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子重生记》小鸭鸭

10、商镇

　　“回太太，老爷回来了。”

　　正在商太太和张妈商讨事情的时候，门外的丫鬟进来通报。而她的话音刚落，商老爷就从门外跨进来。

　　“老爷今天来正房了？快，张妈，你快看看我今天的打扮有哪里不对？今天早上起来就化了妆，现在有没有花？”尽管快要四十岁了，脸上已经布满了细纹，皮肤也不再紧皱，但只要一提起老爷，她平时有些刻板的脸就布满红晕，露出怀春少女一般的表情。

　　“老爷…快进来，外面冷。”商太太赶快把商老爷身上已经飘了雨点的披风脱下来。

　　“张妈，快吩咐下人，多准备几盆火盆，别把老爷冻着。”说着也不用下人，自己就亲自为商老爷倒了一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

　　“夫人，这些事都是下人做的，你就别忙活了，快坐下吧。”商老爷要说年纪也已经四十，要说一般男子如果成婚早那早已经抱了孙子了，也算是老太爷这一辈分了。可他身材欣长，一双桃花眼目中含情，看着似乎也才三十岁的样子。和商太太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倒像是姐弟。不过是一句话，却让他说出了情话的味道。不过这也只能听听而已，如果真的把他随便一句话当做关心，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是，老爷。”商太太柔情蜜意的看着商老爷。

　　“对了，老爷，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坐下来以后，商太太色欲熏心总算缓解了一点点，想起了今天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毕竟是他的正房太太，又为了他生了一双儿女，商老爷对商太太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老爷，我想说的是商音的婚事。”

　　“商音？对，大丫头现在应该也快成年了，是要成亲了。既然你是嫡母，那这一切你就多操心了。”这个庶女尽管是他第一个孩子，本来他也挺期待的。只可惜啊，生下来只是一个女孩。而且这孩子从小就畏畏缩缩的，哪怕长的还好，一看也就是浑身小家子气，实在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谢谢老爷的信任，我一定给她找一个好的亲事。只是老爷你也知道，嫡母难当，对她好吧，人家说我们是故意惯着她，捧杀她。可要是对她严厉一点，别人又说我是在虐待她。平时就这样，更别说亲事了。”

　　其实商太太着这完全是强词夺理 ，虽然做嫡母的确不像亲生母亲那样简单。但这一般都是对庶子，对庶女，根本就不会那么苛刻，毕竟庶女将来时要嫁出去的，又不会分家产。况且她如果真的担心别人说她，担心人言可畏的话，这么多年也不会把商音就丢在柴房里面了。不过这也是商老爷对商音不上心的缘故，否则就算为了不让商老爷对她产生怨恨，商太太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折磨商音母女。就像对商贵和他的同母姐姐商宝，因为商老爷比较喜欢他们，商太太何时敢在他们身上打主意？

　　“你的人品我一向是放心的，你看着办就行。”

　　“老爷，那怎么行呢？如果我给商音找一个穷苦的男儿吧，人家肯定会说我故意糟蹋庶女。可是如果找一个家境好的，可她只是一个庶女，那就难免要当妾。给别人知道的，又会说我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心疼，想要卖女儿呢。我到不怕别人说什么，反正我行的端做得正，我担心的是人家误会老爷啊。“商太太说这话时候真是声泪俱下，处处替商老爷着想，对商音这个庶女也是尽心尽力，简直比大上海那些电影明星演的还要好。

　　“太太这是已经找好人家了？”不过商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不管家里的事，但他对家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不耐烦管这些内宅的事情罢了。于是商太太这样一说，他就明了了商太太的意思。

　　只是，看自己夫人这个态度，这个人选好像的确有很大的问题？

　　“没有老爷的允许，我哪敢擅自做主。只是陈家最近想讨房妾室，为他家传宗接代。虽然陈老爷年纪稍微大些，但年纪大了也就稳重些，也能疼人。况且我家大丫头现在嫁过去，虽然是妾，但钱老爷只有一个女儿 。等她生了儿子，就算不能扶正，但儿子是唯一的继承人，那和正室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商太太也是有点胆怯的，她担心商老爷会生气。毕竟这个人家的确不算好，否则她也不会犹犹豫豫到了今天才敢向商老爷提这件事。但只要一想到对方看到商音的画像，然后说的聘金，她就一阵心动，也就顾不得其他许多了。。

