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歌飞》清寒剪风

6、市井

　　吃完了又在集市上闲逛，买了些小首饰，这种买买买的日子不要太惬意啊！转眼走到一茶楼，我问昊宇，“这里面有说书的吗？”他点点头。
　　我可太高兴了，这不是穿越经典吗？按照常理，这说书的一定能说点隐藏剧情，我还能遇见个泼皮无赖，弄个英雄救美啥的，这种搞事情的剧情，专治各种无聊没事找事，GO！
　　二楼的雅间都满了，我和昊宇说没关系，能看见台子就行，坐在大堂里也是一样，于是小二领着我们到一空桌子前坐下，我拉了拉昊宇的衣角，“你也坐，别站着了，怪显眼的。”
　　说书先生已经开讲了，时不时还有人喝彩，他看了看周围，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下了。
　　“话说而今天下大定，我们北周那是风调雨顺，上回说到当年南晋国力衰弱，南晋王膝下有一幼女却倾心于我们陛下，两国愿意结异姓之好，陛下迎娶南晋公主顾氏，也就是我们现在的皇后娘娘，从此郎情妾意，南晋归属北周，不失为一段佳话，今日且来看看西唐，我北周的宿敌，这几年是烽烟战国不段，只是这西唐皇室秘辛，可是堪比画本子啊。而今的西唐王原本是个闲散王爷，和自己的王妃也是伉俪情深，谁知兄长却看上自己弟弟的媳妇，强取豪夺。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冲冠一怒为红颜，杀入皇宫，手刃兄长，继承帝位，今日就来和各位看官好好分说分说。”
　　我磕着瓜子，果然，不管在哪绯闻丑闻都是最能吸引人眼球的，我下意识地看了昊宇一眼，青芜说他是西唐人，他倒还好，面无表情地给我沏茶，其实有事没事的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想走吗？”
　　他抬眼看着我，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摇了摇头，“不用，听着有趣。”
　　我点点头，继续听着，过了一会，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公子骂骂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我们桌上，昊宇正要发作，被我按住，小二跟过来陪笑，“公子，今天真的客满了，这位小姐是包了这张桌子的。”
　　那公子上下打量我一番，许是我穿得实在普通，他眼神里的不屑一清二楚，“一张桌子四个人，他们就两个，本公子又不是付不起钱，本公子付双倍的价钱，叫他们滚。”
　　那小二实在为难，看着我们说，“两位，实在对不住，这位是晋阳侯家的顾世子，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惹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姓顾？怎么这么巧，那公子的仆从也在叫嚣，“咱们世子的姑母可是当今皇后娘娘，洛邑城里还没人敢挡了我家公子的道。”
　　昊宇紧握拳头，青筋都暴了出来，我在他手臂上轻拍了拍，站起身来，“既然如此，这位置就让给顾世子了，我们走。”
　　“等等！是你啊？颜雪歌！你果然能说话了，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么急着认怂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我不明所以，询问地看着昊宇，他低低在我耳边说，“这是顾诗诗的弟弟顾奉恩。”
　　原来如此，顾家的人还是少惹的好。我转身一笑，“顾世子既然知道了我是谁，那也应该明白我把东西让给你是懒得和你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就此告辞了。”
　　一番小骚动，周围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顾奉恩脸上暗暗得意，“看来姑母教训你是对的，还知道学乖了。”
　　我懒得计较，吩咐了声，“昊宇，我们走。”却不想三五个家丁将我们拦住，此时说书的已经停了下来，小二急得团团转也不敢来劝架，顾奉恩摇着扇子，走到我们面前，看了一眼昊宇，“早就听说你有个西唐小杂种的跟班，滋滋滋。。。看这眸色，一脸卑贱样。”
　　我一下子就炸了毛，“你给我闭嘴！”
　　看我生气，他更得意，“颜雪歌，全北周的人都知道西唐人来我北周就是下等胚子，就是奴才就是牲畜，也就是你，还捡回去当个宝，还和你同进同出，你果然和你娘一样就是风流下贱的种！”
　　他离得近，我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在他脸上，他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敢打我！”
　　“养不教父之过，既然你父母不好好教导你，自然要别的人来管教管教你，小小年纪，就满嘴污言秽语，这是上位者该有的风度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因为有你这种目光短浅的小人，九州才迟迟不能统一，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谁还愿意归附我北周。你顾氏也是南晋遗孤，并非北周嫡系，洪武六年，南晋降，陛下广开恩德，南晋人照样可以科举经商，将心比心，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西唐人。”
　　顾奉恩涨得满脸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我接着说，“今日我就是打你了，你尽管闹到皇上皇后跟前去，我颜雪歌向来不怕惹事，我相府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我转身离开，那几个家丁还想阻拦，昊宇一脸狠绝，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待我们出了茶楼，走出一段，我停下回头看看，发现没人跟上来才送了一口气，撞上昊宇盯着我的目光，我问道，“怎么了？”
　　他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姑娘今日原本不必说那些话，西唐人在北周本来就活得猪狗不如。”他话语里有怨气，我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遭遇了什么，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人，自然不能被欺负了去，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他看着我微微一愣，倒也没想到我能这么说话，也不知道我是哪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的嘴角居然有了笑意。他笑起来确实好看，被顾奉恩一说，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泛着微微的棕色，确实不像北周人，我因为看习惯了现代人的美瞳，所以之前没有留神，现在想想，估计这是人家特别介意的地方，还是不要轻易再提起了。我看了看两个人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拍脑门，“天啊，我们忘了蜜糖酥了，回去茶楼是不可能了，走，再去看看还有没有的卖。”
　　今日真是特别幸运，点心铺子还开着门，我高兴得直跳脚，只是铺子快关门了，人反倒多了，昊宇说，“姑娘在这等着吧，我去去就回。”说着他就挤进了铺子里。我踢着地上的石子等在原地，一辆装满大米的马车经过，赶车得老伯好心提醒，“唉，让让啦，让让啦。”
　　我后退了几步让到了路边，马车刚好经过，点心铺子被挡住了，突然觉得耳边生风，什么东西重锤了我一下，接着我就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