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78、疏不疏

　　因着家中无主母，黛玉无人引领之下，许多贵夫人与小姐们的聚会都没办法参加。虽然黛玉对此并不在意，但林如海却深感愧疚，有心借着这笄礼把女儿郑重地介绍给众人认识。于是，他便给相熟之家都送了帖子，大肆操办及笄之礼。
　　当初楚家向林家提亲，还是请的户部刘尚书为媒人。刘尚书听林如海要告假回家主持女儿的及笄礼，笑道：“如海快去吧，今日令千金的大事，可不好误了吉时。”
　　林如海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海涵。今日落下的事情，下官晚些时候定然补上。”
　　刘尚书摆摆手，道：“你自去吧，不必操心公务上的事情。不过些许小事，我让郎官们料理了。”
　　林如海感激道：“多谢大人，大人若不嫌弃，下衙后到下官家里喝杯水酒。”
　　刘尚书大笑道：“老夫一定去叨扰如海你。”

　　“姑娘，东平王妃、宋夫人和秦夫人都来了，岳夫人请姑娘们出去见见呢。”红药一身簇新的浅紫色襦裙，笑道。
　　蓝灵和楼兰上前分别替黛玉和岳英英理了理些微凌乱的头发，笑道：“都妥当了，姑娘们快去吧。”
　　姐妹二人相携去了花厅，贺兰正陪坐一旁，与三位衣着华贵的夫人说话。宋萱等人坐在下首，亲密地说着话。姐妹二人行礼毕，一个面相柔和、弯眉细眼的夫人一手拉起一人，对贺兰笑道：“想必这位穿橘黄色小袄的就是岳夫人家的千金，而这个着丁香色襦裙的就是咱们今日的主角了？果真是两个齐整的孩子！”又令身后丫头送上表礼，竟是一人一对羊脂绞丝玉镯，玉色通透纯净，瞧着就不凡。
　　黛玉和岳英英二人迟疑了片刻，贺兰也道：“秦夫人，这也太贵重了些。她们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好这般破费？”
　　秦夫人摇摇头，笑道：“也是这几个孩子可人疼，我才这般大方，别人是没有的。”又指着宋萱和穆灵君道：“这穆郡主和宋家姑娘也都收了，夫人就不要推辞了。说句铜臭味的话，因着我娘家几代盐商，京中许多人对我面上亲热，心里却嫌我出生商贾。今日虽与几位夫人初次见面，但诸位待人真诚，也不因我娘家看低我，我心中万分高兴。这几个镯子让姑娘们留下玩吧。”
　　秦缃也拉着黛玉和岳英英，笑道：“二位妹妹快收下吧，我娘别的没有，这些金珠宝贝倒是不少，是我们家的大财主呢。”
　　贺兰也笑道：“秦夫人都这么说了，你们就收下吧。”
　　黛玉二人听了，齐齐福身，道：“多谢夫人。”
　　东平王妃道：“玉儿快过来，我这里有东西给你。”
　　黛玉依言走过去，却见东平王妃自身后丫头手里拿过一只略显陈旧的匣子，递给黛玉，笑道：“我与你母亲自幼相交，还曾笑言将来做儿女亲家。可惜不能如愿，今日你同灵君交好，倒也和睦。这匣子里面是当日你母亲送我的及笄礼，今日我把它交给你，权当是你母亲陪着你，也看了今日的盛事了。”
　　听闻此语，黛玉忍不住眼睛有些湿润，她定定神，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伯母。”
　　东平王妃拉起她，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道：“我那里还有一些先前你母亲的旧物，赶明儿我让人也找出来给你。”
　　黛玉摇摇头，爱惜地摩挲着手中的匣子，道：“我得了这一件已经很好，哪里还好再要呢？再说，这本是先母给伯母你的，只为你们姐妹情深，我这做女儿的却要回来，那成什么样子？”
　　东平王妃道：“这件事你就不必推辞，你只当我图省事，免了给你备礼物的功夫。”
　　贺兰笑道：“玉儿就听王妃的话吧。”
　　到底是心念贾敏，黛玉道：“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娘儿们几个说笑片刻，小丫头禀报道：“岳夫人，礼部尚书家楚夫人来了。”
　　贺兰听了，忙起身对着东平王妃等人道：“娘娘和二位夫人稍坐片刻，我先失陪一会。”
　　黛玉听闻楚夫人到了，早已脸色羞红，贺兰见了，笑道：“玉儿带着几位姑娘去你房里玩吧。一会子就不必过来了，专心等着一会子的笄礼吧。”

　　贺兰自去二门迎了楚夫人。一见面，楚夫人拉着贺兰笑道：“今日倒是让岳夫人受累了。”
　　贺兰一挑眉，也笑道：“楚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我为自己侄女的事情忙，谈什么受累的话？”
　　“是我说话不经心了，”楚夫人作势啐了一口，道：“还请岳夫人原谅则个。”
　　贺兰亲热地挽着楚夫人的胳膊，笑道：“夫人的心思我懂，咱们去房里闲话去吧，东平王妃和宋御史、秦翰林家的都来了。”
　　楚夫人惊道：“哎呦，这般早就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来的早呢？”
　　贺兰笑道：“他们几家的小姐要做玉儿的赞者有司，总要提前些才是。”

