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江山应如画》拾堰

8、你的前尘，我的旧梦6

　　“大哥……”柳墨舒还想说什么，柳墨文却闭目养神，不愿说话。
　　到了别院门口，柳墨文又对柳墨舒说道“我书房里有本华太的册子，你先看看。”
　　“嗯。”柳墨舒微微点头，他知道兄长不愿让他过多掺和这件事，可这事毕竟是他的事。
　　“大哥，你让阿和呆会过来。”柳墨舒临下车，忽然对柳墨文道。
　　“好。”柳墨文顿了顿，指使马夫赶车到柳府，柳家世代官宦，作为四族之首，早以荣华超然，同样，世代帝王对柳家又何曾不是提防的紧，要不然主掌农事的张家又怎会入朝为官，地位直逼柳家，他理解祖父想要光复柳家的心，但同样憎恨，如果这份荣光，非要拿至亲至爱去换，他宁可它沦落。
　　柳墨舒虽不在，但圣旨却下了，溧阳公主，不日与柳七公子成亲。
　　“祖父。”
　　略显沉闷的房间里，陈列着当朝历代的古董字画，年过六十的柳相柳下疾此时正坐在桌前看着那张明晃晃的圣旨。
　　他三十岁官拜宰相，经历过三次政变依旧稳坐宰相，其手腕自然非常人可比。
　　听到柳墨文的声音，柳下疾按在圣旨上的双手一抖，又很快恢复如常。
　　“进来吧。”
　　“祖父当真要让阿舒取溧阳公主么？”柳墨文径自走到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语气中说不明的意味。
　　“咳咳，你当真以为娶溧阳是绥阳的意见么？”柳下疾轻咳着，颤巍巍的走到柳墨文身边，抿了一口茶。
　　柳墨文挑眉，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不是，溧阳公主母妃乃是谢家嫡女，虽然朝中绝大部分朝臣已经站队，但没有谢家兵权的支持，也只是纸上谈兵。
　　“张家已经覆灭，谢家兵权虽被夺了不少，撼动这云城却不难，李家虽为皇商，但从不参与朝政，瑜王不可能被立为太子，更不可能继承大统，这一点，德妃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们一定要得到谢家的支持。”柳下疾喘了口气，歇了一大会才缓缓道。
　　“瑜王与德妃算盘打的好，也得别人配合。”柳墨文冷笑着，眸光微冷。
　　“羽文，你当真是要辅佐瑜王么？”柳下疾看着柳墨文，忽然问道，以他的才智，即便不侍主，安心在这朝堂上，让柳家再上一个台阶也非难事，从龙之功固然难得，可……如果当年他拒绝了皇家婚事，于思未死，今日是否又是一番格局？可为了柳家，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柳墨文看着柳下疾，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信，以祖父的手腕，会没有选定的人，把整个柳家压在一个根本没有登基可能的人。
　　“咳咳，你回去吧，这事我自会处理，区区一个德妃一个瑜王妄图控制两大家族，真是痴心妄想。”柳下疾又咳嗦了一会，沉声道，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告退。”柳墨文起身行礼后便离开了，柳下疾看了柳墨文半天，终于因为身子难受而停住了目光。
　　柳墨文站在流芳院外，眸色暗沉，流芳院大概是整个柳府最奢华的院子，不过他从未进去过。
　　“绥阳见过夫君。”自打柳墨文进府的那一刻起，便有人通报了她，虽然她有去拦他的准备，可毕竟那是他不喜欢的行径，她真的没像到他竟然会来这？流芳院里步步罗饰，处处雕栏画栋，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喜欢云山雀石，纵然一块百金，她却用雀石铺路一切只为了他喜欢。流芳院里奢繁无比，她知道别人说她什么，可那有如何，她是公主，即使他们对她有千句怨言，也不敢说。
　　“不敢当。”柳墨文淡淡瞥了眼随绥阳公主，越过她直接进了流芳院，对于这里的一切，他没有多少兴趣。
　　“备笔墨。”柳墨舒进了书房后对着侍在门口的丫鬟说道。
　　“夫君，我来给你研墨，这是上好的松山墨。”绥阳公主娇羞道，又走到柳墨文身边，仔细的帮他研墨。她初识他时，他便是在岩溪楼的大厅画画，即使离的很远，她也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松山墨的气息，这些年他不在府中，陪伴她的也只有松山墨的味道，如今真真切切闻见来自他身上的，却让她忍不住落泪。
　　柳墨文先是一愣，不留痕迹的移开身子与绥阳公主保持距离，然后洋洋洒洒落成一纸休书，他的文采极好，纵然是休书，也让人觉得极好。
　　绥阳公主从自己的情绪里出来，转眼便看到柳墨文的休书，失声叫道“你要休了我？”
　　“如今所见！”柳墨文看见绥阳公主的样子，微微皱眉，便要离开。
　　“柳墨文，你站住，我等了你六年，你就给我一纸休书？”绥阳公主不可置信的拿起桌上的休书，挡在柳墨文身前哭道！
　　“烦请公主殿下于今日搬离柳府！”柳墨文避开绥阳公主的身子，眼眸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柳墨文！”绥阳公主尖叫道，“本宫命令你，撕了休书，本宫既往不咎，否则本宫要你柳府陪葬！”
　　“区区一个公主，陛下真会你灭了百年之族？”柳墨文冷眼看着跟小丑一样的绥阳公主。
　　绥阳公主被柳墨文看的心惊，竟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柳墨文离开。
　　柳下疾听说此事沉默半天，算是默许了。
　　而这件事一时间也传遍整个云城，绥阳公主不愿离开，府中家丁也没有法子，待到下午时分德贵妃突然出宫来到柳府，不知道和绥阳公主说了什么，绥阳公主竟愿意离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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