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戏子》十壹枫

5、第 5 章

　　第七章硝烟散尽还复来
　　“糟了，彩子。”晚饭时，宫城慌张的从流川屋里出来，“仙道和流川都不见了！”
　　“什么？”惊讶的将手中的碗摔到了地上，彩子看向暮木，“难道他又被仙道算计了？”

　　“先别急！”暮木安顿道，“我们先去找找，可能就在附近，相信他们走不远。”

　　“洋平，你和宫城带上人去找他们。”暮木想了想，“我们不能分散太多的人去寻找，不然会有危险的。这很有可能是敌人串通好的诡计。”

　　“我也去！”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师弟。

　　“也好！”暮木点头，“你对仙道那个人比较了解，去了千万要沉着应对。”

　　“好！”说完，三人带了几个弟兄赶忙下山。

　　“走吧！”天黑的只能看到月亮了，山顶的风，借着黑夜，不停的肆虐着。流川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本来就怕冷，被风一扫，手不由的将身子环抱住。

　　“你冷了？”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搭到流川的肩头，下一秒，流川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拽了过去。抵上的，是仙道那宽阔的胸膛。“不要动！”似乎料准了怀中的人会去挣扎，强硬的话语挡在他之前脱口而出。

　　“流川，倘若我们相遇在和平年代，有可能成为朋友吗？”

　　流川低着头，看不清仙道的表情，安静的氛围里，能听到的和感觉到的，只有那凌乱的心跳。

　　“倘若成为朋友，我们可能坐在这里，赏风看月，煮酒高谈吗？”

　　停顿少许，时常挂着笑容的嘴角，勾起一抹寂寥，湮没在无边的黑夜里：“说起来，还真是想跟你喝杯酒呢，我们连杯都没碰过。”

　　仙道的话，如一把钢刀，狠狠的插进了流川的心房。冷漠的人不知道这内心的澎湃究竟为何。

　　“呵呵，我怎么给忘了，你这个没酒量的家伙，我可再也不能把你给灌醉了、、、、”仙道原本想说的，是再也不舍得把流川灌醉，只是“不舍得”那三个字，始终不适合在这样的时间说出来。

　　心一紧，他居然记得，那细小琐碎的片段。

　　“真的该回去了！”许久，冷漠的声音再次回荡。“师姐会着急的。”

　　“我....”微微合上双眼，仙道任由冷风扑面，嘴角荡漾着会心的笑容，“永远....永远....都不会将今天遗忘.....”说罢，稳当的将流川推离到面向自己，深情的眸子，有闪亮的晶莹呼啸而过，如同一架照相机，把眼中人照进了脑海，以后的日子，流川的影子就是底片，被镶嵌在那心房的最深处，永不褪色。

　　下山的中途，仙道又恢复了以往，独自笑着说着，一边流川还是安静的不发一言。

　　“仙道！”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流川习惯性的掏出枪，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徐徐而来。

　　“泽北？”待看清楚来人之后，仙道惊讶无比，“你怎么敢独自上山的？”

　　“我说是来救你的，你信吗？”不屑于他的神情，泽北对上流川，“好久不见，先生可好？”

　　“不好！”流川就是流川了，这话说的，没毛病。

　　“呵呵，先生还是一如既往。”泽北深沉的笑着，“我就是欣赏您这点。”

　　“泽北，你来不只是要和流川叙旧这么简单吧！”谁和他有旧可叙，听到此处，流川瞪了仙道一眼。

　　“我说了，我是来救你的，你没听清楚吗？”说话间，一把枪指上了仙道的头。“跟我走！”

　　“泽北，你这是唱的哪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仙道皱起了眉头。

　　“流川，我问你一句话！”泽北没理他，直接看上冷漠的人，“如果我说，我会保全你性命，你可愿意随我走？”

　　“天黑了！”流川藐了他一眼，“你开始做梦了么？”

　　“呵呵，仙道，你听见了？”换个眼神，瞅上枪下的人，“他既然不会跟我，你休想再和他单独相处。跟我回去！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一样不能得到！”

