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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迷雾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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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迷雾森林
意识到自己已经濒临十七岁的时日,那时我恰好是十七这样年轻的年纪,不多不少,分秒不输。
涉世之初的疑惑尚未求解,却已辗转于雨雾与虚无的巢穴。有时这种奇异的感受恰似一层薄薄的雾气,蒙在脸上,显出几分素白的软弱,怎么抹也抹不掉。仿佛那是年日逐渐攀升,不断累积下的苦果,咬一口就要碎了。
而这种时候,我总是笑。
十七岁么……也不甚明晰,或许十六,或者十九,其实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区别,我也不太明白,不想太明白了,这于世界而言并没有太重要,在我就更无意义了。
四月的天,凉温掺半,透过薄淡的阳光,目光所及之处,也尽是迷雾。
我喜欢雾,喜欢森林,迷雾森林一样的世外桃源,每每总是于梦中求见,重现,再晕染,不知不觉摊开一大片。
梦醒了,身体僵硬冰凉,喊不出声的恐惧持续折磨了许久。那时我就想弄明白的东西,不是一个失落的灵魂总是与梦联手,而是对这个世界的存在直觉荒唐。
对自我存疑的冰冷的惊恐,让人异常清醒,又狂热迷乱,而被连续不断的热望攫住的那些天,窗外明亮的阳光依旧灿烂。
那时,我就会不声不响地走出门去,像一个被遗忘的幽灵,走一步,退一步,抬起头,再走一步。
想起来的时候,就望它一眼。
一枚古老的梦,一个预言般古旧的传说,那是天上的月。
这个不生不灭的尤物……
不容置疑。
我真地知道,守着自己贫乏的生命,就像蒙着一张白纸潜行,匆匆穿越,又默不作声,似乎也有了活着的样。
鲜活热烈,慷慨奋勇,仿佛永恒的赤子,不知疲倦为何物。
没错,太盲目,也过于自负,却自卑地注视着世间每一个奔忙游走的宇宙。
狂热一闪而过,深沉的悲哀一如既往地降落,所以,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
秋虫啾鸣,是温柔而慌乱的声音,而风掀起的热浪频频吹打,却每每失真地令人发疯。
抬起头,忽然,四月的雨就落下来,世界一点一些变得凉爽,从日头敛去的针芒中,就有了迷雾森林的模样。
迷雾森林……
我就想,你们没发现么?还是只有孤独的游行者才会感怀这般不可捉摸的蜃景?
迷雾森林……是什么……
想来想去,还不是年少的模样,忘不掉不想忘,那个破烂的梦想,如今竟成了这般争议的物类,不心慌么?
我在怕什么,你又怎么想。
追求是什么,年少的你,你们,能告诉我么?
只是想听一个人的声音,那般懦弱也好,坚定也罢,我都愿意把心沉静下来,把过往放空,丢得一干二净。
于是我对自己说,如果你能明白,世界也一定开阔。如果心如深渊,那就引进涛声的灿烂,这不是太简单的事,这很难。
可只是梦到年少的那片斑斓星空,一只美丽的动物在水里悄悄潜行,止不住的颤抖就像童年的那场大雪,一边困住我的忧愁,一面抛给我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冷的尤物。
迷雾之中,你是我唯一的美人,庄周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