　　“钱家，你说的是哪个钱家？”这个庶长女，商老爷的确不是很上心。可是再不上心，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姓的是商。本来他也知道太太不会给这个庶长女找一门好的亲事，可他没有想到这么差，他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俩说的不是一家，否则太太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还能有哪家，自然是城东的钱陈。”反正已经说出来了，商太太也就没有了顾忌。

　　“你是说大烟馆的陈老爷？”商老爷双眼一眯，神情有些不善。

　　“是…是，陈老爷年纪是大了一些，和咱们大丫头年纪相差比较大。但那又怎么样，纳小妾，本来就是要小。更何况别看陈老爷年纪大，但他家里面有钱啊。在咱们清水镇，陈老爷他家里数一数二的有钱。”本来商太太有些心虚，但越往下说，她就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这样一说，她反而会觉得自己是真的在为商音着想。

　　“至于他家里死的那两个小妾 ，别说我这个做大妈的不疼她，我也是为她打听过得。他们啊，一个是自己不小心，不小心摔跤了，头不小心摔到了桌角上，那是意外。至于另外一个妾室，她是在外面偷人 ，陈老爷也实在太生气了，这才动了家法，不小心死了而已。依我看，一个女人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她这也是活该。至于商音，只要她安安分分的，相信以她的容貌，陈老爷会好好疼爱她的。”

　　“够了，你说什么呢，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商老爷实在厌恶商太太这搞不清楚事实的样子。

　　“那老爷你要知道什么？”商太太有些疑惑，这不就是一般嫁女儿需要知道的事情吗？特别是这样给人做小的，自然是担心对方脾气人品不好。虽然说一般把女儿嫁给别人做小的，也不会有多疼她，但一般至少给自己一个理由。比如说是想让她去过好的日子，从此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吗？

　　“我要知道什么，是你要知道什么才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开大烟馆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大烟馆到底是做什么的，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大烟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且这个陈老爷除了经营大烟馆，还是放高利贷的 ，简直是无恶不作。”

　　“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什么也没有做？”尽管商太太准备把商音给嫁给陈老爷做小，可她可不觉得商音就真的是他们商家的人，那陈家自然也跟他们商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是说是嫁过去，谁还不知道这是卖，只是说的好听一点而已。

　　“林大帅是最不喜欢大烟的，听说上海，徽城这些大城市都在开始禁烟。我们清水镇虽然因为偏僻，还没有正式禁烟，但我们这儿也是林大帅的地盘，想必不用多久也就轮到这儿了，到时候陈家就麻烦了。况且就算不禁烟，以陈家在清水镇的口碑，一旦我们商家跟他们扯上了关系，以后人家还怎么看我们商家。我们伤害可是做正经布庄生意的，一旦坏了名声，还怎么继续做下去？”

　　真是越想越生气，自己这夫人，整天就知道像斗鸡眼一样的和自己的妾室斗，本来这样，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不管。可现在呢，照他看，这简直就是目光短浅。就为了打发走自己看不顺眼的庶女 ，竟然拿整个家族的声名开玩笑，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商老爷一生气，商太太立刻就害怕了。

　　“老爷，我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啊，人家陈老爷可是愿意出五百大洋的。”

　　“五百大洋？”听到这么大的数字，商老爷也有些呆。

　　现在虽然是战乱时候，但不管什么时候，钱总是很重要的。在大城市就不说了，那里的钱不值钱。可在清水镇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大洋就能买两三亩地，要是买一个签死契的丫鬟，一两个大洋也就够了。当然 ，这也是近些年天灾人祸不断，地主豪绅剥削的又严重，穷苦人家人命贱的原因。在一些乡下，别说大洋，就用一袋稻谷就换个媳妇不也是很奇怪的事。没有粮下肚，没有钱买药，人命就是这么的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