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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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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你的房间。”芦佳明把人带走,“基地每天固定用餐是午餐晚餐夜宵,他们都不吃早饭所以一般不准备早饭,你吃早饭吗?客厅和厨房会准备点心,你想吃什么可以跟阿姨说,不想吃也可以点外卖。还有些其他规定,有空我慢慢跟你说,小范说你是个安分规矩的人,我对你是放心的……”
两人边说边上楼,训练室里只剩下老队员,七嘴八舌的聊开了。
袁保:“快是他们动作快,上午人刚走,下午新人就来了。”
余波:“不可能是今天决定的,罗哥一提出要走,他们应该就开始做两手准备了。”
袁保:“罗哥真不够意思,屁都没一声就跑路了!想想就……妈的……”
余波:“别说了,人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正常流程走的,人又没卖给俱乐部,还能捆住他的手脚?”
袁保:“哇,你说得大度,难道你不气吗?他可是队长哎!俱乐部对他不薄吧?我们这群兄弟也没亏待他吧?”
“别说了!”余波一边阻止大嘴巴的袁保,一边拿余光瞟舒扬青黑的脸。
袁保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余波的眼色:“你摸着你的胸说是不是他不把我们当兄弟?难道就他想拿冠军,我们都不想拿?他倒是闻着钱味走得快,你说SK给他多少签字费?”
一直沉默不语的舒扬猛地起身,脸黑得跟抹了炭似的。
袁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一方面认为舒扬是与他一个阵营的,应该对于岳罗的离队感到愤怒,但是另一方面又不确定,是否舒扬对岳罗的私人感情超越了不辞而别。
舒扬几步走到袁保身边,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下巴上挑:“刚才你说谁是队长?”
袁保下意识地耸肩,一时脑子短路:“谁?”
“你说呢?”舒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缓慢而带有威慑意味地捏了捏。
“是你!”袁保反应过来。
“嗯。”舒扬赞许地点头,非常中二地来了个邪魅微笑,“叫声队长听听。”
袁保瑟瑟发抖:“队长。”
“再叫一声。”
“队长!”
“大声点!”
“队——长——!”
余波再也憋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
舒扬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不错,挺爽的。”
袁保暗搓搓丢了个鄙视的眼神。
“记住了啊,要叫我队长,以后跟我说话放尊重点。”
“滚吧。”袁保把舒扬推开。
就在他们闹时,芦佳明忽然站在楼梯口吼了一声:“元宝,你过来!”
不等袁保过去,芦佳明自己先下了楼。
“怎么了?”袁保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起伏。
芦佳明压低了声音:“不是让你收拾房间吗?你那猪窝叫人怎么睡?”
GTG战队住宿两人一间,因为只有五个人,所以袁保自己住一间,现在新人来了,第一顺位自然是安排在袁保房间,但袁保一个人住惯了,房间乱不说,另一张空床上堆满了杂物。芦佳明带姜苇航一进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得退了出来。
“收拾房间?什么时候的事?”袁保一脸茫然。
余波慢悠悠地插话:“今天开会的时候说的。”
袁保震惊:“我没有听见……我这就去收拾……不是,我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你让我放哪儿啊?”
“大家都两人一间,就你不够放东西?你存嫁妆吗?”想当年芦佳明也是职业选手,说起骚话来毫不让人。
“我又没说我不收拾,这不是时间太紧……”
“住我那儿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舒扬突然开口。
全场瞬间静默。
舒扬是和岳罗一间,虽然岳罗已确认离队,但东西还没有搬走,就这么安排新人入住,显得很没人情味。人未走,茶已凉,传出去是要落人话柄的,可舒扬显然根本不在乎什么话柄不话柄的。
这一刻,袁保看出来了,舒扬是真恨岳罗。
“不行不行。”芦佳明连忙道,队员处事不够圆滑可以用年纪小来掩饰,他身为战队经理可不能这么干,他一个劲地给袁保使眼色,“还不快去收拾房间。”
袁保手忙脚乱地起身,舒扬抬手把他按回椅子:“收拾什么呀,我那儿多干净,根本不需要收拾。”他一扭头,冲站在楼梯上的姜苇航抬了抬下巴:“你自己说,要不要跟我住一个屋?”
眼下的局面,是个人都能看出形势。刚进队还不到一天的新人,又是坐前队长的座位,又是住前队长的房间,吃相是有多难看?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会选择低调点,避免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
可姜苇航岂是一般人?非但不回避,反而还往旋涡中心纵身一跃。他迎着舒扬的目光,不咸不淡:“好啊,我跟扬哥住。”
这个回答在舒扬的预料之中。岳罗的位置岂是好替的?要么毁于巨浪,要么站上巅峰。他不认为姜苇航做出这个决定是情商低,连岳罗睡过的床都不敢睡,还来GTG干什么?既然选择了走职业路,就要有把前人统统干翻的决心,胆小怕事就等着给人擦地板。
舒扬笑着向他走去,勾住他的脖子:“走,我带你去房间。”
岳罗的生活作风自然跟袁保截然不同,私人物品整理得干干净净,因为走的那晚他根本没睡,所以连床单都整齐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这张床,一会儿让阿姨给你换被套,你没有洁癖吧?”舒扬指了指岳罗的床,“你只有一个包?暂时放边上吧。过几天岳罗应该会来搬东西的,等他正式搬走你就能放东西了。”
“我没有关系。”姜苇航一进门,无所畏惧的心莫名有点忐忑,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将来的床铺,而是把目光投到了舒扬睡的那边。
比起岳罗那边的过分整洁,舒扬那边稍显凌乱,床上有坐过的痕迹,ipad随意地丢在枕边,插座上插满了各种充电器,桌上凌乱地丢着些战队的周边和粉丝送的玩偶,椅背上挂着件穿过的T恤。不像袁保乱得那么可怕,更多的是真正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生活气息,有点温馨,有点随性。
舒扬觉得他视线的方向不太对:“你在看什么?”
