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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别扭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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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卉樱还保持着被推开时的姿势,手僵在半空中,愣怔地看着林木宣一系列的动作,一双满是情动的眼眸回复了几丝清明,随后是慌乱、不解、以及浓重的受伤与失望。
“宣……宣宣?”楼门半开,街道上晕黄色的灯光泄了些进来,打在林木宣泛着红晕的脸上,那冷酷皱起的眉头,满是嫌恶的眼神在这一刻不甚清晰。
文卉樱一瞬间感觉喉咙被人扼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张了张嘴,他深深看着林木宣,只呢喃出简单的称呼。
“我回去了。”
两人在不大的楼门口对视了半晌,静默地好似一同变成了简单无声的空气。最后,林木宣将凌乱的校服理了理,几步走到电子升降台前,没有偏头看文卉樱,淡淡说了声。
“滴滴”,感受到周围人的脚印,升降台发出开启的声响,从地板上伸出一个大概三平方米大的站台,林木宣站了上去,没有再说话。
文卉樱站的那一边,是这栋楼没有拆掉的原始楼梯,见林木宣已经站上了升降台,他抿着唇有些犹豫,还是跟着站了上去。
明明以往,就算升降台已经入驻123号楼一年多了,林木宣还是会陪着他一起爬楼梯上去的。怎么今天……
怎么今天吗?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站在林木宣身旁,文卉樱第一次不敢太过靠近,手也不敢像从前一样自然地搭上其肩膀。他僵硬地与林木宣保持了一些距离,自嘲地露出一抹苦笑。
“五楼。”
升降台上升速度有些快,一向有头有序的林木宣此刻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涣散。眼看着升降台已经过了五楼,林木宣才对升降台里面的小型操控机器人说出自己需要暂停的楼层。
“好的,离五楼还有负0.6米。”
软萌的机械音响起,却使得气氛更加尴尬了。临近五楼升降台缓缓停下,往前触到五楼楼门旁的升降台接口。
“五楼已到,欢迎乘坐。”
林木宣转身想要下升降台,却发现文卉樱挡在了自己面前。脚步一顿,林木宣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侧着身子擦着文卉樱的后背下了升降台。
文卉樱背依旧挺得僵直,感受到林木宣身体从背后擦过,他原先暗淡的目光闪过一丝亮光,垂在腿侧的手臂下意识抬起,抓住了正要离开的林木宣。
两人一个转身,一个抬头,视线再次对上。林木宣盯着文卉樱的眼睛没几秒,就撇开了目光。
“林木宣。”见林木宣眼神冷淡,一副想要快点离开的模样,文卉樱不禁皱眉,他拉着林木宣手臂的手紧了紧,唤了声。
“嗯?”林木宣假装没有看见文卉樱懊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浅笑,视线正对着不远处的五楼楼门。
“有事?”
“那个,刚刚我们……”
“我要回家了。”没等文卉樱将接吻两个字说出口,林木宣手上有些用力,甩开了文卉樱的手,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
“我不要!”没有料到林木宣会突然甩开自己,文卉樱声音赫然拔高,大手迅速上前,狠狠将林木宣拉回。
“上次你也是这样!林木宣,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吗?”
