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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32 人在唐朝(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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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念疾转,王世充这话明摆着就是激将法啊,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请我来赴宴就想让他的部下来试探我的身手?
王世充扫下面众人一眼,接着微笑道:“如此说来,陈将军真是勇冠三军啊,不知陈将军刀剑枪棒骑射,哪一样最精?”
“刀法!”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音刚落,果然对面一将马上站起来拱手道:“陛下,卑职久闻陈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雅会,又值破敌杀贼之际,无以为乐,卑职也粗通刀剑拳脚功夫,今日就向陈将军讨教几招,一来切磋武艺,二来给陛下助助酒兴,不知可否?”
王世充略微沉吟了一下,微笑看着我:“陈将军意下如何?”
我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王世充是个聪明人,玩这样的把戏肯定是手中掌握了我的什么把柄,说不定就是朱璨和他手下的那个老张向他进了什么谗言。他nainai的,这样也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只要一仗镇住他们,那他们私下要对付我的招数就不敢轻易使出来了。
于是拱手笑道:“以武会友,何乐而不为?烦请将军赐教!”
王世充大笑拍拍手道:“爽快,来人,给两位将军上刀!”
一位长者模样的长须大臣站起来颤巍巍地进谏道:“陛下,按制朝臣不能剑履上殿,这在大殿舞刀动枪的,怕于礼不合吧……”
王世充摆摆手笑道:“没那么多规矩,朕出身行伍,舞刀弄枪是朕的本分,今天筳宴只讲喝酒尽兴,礼法制度先放一边。”
说话间,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已经手捧两把带销的横刀,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那将托地跳出大殿中庭,抓起横刀,向我稽首道:“卑职虎贲郎将刘万鸿,请陈将军赐教!”
王世充挥挥衣袖,对四周的宫女道:“你们都退下。”
大殿内的弦歌霎时戛然而止,翩翩起舞的妖艳宫女纷纷退去,大殿中庭霎时空出了十几米空地,作比武擂台足够了。
我跨步踏出中庭,将刀一横,微笑拱手道:“原来是刘将军,刀剑无情,我们点到为止可好?”
刘万鸿并不搭话,只沉声道了一句:“失礼了!”话音未落,“呛”地拔刀出鞘,身子鱼跃而起,一刀直刺我的前胸。
我身子微侧,手中刀带鞘一拨一带,四两拨千斤,将刺来的刀锋轻松格开,刘万鸿来势太猛,身子一歪,脚步踉跄前踏,差点收势不住。
但他的防御意识很强,就在身体斜倾的瞬间,索性单膝就势跪地,刺出的横刀逆势反手一撩,犀利的刀锋自下向上斜掠,刚好逼退我右脚的侧踢。
这家伙的打法虽然莽撞粗糙,但绝对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实战经验丰富,否则不会反应这么快。
“好!”王世充带头鼓掌喝彩。
刘万鸿脸色微红,回身立正,双手持刀,怒吼着挥刀再向我逼过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微侧,手上的横刀还是没有出鞘。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手中的刀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就要一刀致胜,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镇住殿中这帮文武大臣!
刘万鸿环眼怒瞪,双手持刀挥砍,“唰唰唰……”,刀光如雪,首先暴起一轮快速无比的连环斩,刀刀凶狠犀利,挥动的刀光如瓢泼的疾风骤雨,白森森的刀锋带出一团团扑面而来的寒意。
我仗着李小五身体的本能一边闪挪后退,一边以带鞘的横刀以快打快拨撩开刘万鸿连绵不绝砍斫过来的刀锋,始终冷静地只守不攻。
刘万鸿一口气向我进逼了十多米,疯狂劈砍出四五十刀,我的脚步也跟着向后挪了十多米,一直退到大殿中庭,依然刀不出鞘,且斗且退。
任凭刘万鸿的刀光滚滚,我始终不急不躁,守得稳如磐石。
忽然,地面传来“咕噜”一声,我后退的脚一脚踩在了一只圆溜溜的滚动事物上,身子不由一斜,向后侧摔。
我吃了一惊,那是一只酒杯!谁在暗算老子?
意外来得太突然,我毫无防备,右手横刀隔格开刘万鸿侧砍的刀锋,左手本能地往后一撑,止住身体下摔。
就在这兔起鹊落的瞬间,刘万鸿右脚起脚一撩,将我支地的左脚勾开,猛跨一步,怒吼着一刀兜头向我怒砍。
刀光匹练一般落下,快如闪电惊虹,没有半点多余的弧线和角度。
这才是一招真正的杀着,刘万鸿接连向我猛攻了数十刀,其实他和我的盘算一样,最终等的就是这一刀。
一刀致命。一刀致胜。
来不及挡拆,我本能地就地向右横滚。
“噹!”,刘万鸿的刀锋贴肉将我的衣袂划开了一道口子,一刀不中,追着砍出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一刀快似一刀!
