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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茴笙缭绕
玫雨雯葶/文
楔子
人的天性大致都是如此,明知道结果却还是要逞能地去尝试一番。最后,不仅害了别人还伤了自己。长路漫漫,何必执著?既然不能相守,为何不放手?拿的起,放的下。
Chapter1星光朦胧,约吗?
雨后的南方空气格外湿润、清新,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滑动发出“呼啦啦”的声响。竹茴浑浑噩噩的凭着印象走进了一家奶茶店。仅凭感觉找到了她经常坐的那个位子,天台、靠近栏杆,望着下面那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几年不见,变得倒不少。
服务生送来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奶茶,轻抿一口,熟悉的味道未曾改变。
这个小店自她在S市时便有,她心情不好时常来坐坐,自然而然的成了这里的熟客。如今时隔数年,再来时,原先的店主早已不知所去,但店里旧时的格局倒是还保留着。
远处悠扬的钟声一声一声地敲着,不知不觉中她已在这儿做了一下午,至于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坐着,望着下面的景色发呆。
夜色渐渐降临,华灯初上,外面的街巷上亮起了斑斓的宣传灯。竹茴琉璃色的眼睛微微眯着,滑开手机的屏幕,编辑了一条微博。
“今晚夜色正好,星光朦胧,约吗?”附带了一张刚刚拍下来的照片,竹茴手指有些发抖的摁了“发送”。
她闭了闭眼睛,放下手中不断提示的手机。裹了裹披在身上的粗线披巾,捧着不知是第三杯还是第四杯奶茶暖着手,温热的蒸汽扑在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上。
在这个承载了她大半生记忆的地方,她感到莫名的寂寞和孤独。即使一时冲动发下那条微博,也并不指望着真的会有人放在心上。
“吱铃铃~”
“喂,晔子。”细长的眉毛皱了一下,竹茴又有些懒懒地按下了接听键,趴在桌子上。
“死竹子,你又跑哪了?!一声不吭的,现在知道寂寞空虚了?啊?”刚接通就听到她的死党晔子的咆哮。
竹茴晃了晃手中的奶茶,嘴角淡淡一撇,轻轻回了一句, “我在H市。”
“你回H市了?!”
“嗯,这边有个试音,需要我跟一下,剧组保密工作做得严,你知道的。你还在棚里?”竹茴听到电话里还有嘈杂的声响,猜测着。
“嗯啊,录的我头晕脑胀的,要不是因为小苏的声音,还能勉强治愈我受伤的心,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行,你这句话我定给你带到Jear sir那。”竹茴笑着调侃她,不往心里去,依她的性子怎会轻易说放弃呢?
“别呀,我的姑奶奶~”
和晔子瞎扯了几句,竹茴沉闷的心情好了些,挂了电话,翻开“竹叶”们的评论,是的“竹叶”竹茴内心中不可少的,她的……饭友。
Chapter2人生地不熟
不知何时,小雨又零星地下了起来,击打在墨绿色的敞篷大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阿茴。”
竹茴心里一颤,瞬间坐直了,这个名字许久没被人叫过了吧。望向声源处,眉头一锁。
怎么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没等那人开口,竹茴首先发问。
“这么多年了你那急性子还是没变。”,那人看着竹茴,笑着走过去,将伞收了,拉出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故人相遇,一开口就聊这个不太好吧?”