　　“我不信你会杀我！”仙道豪不畏惧，“你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因为你破坏了我的大计，我不介意你去死！”泽北拿枪的手又紧了些，“只要枪声一响，湘北的老窝就会被一锅端了，流川你可想清楚了，你要为这个敌人去牺牲你的战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四下早就埋伏好了，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仙道这才想起，军校里，泽北选修的是地理。对在T城这么多年的他而言，要把一座山给摸熟，是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了。

　　“回去，你自然会知道了！”

　　“我没有拒绝的机会了？”仙道笑笑，眼看向流川，他的手里的枪正对泽北。“那，再见了，流川。”

　　潇洒的挥挥手，仙道走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流川在他们后面追了几步，猛然间，才意识到这叫做身不由己，停住脚步，他赶紧掉头转回营地。

　　“泽北，你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半山腰上，仙道回望，那个人，自求多福了。

　　到了山下，仙道才知道，泽北最终的计划，根本不是要等到湘北等人坐吃山空再将其一举歼灭。刚才泽北会出现，最终目的有两个：

　　一、试探流川对自己是否有情，结果他看到了。

　　二、流川若无情，自己也不必再执著。救回仙道，只是想早一步剿灭湘北所有人，顺便，想借仙道之手要流川的命。

　　泽北早就想好了，布下那个让暮木他们误以为J军要守株待兔的迷魂阵，真正的目的，是要突袭。因为泽北料到，暮木肯定觉得J国人对枫山的地形都不熟悉，却惟独忽略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之所以按兵不动，皆因爱慕流川，如今已知他心意，便立刻翻脸无情。迫不及待的要将湘北灭掉，以此立功也是美事一件。偏偏仙道搀和进来，还没起到个好作用，更可恶的是，又不能杀了他一了百了。救他，只是不想他夹在中间碍事而已，顺便可以利用仙道这个将军的虚名，逼着他一起和湘北开火，这样一来....仙道与流川的正面交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策，仙道岂会看不出来。面对泽北的逼迫，他心中也有了定夺。

　　随着一声枪响，J军在泽北的分派下，冲上山去。流川赶回的时候，暮木他们已经开始备战了。

　　另一方面正在寻找流川的彩子他们，迎上了往这赶来的樱木等人。这次，他和鱼柱是分头行动的。

　　“小心！”两军交战，紧隔百米之遥，借树为盾，彩子等人与J军展开了火拼。

　　“晴子还在他们手里！”宫城适时的提醒着，接着几枪过去，J军士兵又死伤无数。

　　“混蛋！”樱木暴躁的叫着，“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他们区区几个人，都对付不了！”说着，他夺过一把冲锋枪，挺身而出，横扫树林。

　　“少校！”突然一名士兵大叫道，“后面有伏兵！”

　　回头，只听的一片喊叫声，向J军打了过来。

　　“什么人？”洋平他们奇怪的互视道，只见带头的人甚是面生，不曾见过。

　　“管他什么人！”彩子说道，“只要是帮我们的，就是同路中人！”

　　说完，几个人也杀了出去，将对战的距离拉近了些，枪声又是阵阵。

　　“轰！”的一声，手榴弹就扔了过去，血肉飞溅，敌人的尸体片片倒下，洋平能感觉到，自己的那双布鞋都被血染透了。

　　“小心啊，晴子！”当又一个手榴弹扔过去的时候，樱木竟不顾一切的将晴子扑倒，自己的腿被无情的炸伤。“你没事吧？”

　　“不要误伤自己人！”丛林里，彩子大喊到，对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叫声，面对所剩无几的敌人，只使用枪去解决对方了。 “洋平，我们分头行动。”

　　可能是过于吃惊，晴子在被樱木压在身下那刻，愣是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觉得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樱木花道！”正在这时，一把冰冷的机械抵在了他的头上，抬眼，是洋平。

　　“四...师兄！”晴子看清来人后，心里尽是暖意。

　　“放了晴子！”

　　这句话，还真是提醒了樱木，原本要松开的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老七！”他的眼里闪耀过一种被欺骗的伤感和失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自认待你不薄，为什么....”

