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辞[启邪]》关白附

207、 一个人

　　张启山让吴邪等了一会儿，他也要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吴邪得空把屋里所有的可见的机器都按了一遍，现在正大致扫着书架上的书籍和研究着怎么把电脑打开。张启山告诉吴邪，乞颜的手机里通讯人更少，和张启山一样没有五区以外的联络人。
　　吴邪在心里默默的记下来，这也许能代表五区之外的人是没有联络工具的，至少不会人手都有。主角所在的十二区，是个连电都不会按时供给的区域，蜡都要靠偷猎小动物去换取，越往外科技水平越低。
　　吴邪把自己住的屋子翻了个底朝上，将情况都和张启山说明了一下。
　　吴邪想了想穿上外套，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拿上所有证件和手机，在玄关找到了一把透明的伞，他必须出去看看。
　　路上的行人不算少，穿着都还得体。和他衣柜里面的衣服一样，入目可见人衣服的颜色都偏黑灰深蓝，没有穿白色的和彩色的。所有走过他身边的人，若四目相交则在那人身侧漂浮起白色的光字显示名字和身份简要，这一点和撕裂者一样。
　　吴邪走进一个商店，没有任何售货员和收银员，吴邪站在饮料区，侧眼看的是结账的人。
　　结账的人把需要采买的物品放在类似超市结算的桌子上，红色光线扫过一堆的物品。结账的人只是把身份证插进柜台边儿的一个机器里，那些东西就通过那个桌子传送到外侧。
　　怪不得在吴邪的房间里找不到任何钱包一样的物品，吴邪拿不准自己的身份证能读出来多少东西，只能拿着一瓶水，走到结账的区域。
　　吴邪照猫画虎，做着一模一样的操作。正好旁边有个人结完账急匆匆的往外走，那人外套挂住了后面一个人所购买的东西，带进了行人通道，一声滴响起。那人赶紧退一步，把东西解下来还给后面付账的人。
　　吴邪结账完毕，手机震了一下。吴邪举起来，看到上面亮着一条消息，“您的信用点支出2分，余额126426。”

　　吴邪离开商店回忆着书中的剧情，除了那几个与主配角有关的行政区被描写的比较多外。其他的行政区几乎都是一带而过，最多是做了个梗概式的简介。
　　关于这个行政区里的人是如何生存的，都是盲点。
　　吴邪暂时不敢离开他的居住楼太远，逛了逛天色更暗了，雨下的太大，吴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楼、上电梯都要刷他的那张门卡，他去不了其它层，消防通道楼梯间的门也都是锁死的。吴邪所在的楼层，像是个酒店的长廊，大致扫了一眼二十多户总是有的。
　　住在他斜对角的人正在开门，看到吴邪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吴邪也报以微笑，回头用指纹开了门。
　　门刚关上，吴邪就呼出一口气。他出去不到一个小时，感觉就像是用了一天的力气。
　　现在十点多，紧张让吴邪有些饿。
　　吴邪打开放食物的零度恒温箱，里面都是码好的盒饭。真盒饭，一盒一盒，饭菜被分类放在单独的区域中。
　　吴邪的适应力很强，拿出一人份的东西用旁边的机器热了一下，摆在茶几上，席地而坐。
　　吴邪吃了两口，不算难吃。吴邪味如嚼蜡，把筷子放下，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想念张启山了，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张启山（情缘）：在外面逛的怎么样？】
　　【吴邪（情缘）：呃，你怎么知道的。】
　　【张启山（情缘）：你肯定不会居住点儿呆着。】
　　【吴邪（情缘）：切，我回住的地方了，雨太大了，热了点儿盒饭。】
　　【张启山（情缘）：我和瞎子碰头了。】
　　【吴邪（情缘）：这么快？】
　　【张启山（情缘）：我的电话里本身就有他的联络方式，我们是认识的。】
　　张启山说的是，他和乞颜在剧情里被设定为本就认识的两个人，否则为何通讯录里本来就有彼此的名字。
　　【吴邪（情缘）：小花儿怎么样？】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张启山的声音，吴邪觉得食欲又上来了，拿勺子挖着土豆配面包吃。
　　【张启山（情缘）：这就开始关心别的男人了。】
　　【吴邪（情缘）：烦人你。】
　　【张启山（情缘）：他挺好的，就是未必舒坦，他是十一区少数的几个浅肤色人种。】
　　【吴邪（情缘）：他那个区，是群居在棚屋中的，处处受到监控。大多都是黑人，他的肤色相貌必然会引人注意。】
　　【张启山（情缘）：嗯，现在应该是在摘果子吧。】
　　【吴邪（情缘）：你呢？】
　　【张启山（情缘）：吃饭呢，和瞎子。看着他真吃不下去啥。】张启山想对着吴邪吃饭，而不是对着故人。
　　【吴邪（情缘）：你们吃一顿饭多少信用点儿？】
　　【张启山（情缘）：信用点儿？没有啊，就随便吃啊。】
　　【吴邪（情缘）：啥？】
　　【张启山（情缘）：随便吃啊，想吃什么拿什么。】
　　【吴邪（情缘）：呵呵。】
　　【张启山（情缘）：看来你那处有特殊的货币方式，讲讲。】
　　吴邪和张启山简单说明着信用点儿的事儿，张启山告诉吴邪在凯匹特都城里，不需要任何形势的货币进行交易。只要是能点的，都会直接提供。能拿的，都能拿走。
　　这让吴邪挺惊讶的。两个人又交谈了一些别的，尤其是对于其他几个失联小伙伴的关切，这是个无解的牵挂。
　　说着说着，吴邪都吃完了饭。把空饭盒直接扔到垃圾清理箱，响起绞碎的机器声吓了吴邪一跳，然后就听到像是马桶冲水一样的声音。再看垃圾清理箱，已经空无一物。
　　吴邪和张启山说着明天要上课的事儿，说起韦莉丝要去当导师的事儿。自然而然的说起第四区的另一个获胜者比特。吴邪说他的通讯录里只有这个比特显示在都城凯匹特，恰好张启山的通讯录也有这个人。两个人交换了信息，基本确定是一个人。张启山心念一转，准备借由这个比特做剧情中，打通张启山和吴邪剧情身份认知的桥梁。
　　俩人又说了些别的。

