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悬疑.]》黑色大楼

12、12

　　第二天课间。

　　同学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其中有个人的声音最为突兀。

　　“你们说我们班谁最会装孙子啊？”

　　“孙玉孙子，不就是你吗哈哈哈。”

　　“滚。”说话的人叫孙玉，很漂亮的一个男生，父亲是学校的老师，母亲也管理着一些小生意，家里挺富裕，“你们难道没看来我们班单鱼挺孙子吗？”

　　话一出，所有人禁声了。

　　孙玉坐在窗户旁，扭头不屑地看了眼单鱼，抖着腿得意地翻他的书。

　　“喂！娘娘腔！”蒋周梗着脖子朝他喊了一声，“说谁呢？”

　　“没说你！”孙玉甩了书站起来，“倒是你，说谁娘娘腔呢？”

　　“说你呗！”
　　“跟屁虫！”孙玉嘀咕了一声。
　　“谁跟屁虫？”
　　“你呗，整天跟着单鱼后面跑，你没看人家就爱在卲老师面前装好学生，到了你，鸟也不鸟！”

　　“关你屁事啊卧槽！”蒋周怒了，猛地跳起来就要过去，单鱼拉住他，抄起厚厚的一踏书三两步走过去狠狠扣在了孙玉头上。

　　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的孙玉红着脖子，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单鱼的同时直接抡起了椅子。

　　乍时，拉架的拉架，捣乱的捣乱，整个班很快乱做了一团。

　　不知是谁通风报信，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左右，钱平和孙正河匆匆赶到了门口。

　　“住手！反了天了都！”钱平气得脸都红了，“还不快停下来！单鱼！回你座位去，孙玉把椅子放下！”

　　“你出来！什么时候学会打架的，啊？出来！”孙正河指着孙玉吼。

　　“是单鱼先动手的，我不打回去，难道要挨打吗？”孙玉狠狠瞪了单鱼一眼，愤愤地走了出去。

　　“你，你也出来！”孙正河指着单鱼说完就出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屡教不改呢，我上次也说过你吧，把态度放端正，别总跟谁都横！”孙正河插着腰站在走廊里指责单鱼，“你看，看看，孙玉的额头都被你打得流血了，你看怎么办吧，把你爸叫过来，我们好好商量这事！”

　　“哎，这打架两人都有错，不过确实得叫家长了！”钱平看向单鱼，“明天休息，下午你回去通知你爸来学校一趟！”

　　“这事就先这样吧。”孙正河揽住孙玉的肩，看向钱平，“快下课了，我先带他回去处理伤口，下午单鱼他爸来了再通知我吧！”

　　单鱼没说半句话，眼睛一直盯着某处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手臂上的那条青紫色不是打出来的，而是画出来的。

　　他当然不会真把他爸叫过来，但也没忘记孙正河要算账的事，所以他隐隐觉得这事可能会闹大。

　　他猜的没错，等着为儿子讨回公道的孙正河没见到他爸之后不顾钱平的阻拦直接闹到了校领导那儿。

　　最后教导主任不得不出马解决了这事，结果不出所料，单鱼需要向孙玉道歉，并付他全部的医药费。

　　钱是单鱼的命，是他所有的希望，他早就知道单贵天恨他，恨他长得像他那早就远走高飞的妈，所以才会屡次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到他身上，包括自己的无能和贫穷。

　　单贵天是不会供他读大学的，然后像他妈一样离开他，离开这个小地方的。

　　所有人都等着单鱼的回复，面对孙正河近乎逼迫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拿出铅笔刀，狠狠地在自己的额头上划了一刀：“这下可以扯平了吗？”

　　放下刀的瞬间他看到了正向这边走过来的卲卫，震惊和不解，他几乎是跑过来的：“你在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严厉，接近呵斥。

　　“你，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孙正河立即一脸气愤地指向单鱼，“什么叫扯平，这伤是自己弄的跟别人弄的能一样吗？”

　　“这闹的！”钱平在一旁匆忙抢下单鱼的刀，“孙老师你也知道他家的情况，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钱老师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卲卫看了眼单鱼额头上血问道。

　　钱平顶着一脸头疼的表情，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这谁家孩子谁心疼，天经地义啊，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孙正河语重心长地在旁说。

　　“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等着！”卲卫碰了碰单鱼的肩。

　　单鱼低着头没动。

　　“去从我抽屉里找找，自己先处理一下伤口，快去！”卲卫又说了一次，并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单鱼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神情异样地看了眼卲卫，最后在其他人看过来之前垂下眼皮藏住那份好不容易透露出来的情绪，转身走向办公室。

　　人离开后卲卫跟孙正河和和气气地谈了一会儿，最后直接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足够的钱给了他之后也算是解决了这事。

　　这点钱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但也没有无缘无故花钱的道理，终究还是因为两人渐渐熟悉起来的关系。

　　回到办公室时单鱼立在办公桌前，额头的伤口还没处理。

　　卲卫倒了杯水，从抽屉里找出伤药丢到了桌子上。

　　单鱼难得没有躲避他的目光，挺着背直直看着他：“我没事。”

　　“若是划到脸上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轻松！”卲卫往后一靠，也看着他。

　　“那也没事。”

　　**

　　周日早晨卲卫再次带着单鱼去了大猿山，他把所有关于这里的资料和文献递到单鱼手里，自己去处理古墓里那堆无家可归的骨骸。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回头找单鱼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一眼望去，大猿山被杂草丛生的小土坡和平原包裹着，除了山洞里的古墓外没什么藏人的地方，况且，又不是三岁孩子玩捉迷藏，单鱼没理由躲着不出来。

　　这里的确有古怪，他不得不打破自己多年来坚持的某些想法，或许在两年前，县里人的死，队员的死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利益纠纷。

　　他边急匆匆地拿出手机拨号边快速走向墓道。

　　“嗯，教授是我。”

　　“事情怎么样了？有头绪吗？”电话里传来浑厚沙哑，充满精神的男人声。

　　“正在观察，不过没什么收获。”卲卫跳进坑里，“再跟我说说两年前的事吧！！”

　　“当初这件事被上面严令封锁，谁也不敢乱传，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大猿山内的古墓绝不是普通的墓，你最好不要再接近它。”

　　“正因为不是普通的墓我才更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太纠结于以前的事了，受都受了，剩下的交给该管的人，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年后正好有个调查等着你。”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去。”挂了电话，卲卫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