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永远的LILI

54、画师之死(下)

　　绘愣愣地注视着端冥的身影，碎发后本应是迷茫的没有焦距的双瞳不知为何，却能捕捉到那唯一闪烁着的光华。

　　那是怎样的景象，深沉的黑暗中骤然闪现的金色光团，飞跃着划出一条明亮的残影，燃烧着的穿透一切的炽炎，带着丝丝的振奋以及……

　　决然。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木叶的金色闪光是如何战斗的，但在这一瞬间，端冥所展现出的速度怕是丝毫也不逊色了。无论是飞段还是角都，都在几乎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被击飞。

　　“艺术么……不，不是！”耳边响起迪达拉的自言自语，仿佛陶醉了般地称赞，随后又立刻别扭且强硬地否认。

　　“爸爸……”奈奈也呼叫着，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存在，声音中甚至重新带上了哭腔。

　　“走，以端冥现在的速度，一定可以跟上来的。”虽然感觉到了些微不妥，但绘仍然单手抱起奈奈，同时冲迪达拉叫起来，“再做一只黏土鸟，不过记得在升华以前要降落……”

　　没等绘的话说完，一只与常人截然不同的手便已握住了她的左腕。同时，伴着还算柔和的气流，飞鸟扑打翅膀的声音自身前不远的半空中响起。

　　“竟然把所有风头都抢光了……”迪达拉说着似乎是抱怨的话，说到一半却又骤然提高音量，“记得要追上来啊，大叔！”

　　刚才一直挣扎着的小萝莉此时也安静下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把爸爸救回来治好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伤，都一定做到。”奈奈突然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道。泪水滴落在绘抱着她的右手上。

　　没有继续犹豫，三人像之前一样跳上了飞机。依然是迪达拉专心驾驶，绘却一直扭头面对着后方距离三人越来越远的战场，待那团金色的光芒重新闪现在眼底的黑暗中，这才松了口气。

　　三人飞在天上，而逐渐赶来的端冥在地上的森林中穿行。绘在脑中模拟着刚才端冥战斗时的场景，自认根本达不到他的速度，甚至在那种状况下插手帮忙也很困难。

　　不过总算已经平安脱离了，这些都可以不用再想，至于自己在非开眼状态也能看见端冥身上所闪现出的光芒这一点，倒更能证实之前的猜测了，只是那样一来的话……

　　还是不要开口询问比较好。

　　毕竟血继这种东西……

　　思索间，迪达拉已经控制着快到时限的飞鸟降落在地上，三人也与端冥会合在一起。虽然已经停下脚步，但端冥身上的光芒却依然闪耀着，甚至更加明亮起来。

　　“刚才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绘把奈奈送到端冥身边。

　　“两个奇怪地杀不死的家伙……不过，已经距离那里很远了现在应该追不上来了。”端冥说着，带着光芒的手摸了摸奈奈的头发，突然问道，“奈奈，和安之在一起觉得开心么？”

　　“恩，爸爸你没事就好了，要和爸爸还有安之姐姐，永远在一起呢，对了，还有小白和小迪。”看到自己的父亲似乎完全没事的样子，小萝莉开心地说着。她那张超萌的笑脸浮现在绘的脑海中。

　　“那样就放心了……”端冥也笑起来，身上的光芒一阵闪烁，随后迅速地暗淡下去直至消失。突然间再次变得漆黑一片的世界竟然让绘感到了一丝惶恐，虽然她依旧能明确地感受到周围几人的存在。

　　“小迪想要看爸爸的作品呢~真正的艺术！”奈奈继续说着，“可是家已经……那些画也已经……”

　　绘把那感觉强压下去，然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接口道：“虽然很可惜，但有端冥在，作品只是时间问题啦，对吧？”

　　然而端冥却说出了完全不相干的话。

　　“奈奈要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接着，随着一声轻咳，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空中。仿佛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站立，端冥向左挪了半步，斜倚着一棵树的树干坐倒下来。因为无力的动作，他的身体与地面接触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三个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最先反映过来的，却是奈奈。她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径直奔到端冥面前，身上闪现出每次为人治疗时都会出现的洁白光芒。

　　但端冥却挥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别费力了，你的治疗能力对于生命力的流逝是没有效果的，我用的是‘那个’秘术，所以……别……”端冥温柔地说道，声音很平静却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

　　“知道了，爸爸，那么……”奈奈小声说着，白光尽数退去，然而下一瞬间，她的身上竟然闪耀起与之前端冥身上的完全无异的金色光芒。

　　“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再次出声阻止，听不出端冥到底做了什么，但奈奈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消失了。完全失却了之前的冷静，小萝莉呜呜地哭起来。

　　“那么，时间似乎不多了，能让我和奈奈单独谈谈么？”端冥向绘和迪达拉问道，他的心跳声已经逐渐缓慢起来，甚至变得比之前被不死二人组挂在墙上时还要微弱。

　　绘忍不住一阵悲伤，她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会产生那样莫名的恐惧，因为又要有人如那黑暗中消逝的金色光芒般再寻不到踪影。脑中浮现出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在夕阳余辉下绝美的笑颜。

　　双手攥紧又无力地松开。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扭头拉着迪达拉向远处走去。

　　虽然已经足够远了，但绘敏锐到极点的听觉仍然使她能断断续续地听到端冥与奈奈的交谈，虽然，她并不那么想听到。

　　“以后……少用治疗的能力知道了吗？”

　　“……”

　　“我们白野家的血继，可以克制所有的瞳术……所以我们的存在是矛盾的……”

　　“……”

　　“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学会一些攻击型的术，光有治疗能力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

　　“……”

　　“还有那些秘术……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有机会用上……”

　　“……”

　　其后，再也听不到话语声，只有小萝莉悲伤的哭泣声回荡在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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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再看不到端冥的画作了。”长久的沉默，待到那流泪的冲动完全消失，绘才开口，“那么，下面你打算去哪里？继续研究艺术？”

　　“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暂时同行吧……”迪达拉小声说，“安之大姐……不要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