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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四章 北凉之行（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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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昌各抚衙在林家资产撤离前早已囤积了足够的粮草，可以满足百姓半年的生活需求。虽然经济出现了暂时的紊乱，但是新政策减免税收鼓励小作坊迅速扩张鼓励商人对西丽北凉的贸易往来，顿时安抚了民心。襄王周瑱早在先皇时已暗杀过当今皇上，这次又趁林家扰乱东昌之际举兵，无疑是预谋已久，联合林家混乱东昌在先，引发百姓动荡发兵在后。在全国看来襄王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叛贼，人人得而诛之。
在御书房外候了片刻，林萱终端起绿茶姗姗走了进去。方万明立于御阶前继续禀奏“西北部的邺城发生了瘟疫。” 前日看了《素问》，说这瘟疫“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她不免担忧起来，若要蔓延开来，整个北凉将民不聊生。
“通知云帆派一千精兵把守邺城，禁止百姓出入。”上官遥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下了令，见她不动声色的将茶水放在御书台上又要离去，忙牵住了她的衣衫，对方万明说，“若无其他的事，你暂且退下吧。”
即将成为皇亲国戚，方万明却忧心重重，这云皇后的贤良淑德早已在天下留名，女儿最多也只能封到贵妃；眼前的这位姑娘据说是公主，可皇上竟允许她经常出入这御书房，待她与皇后相比分明很大的不同，女儿若是进了宫，会不会被冷落啊？小心翼翼退到门口，转身的一瞬便见到皇上紧紧搂着美人，心里彻底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哥，素姐姐有了身孕，你要多抽些时间陪她。书上说这对胎儿比较有好处。”她帮忙整理了奏章，抽出了他手中的笔，笑着说，“后日，雅姐姐便要进宫了，你可不要怠慢了她。”
上官遥拉过她的手，柔声说“那你呢？”见她只笑不语，他便打开左手边的一卷圣旨，帛锦上简简单单的八个大字“册封林萱为萱贵妃”，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赞美的语句，他说这世间最美的词最优雅的句子都形容不了她，待到明年时机成熟便封她为后。
她眼望着他，内心却波澜起伏，如果知道后日，她会消失在这个皇宫，他会作何感想呢？如果知道她骗了他，怀了别人的孩子，那颗骄傲的心怎样才能回落到平静呢？她能想想得到他的恼羞成怒也能猜到他的气极生悲，所以她只能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也许从他把自己推到周珣身边的那一刻，已注定了他与她今生无缘的定局。双手攀着他的颈项，唇轻轻触到他的嘴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吻了他，泪从眼角滑落到嘴里，苦苦的，带着心痛。
无朔被调至看守皇宫大门颇出林萱意外，红袖打探到那天下雨无朔帮她撑伞不知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好像动了怒，随后安排他到大门当差。
月圆之夜，酉时。
皇宫早已燃上了双喜宫灯。从宫门到长秋殿，沿途饰以红色绸带。京都四品以上官员皆携了夫人驾着马车前来，互相行了礼，道了贺，一起向宴会的永昌殿走去。尽管皇上下了旨意，一切从简。但皇后仍坚持举办了这场盛筵，安排了清秀的歌舞和美酒佳肴。
相国酒过三循便有些抗不住了，禀了圣上，老朽年迈身体微恙不能待到亥时，希望早早回家。上官遥见他身子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准了。皇后命春梅找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国丈上车，春梅应了一声出去了。
亥时，小桂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永昌殿，趴在皇上脚下，大叫不好了，恳请皇上恕罪。皇后皱了皱眉说，今儿是皇上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起身回话。小桂子大汗淋漓，跪在地上，紧张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萱园….着..着火了”
上官遥顿时酒醒了大半，惊道“什么？”
殿上的喧闹声在他的震惊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光照亮了夜空，烟雾弥漫的宫殿在月色下清晰可见。萱园大门紧紧关闭，御林军抬来十人大木，冲撞了片刻放打了开来。皇宫内所有的人皆带了装满水的桶儿盆儿来回奔走。火在林萱的闺房处燃的最旺，梁柱倒塌的声音重重敲在了上官遥的心上。小桂子哭着抱住他的腿，云素挡在他的面前，安慰他道“今儿月色正好，阿奴妹妹定是出去赏月了。”
若是赏月，现在亥时了为何还不会来？门从里面关住了，定是有人待着，为何没听到呼喊声？
大火终得到了缓和，浅浅熄了。
士兵奏报，房间内发现一具尸体。
不会是她，他能感觉到她还活着，她在跟他闹着玩呢？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喜欢在他面前装睡，喜欢给他制造些意想不到的混乱，定了定神，怒道“萱园其他的人呢？”
一名太监匆忙跪下身来，哭着禀告说今儿皇上大婚，萱姑娘说放了大伙的假，让小子们都去看看热闹。他怔了怔身子明显有些不稳，威严的声音有些颤抖“彻查萱园所有人员。”
子夜了，御书房依旧亮着灯火。
“听御医说阿奴妹妹今儿到药膳房挑了几味药材，臣妾看了看，这些虽是补药可聚在一起便有了毒性。皇上，她不是不懂这些啊？”
“皇上，她把所有的人都赶出了萱园，有谁会又有谁敢在皇宫放火呢？”
“她是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啊，皇上。”
他单手撑着额头，斜靠在龙椅上，皱着眉头，云素的每一句话让他撕心裂肺般难受。她好像就坐在他的对面，冲他微笑着，那么娇艳那么让人难以释怀。前两天他把圣旨拿给她看，她哭了，以为那是开心的泪，没想到她早打算惩罚他，惩罚他娶了云素，惩罚他娶了文雅。如果是这个结局，为什么不听云帆的话，放了她，至少她还活着，至少有一天，他还会见到她。眼睛模糊了起来，他忍着心痛闭上了，泪终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