“哦?”林木宣闻言,方才脸上闪过的几丝慌乱瞬间消逝,随即竟还勾起一抹似嘲讽的笑意。
“你想要和我谈什么?”顿了一顿,林木宣清亮的眼眸变得幽深,令人看不透其中隐藏的情绪,原本清脆好听的嗓音亦变得低沉了几分。
“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事情别太当真。”
“什么?”文卉樱不禁诧异出声,虽然猜到林木宣对他们之间的这种行为肯定没什么好态度,但他没有想到林木宣会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吻,还是最宝贵的初吻,最开始的心动。
“别太当真?你认为我只是玩玩吗?!”情绪不免变得很是激动,文卉樱上前双手揽住林木宣的肩膀,头上的声控机器人发出“叮叮”的声响,楼内的灯光亮了几分。他眼角微微泛红,语气里全是控诉,愤怒之外还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那你想要怎么样?难道不是一时迷乱吗?”林木宣直视着文卉樱情绪复杂的眼眸,肩膀处的力道捏的他越来越疼。边回应着文卉樱的话,林木宣语气也不免激动起来。
“你别忘了,你还有女朋友。”
“可是上次我和单恬恬并没有在一起……”原先还理直气壮地用着质问的口气,听闻林木宣的话,文卉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可是他不愿意放开林木宣。双手依然搭在其肩上,力道温柔了几分,说着自己都觉得不着边际的话。
“文卉樱,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见眼前少年撇开了目光又不敢看自己,林木宣情绪平复了一些,冷酷的面上是非常无奈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们争论的意义何在。”
意义吗?文卉樱心里默默问着自己,低眸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有一个声音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当文卉樱想要去认真细想,去追寻,却发现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他和林木宣,在林木宣眼里是好朋友。而自己并不是只想做好朋友,他想要更多。
可是却没有合适的身份和立场去想要更多。
从遇见林木宣那时起,林木宣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自己,于是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林木宣给自己的特殊待遇,同时林木宣就应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思想也在脑子里根深蒂固。
高一的特长分班,单恬恬的出现,让文卉樱清晰意识到,作为好朋友,并没有办法无时无刻的陪伴,甚至好朋友也不是最亲密的关系。
这种偏离正常轨道的情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心内疯长,小巧的种子随岁月的风飘落,因着林木宣的一颦一笑,渐渐绿树成荫,枝叶茂密。只要林木宣稍稍靠近一些,心里就好像迎来了一场悸动的风暴,枝叶细细挠着心脏,令人挂念亦令人难受。
于是他忍不住想索取更多,忍不住想要知道林木宣真正的内心,于是借着林木宣的温柔一次次逾矩,还和单恬恬谈起了“恋爱”。
“我……我也不知道。”文卉樱面对林木宣探寻的目光,脑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一片混乱,眼神里都透着一股迷茫。
“但是,但是我喜欢和你……我喜欢这种感觉。”说完这句话,文卉樱只觉得整个人更混乱了。而林木宣的眼眸里,是浓重的失望。
“文卉樱,你不要胡闹了好吗?”林木宣抬起手,将其搭在文卉樱的手臂上,眼神黯淡,唇边的笑容也有些苦涩。
“如果以前还可以,”说到这里,好似是在斟酌着措辞,林木宣一向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哀伤,“好朋友之间各取所需。可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去找单恬恬吗?”
“可是我不喜欢……”她。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块。懊恼地摇头,文卉樱没法将话完整说出口,他紧抿着嘴唇,努力压制着自己。
“我不喜欢和她做这些事情。”
“可我不喜欢和你做这些事情。”林木宣此刻已经撇开目光,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手上用力,终于是挣脱了文卉樱。
“但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可以……各取所需吗?”见林木宣挣开了自己,文卉樱泛红的眼眶在灯光下显得晶亮晶亮的,他还是不死心,上前再一次拉住了林木宣的手。
“文卉樱……”见文卉樱一直缠着自己,林木宣都没脾气了。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家门,转身道:
“各取所需是因为我们都没谈恋爱,但你现在有单恬恬了。”
“可我不太喜欢她……”见林木宣语气温柔了很多,文卉樱手往下滑了几分,握住林木宣微凉的手,有点撒娇讨好的意味。
“文卉樱!”林木宣却是脸色骤变,他狠狠甩开了文卉樱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冲门内唤了几句“UU”。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单恬恬怎么办?”
“她……”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满口都是她!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呵呵。”林木宣突然笑了,“你还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吗?文卉樱!你要玩别找我。”
“我只是你的好朋友。之前我们……”
“那我分手!我跟单恬恬分手!”文卉樱眼神炙热地盯着林木宣,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