　　【吴邪（情缘）：红后…】
　　【张启山（情缘）：你那边行吗？我这边条件很好，只要回到住处就有艾瓦克随时随地照顾着，哼。】
　　张启山觉得主城里面的人就像是被豢养的珍稀物种，被全面的照顾着，也像是随时都会被拉出去的猪，毫无抵抗能力。
　　【吴邪（情缘）：我再观察两天，似乎是和我的行政区有关，我屋子里面都是科技有关的书籍，也有电子仪器。】
　　【张启山（情缘）：行，那你取。】
　　【吴邪（情缘）：张启山。】
　　【张启山（情缘）：嗯？】
　　【吴邪（情缘）：不准过纸醉金迷的日子，不准和别人一起睡，艾瓦克也不行。也不能让他伺候你洗澡，男女艾瓦克都不行。】
　　吴邪其实根本不在意，不在意他在心锁里说的这几句话。他心甚笃，张启山有了他，就被上了锁。不管是张启山的心还是张启山的身，都是属于他吴邪的。张启山在这方面是没有控制力的，他即便是想要和其他人有些什么，本能也只会跟着吴邪。
　　吴邪只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该说的太多了，想说的也太多了。他的思念开始深重，他知道张启山必然忧心不已。他只能开个玩笑，遮盖住这无法控制的情绪。
　　吴邪先听到了张启山在心锁里的笑声，【张启山（情缘）：知道了。】
　　两个人的话就像是说不完一样，左一句又一句絮絮叨叨。吴邪已经拿了一杯橙汁，终于把电脑打开了，里面都是学习资料和好几个写了一半的学术论文。这个次世界果然不同，其科技水平比原世界高了不知道几个档位。
　　吴邪在担心其他人之余，也被一个新的世界所吸引。他恨不得立刻就把红后拿出来，用理智告诉他自己需要观察，忍耐，万无一失再凭空拽出来一个孩子。他必须要保证，拿出来一次红后，能保证让红后呆的时间长一点儿。否则来来回回的，所有次数都会被用在取红后上。还有很久，才能到第75届结束。

　　吴邪躺在单人床上，合上眼也翻来覆去的。他们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只要是在次世界中能够睡觉时，一定会保持体力，应对可能产生的异常情况。
　　现在，外面已经黑透了。完全寂静的，没有任何自然的声音。吴邪一翻身，栽到地上。
　　吴邪太久没睡单人床，应该说吴邪太久没自己一个人睡过了。无论睡在哪里，树上地上下水道里床上，他身边都有个张启山。他不会跌落，因为腰间总有一个强健的手臂。
　　吴邪没有起身，就维持着躺在地板上的姿势。从这里他能透过窗看到玻璃上的雨滴变成水流缓而下。
　　夜晚，会放大一个人的寂寞和不安。
　　吴邪这一刻远离了最温暖的那个怀抱，思绪却开始清明。他们游走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相信，如果有些“人”，可以创造出这样的一个狭世界，可以微调一个又一个的次世界，还可以把原世界死去的人拖过来再活一次。还要把那些已经缺失的残破的灵魂，再次修补。这样的能力都不可以用智慧去形容，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方式，让每个人去深刻的依赖着某个人。
　　至少，就吴邪所见。他们都依赖着，就像曾经被强硬的从彼此身边拉开，受过最苦难的分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