　　“因为你是J国人！”这一句怒吼，让樱木再也说不出话来，愣愣的转眼看向晴子，泪在冲出眼眶的那刻戈然而止。

　　“就因为我是敌人，所以，兄弟情深，儿女情长，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

　　“快放了晴子！”

　　“我死也不会放！”洋平知道樱木向来神勇，却没料到只在这霎那间，自己就被他手中的枪给击中。“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四师兄！”大喊着要挣拖樱木钳制自己的手，晴子哭喊着就要冲到洋平身边，却被那大掌死死扣住，任由眼泪如瀑而下.....

　　“嘭！”第二枪又响了起来，洋平的手已经失去力气，决然松开。

　　“不——”撕心裂肺的哭声来自亲眼目睹这场面的晴子，一边的樱木只是杵在那，瞪着眼，看洋平做最后的挣扎！

　　“我——恨——你！”愤怒的抽出樱木的配刀，那个柔弱的女子，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股力气，狠狠的将刀刺进樱木的后背，一连贯的动作，快到让人难以提防。冰凉的钢刀插进体内的那一刻，樱木不敢相信的回过头，对上却是那双含满怒意的眼睛。

　　“晴....子.....”还是把命送给了这个女人....“你....”张大的眼睛，布满哀愁，到死樱木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人，竟在杀他的时候，不带一丝的怜悯和犹豫....“嘭！”最后一枪，他选择了打在心爱的女人身上，“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师妹....”地上，还留有一口气的洋平无力的叫着....
　　“四师兄.....”缓慢的倒向地面，晴子是面带微笑的，“能在死前，看到你眼中有我，已是心满意足了....”从小，他们都以为晴子和流川是一对，殊不知，自己最爱的人是心系师姐的洋平。之所以会去选择接近樱木，为师父报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她以为心爱的人也是死在樱木抢下的。恐怕，这个秘密到死都要封锁在自己心里了。可湘北还是有个明白人的，那就是整天被晴子缠着听心事的流川...这就是两人为什么会被人看成青梅竹马的原因了。

　　“洋平！”后面的人赶到的时候，樱木已然断气，疯子般的跑上去，彩子踉跄倒地，“洋平....”

　　“四师弟....”彩子身后的宫城看到浑身鲜血的人时，泪瞬间弹出。默默的站在彩子身后，不知该做些什么。

　　“彩...子！”艰难的拉住那细嫩的手，洋平气喘吁吁的说，“不...不...要难过....”

　　“洋平....”此时的彩子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当年听说他阵亡的消息，也没有象现在这般，激动成狂，死亡，听是一回事，请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三....三....师兄！”洋平委靡的眼神，向宫城看去，“我....”

　　“师弟！”赶忙握住洋平那沾满血迹的手，宫城将脸凑了过去，“你别急，要说什么，你要师兄做什么？”

　　“照顾....”断断续续的话语，预示着将死之人的弥留，“我知道..你对...彩子...我...把她....托付....给你了！”

　　“不要，不要这样说！”宫城还是哭出了声音，“你振作点，为了她，振作点啊....”

　　“答应我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洋平看着宫城点头后，将彩子和他的手合在了一起，然后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洋平——”最后的声音湮没在绝望中....彩子只觉得头晕目眩，顷刻间休克过去。

　　山下，山上，两军还在激烈的战斗着。枪声，死亡，都没有因洋平和晴子还有樱木的牺牲而停止。彩子说的没错，那队救兵是赤木带来的，刚刚那个带头的，就是水泽的师兄越野宏明。当赤木赶来会合的时候，抱着妹妹的尸体，痛哭失声...

　　J军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混战之后，他们也损失惨重，并且失去了樱木这名猛将。泽北他们不得不撤兵，暂时放弃了进攻。连夜退回总部，准备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仙道，你可真行！”回去的路上，看着一只胳膊受伤的仙道，泽北真是恨的咬牙切齿。任他再聪明，也没想到，在他俩下山的时候，这家伙竟会故意朝自己开了一枪，并且笑着对他说，伤员不能上山作战。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心里默默念叨，仙道避开泽北那要杀人的眼神。转头，山上的人，你还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