　　夫人们自在花厅说话，未出阁的小姐们便交给了黛玉招待。
　　今日来的大都是黛玉学里的姑娘，众人都是相熟之人，竟不必黛玉费心招待。让黛玉大感意外的是，小明德学院的三十多个小姑娘竟然也来了。
　　黛玉奇道：“今日我不是托陶先生给你们上课吗？你们怎么都来了？”
　　霍行云捏着一块山楂糕，边啃边笑道：“林姐姐，卓院长给我们都放了假，我们才来的，并没有逃学。”
　　顾念薇起身端端正正行了礼，道：“林姐姐，你放心吧。我们并没有耽误功课，下午就去学里上课，落下的功课晚上就会补上，”
　　黛玉摸了摸顾念薇耳边的小辫子，笑道：“念薇不必这般严肃，去和大家一起玩吧。”
　　顾念薇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低声道：“我知道了，林姐姐。”
　　黛玉便让白苏吩咐厨下多备些清甜可口的小点心，坐在旁边的穆灵君笑道：“乖乖，二姐，你瞧见了吗？这些小孩子也太可爱了。”
　　黛玉点点头，道：“自然，这些孩子个个听话懂事。”
　　穆灵君忍着笑道：“二姐，刚才你摸了人家的小辫子，小丫头脸都红了。你在学里都干了什么？我看你不只是俘虏咱们明德学院的一竿子姐妹的心，连这些小丫头都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了。”
　　黛玉看了看自己的手，惊道：“说哪里话？念薇不过是性子腼腆了些。”
　　正和宋萱说话的秦缃听了，笑道：“林妹妹快别这么说。念薇那丫头我熟，顾尚书夫妇将近不惑之年，才有了这么个小女儿，爹娘兄嫂全家人宠着，性情最是高傲的。如今倒在妹妹这里得了个腼腆的评价。”
　　宋萱也道：“不错，我爹爹同顾尚书是同年，两家人往来，我也见过念薇几次，确实是个千娇百宠的小姑娘。如今在二妹面前，倒是换了一副性子。”
　　黛玉驳不过三人，只好道：“我是念薇的先生，我们家念薇尊师重道。”
　　几人正说笑间，红药快步走到黛玉身边，道：“姑娘，荣国府的姑娘们来了。”
　　黛玉听了，起身道：“各位姐妹们先坐，我先失陪片刻。”
　　众人都道：“快去吧，咱们自家姐妹，哪里这般客气了？”
　　黛玉走出房外，却见院门口进来四位姑娘，竟是迎春、探春、史湘云和王熙凤膝下的巧姐。黛玉心下诧异：自己只给荣国府发了帖子，怎的湘云也来了？不过想到湘云因着贾母的疼爱，常到荣国府小住，便释然了。她迎上前，笑道：“二姐姐，三妹妹，云妹妹来了，快请屋里坐吧。”又对着巧姐道：“姐儿也来了，快去里面玩吧，有好多小姐姐呢。”
　　巧姐自从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了一个黄玉雕琢成的小鸭子，笑道：“林姑姑，我妈说，今日是林姑姑的生日，该给林姑姑送礼物的。这是我给林姑姑准备的，林姑姑喜欢吗？”
　　黛玉接了，笑眯眯道：“多谢姐儿了，姑姑很喜欢。”见她犹自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鸭子，黛玉道：“姐儿先去玩吧。若表现好了，等会姑姑送你一个好东西。只你一个人有，你二姑姑三姑姑和云姑姑都没有。”
　　巧姐听了，惊喜道：“真的？”
　　黛玉点点头，道：“当然，姑姑又不骗你。”

　　一路从前院走来，见林府处处红绸高悬，人来人往，一派喜气。想到自己的及笄礼冷冷清清，不过是贾母赐下两套头面，王夫人和二嫂子送了几样玩器，姐妹们赠了些针线字画而已，贾赦这个正经的父亲竟半分关爱也没有，迎春心中便酸涩不已。见黛玉上前，她笑了笑道：“林妹妹今日倒是光彩照人，比往日更添三分色彩。”
　　探春从侍书手中接过一个匣子，道：“妹妹身无长物，只有一手针线还可见人，还望姐姐不嫌弃。”
　　黛玉接过，放在身后雪雁的手中，笑道：“我听说妹妹如今忙得很，竟还费神做这个，姐姐怎么会嫌弃？”
　　见状，迎春也拿出两只匣子，笑道：“这里是我和四妹妹给林妹妹备的。四妹妹今日上学，倒是来不得了。早上走的时候，还懊恼地很。”
　　黛玉笑道：“多谢二姐姐了。四妹妹学业要紧，我知道她的心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