真的，我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种长相，还有这种性子的，打架和他们程哥不逞多让的人，没理由见过会忘记。
“我操，怎么是你，晦气。”
“现在不自杀，让别人来杀。”叶湎轻轻的“啧”了一声。
打群架，小规模打架，不止除了他之前说的武器，还有藏在包里的凶器。
包里的任何一件凶器拿出来，这块地今天都要染红。
程凉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顿，语气也很不好，即使旁边坐着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再说一遍我没自杀，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被人推下去的？
如果知道程凉不会游泳的话，这算谋杀了吧。
叶湎愣了一下，不再说话。
程凉开口，他被打得全身疼，暂时不想起来：“今天这算怎么回事？”
叶湎冲过来打他，总不能是因为救了他又后悔，非要干了他，看他也不是对面林国的人。
见众人都离去了，松小树把三轮车停在一个可靠的拐角，然后奔跑过来，途中又把倒在地上的滑板捡起来。
“湎哥，湎哥，这怎么办啊，要打110吗？”
叶湎恨不得给松小树一巴掌：“打个屁的110 ，你怎么不打120呢？”他们这两个打架受伤的病号，叫来救护车把他们抬走。
松小树点点头：“哦，对对，打120。”
“能长点儿心吗？打什么120，去附近诊所擦点药包扎一下就好。”
哪里有钱还上120，又不是急救，他们还没死。
“松小树，给我一瓶水。”买的冰水没喝上，倒用在了这上面，洗脸洗手，把邋遢的自己整理好，完毕，还剩三分之一水。
盖上瓶盖时，叶湎扭头看了一眼程凉，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叶湎蹙眉，将水瓶送过去：“那个，还剩三分之一，你要吗？”
上次救了这个少年，这次就打了他。
啧，孽缘。
“谢谢。”程凉接过水瓶，从地上起来，也稍微清洗了一下，三分之一的水根本不够他用，松小树或许是被吓到了，竟然主动给程凉送上另一瓶水：“那个，大佬，我这里还有一瓶水。”
松小树这个怂样，叶湎很想用瓶子打爆他的狗头。
程凉清洗完，整整一瓶水再加上之前的三分之一水，看得叶湎暗自咂舌，奢侈又洁癖的人。
仿佛知道叶湎在说自己什么，程凉开口：“你打的，医药费你出。”指了自己身上多处伤口。
叶湎的眉毛挑了挑，鼻中发出一声“呵。”冷笑。
松小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湎哥这么笑了，这么热的天，背后竟生出一丝寒意。
“当然，你身上的伤是我打的，你的医药费我出，但我的医药费你出。”程凉开口。
叶湎觉得这个人有病。
他忍着自己的脾气，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水果，还有好模样的桃子和被踩得稀巴烂的枇杷和樱桃：“我们算一算另外的账，这些你弄掉的，是我的资产。”
“程凉很意外，看样子，这水果之前是在这里卖，被他们打架的弄翻，不过上下打量面前隐忍着火气的少年，这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分卖水果的人。
还什么……生意人？
“松小树，你来跟我说说，这车是不是他弄倒的？”
松小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兜里的冰棍也拿出来，给大佬消暑，贿赂一下，湎哥将人打得那么厉害，大佬的小弟又多，他还真怕大佬将来找湎哥的麻烦。
冷不盯得被叶湎一叫，有点晃神，回神过来立马摇头：“不是，没有，湎哥你别说了。”
叶湎，“？？？”
“操，松小树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要不我给你干倒在地让你醒神醒神，刚不是你说是他弄倒的？”
松小树还是摇头：“没有，湎哥我说的是他们，我觉得应该是黑色大佬那边的人。”
“觉得”他妈的真是好不严谨的词。
“操操操，我操，烦死了。”叶湎生气，一脚踢在三轮车上，三轮车倒地，发出很大的铁板声音，松小树被吓了好大一跳，紧闭着嘴巴不敢说话。
挨揍的人总是不爽，尤其还损失了这么多东西，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叶湎的手臂：“我们去医院。”
叶湎反手甩过去，拳头砸到实物被人握住。
程凉开口：“你的损失另算，我们先去医院，顶着一身的伤很舒服？”
“放开。”
没动。
“我说你的手放开，你是不是还要干一架？”
手松开。
“你爱上哪去哪去，现在先赔偿，这一地的樱桃枇杷和桃子，他们走了，都算在你账上。”叶湎不肯吃亏。
这些加起来都有好几百块了，怎么都得从他的身上讨回来才行
没有五六百，三四百总是有的。
“跟我来，就赔偿。”程凉还是拉着叶湎的手臂，在后者暴怒的眼神中，强行的给他拉走。
叶湎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这个少年的力气，第一次是干架中，很少有人能把他干翻在地，接二连三的打过来。
揍得他喘不上气来。
松小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兜里的冰棍贡献出来，可在两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不敢送出去，只能自己将包装袋打开，一瞧，里面的冰棍都快化成水了。
外面的绿色成了糊，显出了里面的红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战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