竹茴面对面前这个翩翩少年郎,心中像久藏的老酒的味道一样,复杂,深不可测。
“因为知道你在这里。”他不再戏弄竹茴了,“微博,竹草茴笙。”
深咖色风衣里露出米白色的毛衣,衬得他的脸棱角分明。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其实她是想问他是什么时候竹草就是她的,但话说到一半却还是咽了回去。
“我如果说是今天,你信吗?”他一向惜字如金,今天却罕见般得说了这么多,“其实,很久了。”
竹茴很是窘迫,像是做坏事被抓了包,恨不得马上翻开自己的微博看一看,没有发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顾郕风看着竹茴涨红着脸,低头啃着吸管,手指间不停地摩挲。不禁有些想笑,还是如原先一般傻得可爱。
“喂,顾郕风,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你……你是不是得先表达一下什么?毕竟……我是客,你是主……”竹茴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得抬起头。
顾郕风看着对面奓毛的她,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素净、清秀的脸上,长长的栗色卷发安静地披在肩上,小小的身躯被大大的深咖色披肩包着,披肩上几缕流苏还有些俏皮的垂在空中。
“人生地不熟?”他轻笑道,拉起她有些凉的手,撑伞,拽起她向雨中跑去。
“诶,干嘛去呀?”竹茴不明所以,试图挣脱。
“是谁刚刚一脸欲求不满的?”这才是他记忆中真正的她嘛。
“陈姨?”当竹茴走进门,看到一旁正在忙活着的年迈的妇人时,才明白了顾郕风的意思。
“哟?这不是竹子呀,好久没来了啊,几年不见越来越俊了,郕风也是呢。”
顾郕风笑而不语。
“还是老规矩?”
“嗯。”竹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头打量着这个简约的小店。
“这几年城区改造,原先那需要拆了重建,便搬到了这里。”顾郕风解释着递给她筷子和小碟,往里面到了少许醋。
竹茴点点头,默默看着顾郕风摆餐具,没有说什么。
“又大又香的灌汤包来喽~”
“小心烫啊。”
“谢谢陈姨。”
“快尝尝,看看这么多年了可还服着味道。”陈姨两手在围裙上蹭蹭,笑着说。
“好。”
眼看着竹茴夹了半天也没夹起来,顾郕风笑着宠溺地拿了一只筷子插起一个递给竹茴,“还是这么笨,来拿着。”
竹茴撇撇嘴,还是接了过来。
放在嘴边小口的咬破了包子,吸吮着里面鲜香的汤汁。
竹茴看着热腾腾的蒸汽,满足的吃着包子,是她儿时的味道。再看看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不禁心里一暖。自那些事以后似乎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一个团圆饭了。
“慢点儿,不着急,小心烫着。”说着顾郕风顺手抽了几张纸,轻轻地给竹茴擦着嘴角上的油。
顾郕风看出竹茴的不对劲来,“你还好吗?”
“没事,许是被热气熏了一下。”竹茴悄悄拿袖子蘸了蘸滑落的泪珠,吸了吸鼻子。
顾郕风知趣的不再说什么了,也低头吃着。
那晚他们不谋而合的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也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尴尬,反而更多得像是多年未曾谋面的老朋友互相寒暄。
Chapter3妙笔声花
“茴笙姐,恭喜你啊。”导演的助理跟着竹茴出来。
“谢谢,你也挺忙的,回去吧。”
竹茴刚从录音棚里出来,嗓子有些发哑。一出大门便看到那辆熟悉的雪白色车停在一旁,不禁眼角一跳。
里面的人显然也看到了竹茴,降下了车窗,示意她过去。
“你怎么来了?”
顾郕风递给她一束白色的风信子,竹茴愣了愣,接了过去。到底是有意还是……?
“你来,就是给我送这个的?”竹茴明知故问,提眉打趣地问。
“自古鲜花配美人。上车,梁老头(梁导)是我旧友。”
“那……先谢谢你了,我正好要去个地方,一起吧。”竹茴想了想,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了。她知道顾郕风是不放心她,而且依他的性子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去的,倒不如顺其自然。
顾郕风发动了车子,竹茴不想说话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缓解车内的低气压,便倚在靠背上抱着抱枕小憩。一路颠簸,加上昨晚回去太晚,研究剧本到了深夜所以竹茴很快便睡熟了。
“嗯?到了?”竹茴睡得很沉,以至于到了目的地才醒。
“到了,很累?”顾郕风打开车拔下车钥匙,打开车门下了车。
“对啊,昨晚看剧本没hold住。”竹茴揉揉眼睛应和着。
“别太辛苦了,熬坏了身体。”顾郕风说着替竹茴拉开车门。
“嗯,谢谢我自有分寸。”
“欢迎光临,妙笔声花。”
“愣着干嘛?快跟上啊。”竹茴挎上包,从包里掏出手机回头冲不远处的顾郕风一笑,喊道。
“哦,好。”
“咚咚咚~”周围嘈杂吵闹的音乐快把沉重的敲门声掩盖掉了。
“茴笙,终于来啦?快进,快进。”
“谁呀?”