“没有。”姜苇航摇头。
“看这个?送你了。”舒扬随手拿起桌上的玩偶丢给姜苇航。
那是一只白乎乎的小羊羔,非常可爱,舒扬的ID是YANG,他的应援物是小白羊,粉丝们更是直呼羊羊。姜苇航接住小羊,捏了捏它的肚子,软绵绵的。
楼下芦佳明愁眉苦脸,这群人没一个省心的。
袁保苦着脸:“明哥,我还用收拾房间吗?”
芦佳明嫌弃得挥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姜苇航就这么在基地安顿下来了,还有一条狗。
从青训队进入主力队,多少是有点兴奋的,第二天姜苇航醒得格外早。同屋的舒扬睡得正香,被子胡乱得绞成长条夹在腿间,脸上都是压出来的被印。
姜苇航轻手轻脚地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没什么别的事干,打开电脑登录游戏。基地里静悄悄的,只有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
舒扬起床的时候队友们都已经在电脑前了,他懒洋洋地转了一圈,履行“队长的职责”。
姜苇航正在跟袁保插旗,两人的一手职业法师对僧侣。舒扬先在姜苇航身后看了一会,又在袁保身后看了一会。这个版本,法师对僧侣强势,袁保对僧侣精通,遇上大部分法师能克服职业弱势击败对方,但姜苇航不是一般法师,他将冰法的控场发挥到极致,打僧侣像遛狗一样,袁保几乎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当僧侣倒地时,舒扬喝了口咖啡一声叹息:“真的菜!”
袁保一拍鼠标:“再来一盘!”
他们连插几盘,袁保依然是输多赢少。
舒扬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背后指手画脚:“黏上去黏上去,别让他读条读出来!他的爆发快好了!给他禁足,抢在他前面!拍死他!快!最后的机会了!技能放空!神之放空!你完蛋了!他的爆发CD好了!哎哟,这血掉的,跟漏水似的!没机会了没机会了,死吧!真的菜!”
僧侣应声倒下。
“你他妈别在我后面说屁话!”袁保输得有点着急。
“你节奏都被他带跑了,你一个秃子落到法师的节奏里还能活?”
“这个版本秃子腿短!”
“哟哟,人菜怪版本,这招我学会了。是谁说自己是逆版本王者?什么僧侣最后的希望之光?是菜园之光吧?”
“你别废话,你就是个竞技场理论选手!”
姜苇航道:“扬哥真的很强,理论实践都很强,我经常看他的录屏。”
袁保震惊:“我们队里什么时候来了个羊吹?”
舒扬感受到了脑残粉的热情,心里美滋滋。
赢了嘴仗,舒扬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一道冷冰冰的视线,一转头对上姜苇航的眼眸。
“训练室里不准抽烟。”姜苇航道。
袁保和余波在边上嗤嗤地偷笑。
舒扬瞄了眼门口:“没事,明哥不在。”
姜苇航显然不认为抽烟和芦佳明在不在有什么必然联系,固执道:“训练室里禁烟。”
因为雷鸣、舒扬和岳罗都抽烟,袁保也时不时抽一根,所以战队对抽烟这方面确实管得不严。老油条舒扬怎会被一新人爬到头上:“就抽一根,一会儿开窗通通风就好了。”
姜苇航冷冷地注视舒扬,就在舒扬以为姜苇航会放弃时,姜苇航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训练室瞬间大亮,舒扬觉得眼都要瞎了,外面下着丝丝小雨,窗一开,冷风呼啦啦往里吹,舒扬正对窗口,雨点淅淅沥沥地迎面袭来。
“哎,你这小混蛋……”
一片树叶飞进来,啪的一下贴在舒扬脸上。
“哈哈哈!天降正义!”袁保趴在余波身上,笑得幸灾乐祸。
舒扬摘掉树叶,脸上犹有一块雨水污渍,他捂着胸口唱了起来:“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你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爸爸真的很受伤......”
“我开窗通风。”姜苇航无辜道。
舒扬拔高声调:“元宝,我赐予你战队的最高荣誉,坐到我旁边来。”
袁保冲他竖起中指。
舒扬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唉声叹气地掐了烟,又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根棒棒糖,剥掉糖纸塞到嘴里。
说好的脑残粉人设呢?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