我由本来从容不迫的闲庭信步的游斗姿态,瞬间变成了被人追着砍的满地打滚的狼狈模式。
第六刀,刘万鸿一口气的追砍终于力竭缓了一下,我趁机抬手以刀鞘“啪”地拨开刘万鸿的横刀,撑地一跃而起,但身体却“砰”地撞在了背后一根朱漆殿柱上。
我的眼睛一黑,原来是殿柱上垂下的纱幔瞬间遮住了我的脸和上半身。
来不及将蒙住脸的纱幔拂开,锐利的刀锋已经夹着尖利的破空声迎面而来,刘万鸿的刀毫不留情地追捅我的胸腔。
我头皮瞬间全麻了,这下完了……,
但千钧一发之际,大脑也不知爆发了什么本能,仿佛第六感瞬间爆表,居然清晰无比的感知到了刘万鸿刀锋刺来的轨迹,身体瞬间做出反应,腰身向右小角度一挪,刘万鸿刺过来的冰冷刀锋贴着我的腰间侧滑过去,“叮”的一声,刺在了身后的殿柱上。
我反手一撩,身上的纱幔反罩住刘万鸿的头脸,顺势起脚“砰”的一声,将他踢飞出五米,“啪”地摔倒在地上,他手上的刀兀自颤巍巍地钉在我身后的殿柱上。
“好!”大殿上众人爆起一阵喝彩声。
刘万鸿恼羞成怒,蓦地从脚绑上“唰”地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狂吼着爬起来再向我猛扑过来。
不能再让他肆意妄为了!我“呛”的拔刀出鞘,一刀斜削,噹的一声将他手中但匕首击落,下一秒,刀锋微微向前一挺,倏地抵住他的咽喉。
刘万鸿霎时面如死灰,只要我的刀尖往前再送一寸,他的喉咙马上就会被洞穿。
“刘将军,承让了……”
我盯着刘万鸿沉声道,但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左侧一道人影掠起,大喝了一声:“哪里走,看锤!”右手甩手一扬,一只钵大的流星锤从后面破空飞来,直击我的背心。
这情景太熟悉了,我的脑海瞬间就想起了昨晚在朱璨府邸的遭遇,那叫老张的朱璨部将使的就是流星锤,现在他就和朱璨在大殿内……
偷袭太突然,我本能地转身将刀一横,“当”的一声将飞来的流星锤击斜,还没看清偷袭者的面貌,来人左手再一扬,另一只流星锤“呼”地再疾飞而来,破空声凝重无比,力道凶猛。
我心中的怒火噌地被激冒了出来,这样接二连三的下三滥的暗算都使出来,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握刀的手一紧,正想和昨晚一样如法炮制,先冒险伸手抓住流星锤,再一刀将锤链砍断……但不知为什么,大脑猛地冒出另一个想法:这会不会是一个人为设置的坑?相似的情景为什么会发生两次?……
这一犹豫,疾飞而来的流星锤离我已经只剩一尺。
我果断地横刀一格,“噹”的一声金铁交鸣闷响,刀锤相撞,袭来的流星锤“呼”地反弹了出去。
但我却假装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力,手中横刀“悠”地脱手而飞,“啪”地插在身后三米的大殿上,颤巍巍一阵乱抖,脚步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四五步。
老张“嗖”地将两柄钵大的流星锤收回手中,晃悠晃悠地向我嘿嘿冷笑道:“陈将军可认得这两只锤子?”
我却假装跺脚暴怒,指着他和刘万鸿涨红了脸怒骂:“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多欺少吗?……”
接着在转身,怒气冲冲地向王世充咆哮质问:“郑王殿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奉夏王之命千辛万苦来解洛阳之围,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既然这样,那老子可就不奉陪了!……”
说完,假装不胜怒,提刀转身就往大殿外走。
我此时的表情装的越愤怒,就越有杀伤力,毕竟,王世充现在还有求于窦建德。
王世充连忙从御座上站起来,向我招手道:“将军请留步!”
一直坐在大殿上不吭声看热闹的朱璨连忙跟着走出来拦住我的去路,赔笑道:“陈将军留步,请息怒!”
我哼了一声,向朱璨冷笑道:“怎么?难道各位还想要陈某的脑袋不成?那就请郑王下令吧!”
朱璨连连拱手赔笑:“陈将军说笑了,岂敢岂敢!”
王世充走下御座,居然向我作了一个揖,不好意思笑道:“好了好了,陈将军请息怒,这本来是朱帅和张将军的意思,他们府上昨晚来了两个刺客,害得他们损失了上百号人马,陈将军你又刚好昨夜进的洛阳,所以他们要试试陈将军的身手和诚意……,实在不好意思,失礼了,张将军,现在你可以确定陈将军的真实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