“是茴笙啊。”
里面的人不停朝门口张望着,见是茴笙突然叫喊起来。
“我临时带了个朋友过来,你们不介意吧?”
“哎呀,都是自家人还那么客气干什么?快来坐,坐啊。省的到时候嫌我们招待不周。”
台上主唱的人停了下来,把音量调小了一点。
竹茴被一堆人迎了过去,而顾郕风又被其他人拉去唱歌、喝酒。
“没想到一阵子不见,你有情况呀~”“幽兰毓秀”眼睛瞥瞥顾郕风,一脸八卦的戳戳竹茴。
“没有,他就是我和你之前说过的那个。”
“哪个?昂,我知道了就是那个怪胎直男?”
“哎呀,别这么说人家,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啊?”竹茴翻了个白眼,碰碰“幽兰毓秀”。
“幽兰毓秀”,“579配音室”的主唱,也是竹茴原来的小伙伴们。
“哎,你别说你这眼光还可以呀,你看‘璃漫’那个气的呀,脸都绿了。估计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幽兰回头轻笑着。
“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再提了。”
“怕就怕。你不找麻烦,人家反而来找你。”幽兰叹了口气。
“诶?今天要不是我请你,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来找我们聚聚呀?”幽兰半开玩笑般的把桌子上的苏打水递给她。
“这不是太忙了嘛,再说了回H市还不是因为梁润在这儿导戏。”
“梁润?!你拿到了梁润的戏?!那可是梁润啊!”幽兰捂嘴惊讶的看着她。
“不行,我强烈要求抱大腿,抱大腿!不过说起来,你还是真忙欸,联系都联系不上,还得找你助理。”幽兰拉着竹茴的胳膊晃来晃去,突然有些戏谑地骂着她。
“茴笙!”
“嗯?”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我们说过不管谁发了,谁都不能忘了谁。”
“当然,这个时候说这些干嘛?”
“那这句话以后也算数吧,“自从你走了之后,‘579’的景气就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有一天‘579’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一定会帮‘579’的,对不对。”气氛异常沉闷起来,幽兰红着眼睛有些哽咽得说着。周围的一些人也偷着擦着眼泪。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比较自私,但我不想……”
这几年网配圈越来越衰落了,再加上经过社会数年的洗涤,商业化的蔓延,当初的满腔热血早已被磨灭了。混得还不错的还算好,走上了商配;差一些的不是在边缘苦苦挣扎,就是早已改行或抛弃了。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早就互相有感情了。
“不会的,‘579’不会有那一天的,相信我。”竹茴把幽兰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嘴角有些发抖地安慰着,也是算是安慰自己。
“走,我们去k歌!再哭就不好看了,大不了重头再来!我们是打不死的小强嘛!”竹茴收拾好情绪,哄着幽兰走向了唱台。
“来来来,给我和幽兰腾个地啊,让我们两个‘579’的头牌也唱几首。”
“啊!好好,我说你们俩可真不够意思,这么久都不合唱了啊!”
“不行,今天你们不炸爆全场,不许走啊!”
众人听了皆是拍手叫好,还有几人起着哄。
今天是“579配音室”的聚会party,所以来的也是一些配音室的人,当中有些人是竹茴面熟的,有些人是新来的。新来的那几人自是听过前辈们对竹茴的评价,心中早仰慕许久。
顾郕风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正在点歌的竹茴。
“我说,你小子,可赶巧了,茴笙可是我们‘579’的宝啊,作编弹唱可谓是样样精通,才不外漏啊,都藏在这里面了啊!哈哈!”那人笑着指指头,还不断张罗着顾郕风喝酒。
顾郕风津津有味的听着他所不知道的竹茴,笑笑喝了一小口酒。
“别听他在那胡说,都是什么嘛?你只管玩开心了,就好。”竹茴看着顾郕风被灌着喝酒,放下了话筒朝顾郕风走过去,夺下酒杯。
“浩哥,来一首呗,给个面子。都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我们昔日麦霸难不成已经沉沦了?”
“诶,茴笙。就冲你这句话,浩哥我必须来一个!”浩哥身体有些微晃地站了起来,明显喝的有点大了。
目送人走了,竹茴在顾郕风旁边坐下,“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听他们的,喝这么多。”
“不多,今天高兴。”顾郕风嘴角咧了咧,抬头看着竹茴。
“那你呢?你不是最不喜欢来这种场合的吗?”
“原来是不喜欢,但现在不一样了啊~就像米饭一样,只有你尝遍了世间美味,才会发现其实普通的白米饭那么好吃。”人都是这样,只有经历的多了,才会发现,其实生活中最平凡的才是最珍贵和该珍惜的。
她也是在她父母出事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身旁还有一群可以随时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她应该去守护这份情谊。
顾郕风听了愣了一下,又了然。是啊,他的小竹茴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幼小的还需要时刻有人护着的小竹茴了……正应了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是吗?”梨涡浅笑,轻轻撩拨垂发,安静而美好。
“挺好的,伯父现在……?”还好吗?
“嗯,出狱后,他一个人去了法国,把我妈生前所有想去的地方都转了一遍。现在在法国定了居,娶了个洋人还开起了公司,每天忙的都没空给我回个消息。”竹茴苦笑一下,喝了口手中的苏打水,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故作镇定。
那年正逢顾郕风出国留学,竹家发生了重大变故,竹父下台入狱,竹母不堪重创,不久便忧郁而终。等顾郕风再赶回来时,就只剩下了一栋空楼和竹茴的不告而别。
“那……”
“不用说了,你若有事就先走吧,我去看看他们。”
顾郕风还想再说什么,竹茴却只留下了一道纤细倩影。
Chapter4风信子:永远的怀念
他看着竹茴又重新登上了唱台,五彩缤纷的灯光下,那女子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无比光辉耀眼。
看来,是他错了,所有人都变了,唯独他还傻傻地停留在原地。他想,他也应该放手去追上他们的步伐了。
几天后……
幽兰小可耐:“什么?!他送了你风信子?!”
竹草茴笙:“嗯,还是白色的。”
幽兰小可耐:“那他知道风信子对你的意义吗?”
竹草茴笙:“看他那样应该不知道吧。”
对竹茴来说,风信子除了它的花语:永远的怀念,恬适、沉静的爱。还有一条更重要的是,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所以她家的院子里原来种满了白色的风信子,但是这一点是他所不知道的。
竹草茴笙:“我们俩个的事情太乱了,算了……”
幽兰小可耐:“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竹草茴笙:“何必呢?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幽兰小可耐:“那你自己呢……?”屏幕那头沉默许久,幽幽地回了一句。
竹茴低头看了一眼回复,摁灭了屏幕,视线有些模糊。她抿了抿嘴,对一旁的助理说了一句:“走吧。”登上了飞机。
顾郕风只愿下辈子的我们都好好的,愿你幸福,有缘再见……
全文完
玫雨雯葶
2018.03.11
码完啦!PS:对于在公交上还码字的我,是不是该得到表扬啊?(?ˇ?ˇ?) 微博:@玫雨雯葶ct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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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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