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爱》七寸欢喜

36、番外上

　　“你为什么非要去干那个破工作？能挣几个钱？除了加班就是出差，你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还有没有我？”
　　陆柒玖把笔记本的盖子合上，抱起电脑就往外面走。
　　艾珺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这份文件明天早上要发给老板，我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做。”
　　艾珺气得直发抖，“要安静的地方是吧？我给你！”
　　巨大的关门声响彻房间。
　　这已经是本月第八次争吵了。
　　而现在才刚刚10号。
　　最初的几年，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宾，每天都恩爱得仿佛第一天热恋。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也许是陆柒玖找到工作的时候。
　　也许是艾珺和天后姜倩在酒店被偷拍的时候。
　　也许是艾珺的父母知道事情真相然后开始有意无意提起传宗接代的时候。
　　第一次争吵之后，两个人互相检讨，承认自己的错误。
　　第二次争吵之后，两个人和好如初，把争吵当□□情的润滑剂。
　　可是第N次争吵之后，没有了检讨的耐心，也没有了和好的期待。
　　七年之痒，这个词造得太好了。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又或者激烈如火地过下去。
　　直到艾珺与地产商千金袁圆携手出席酒会，并且对其他人关于订婚的疑问，完全没有否认。
　　两周后艾珺再次来到市区的公寓时，却发现所有属于陆柒玖的东西都已消失不见，茶几上放着薄薄的一张纸。
　　艾珺把纸揉成团扔进垃圾篓，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

　　如期订婚、结婚，甚至连怀孕生子都是在计划之中。
　　与袁家强强联合之后，艾珺的事业如日中天。
　　当了CEO，迎娶白富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上艾珺。
　　但是艾珺看着儿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人。
　　艾珺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随即又笑了笑，这是他跟袁圆的儿子，跟陆柒玖有什么关系呢？
　　陪儿子玩了一会儿玩具，保姆过来说到了时间，该让孩子睡觉了。
　　艾珺把儿子交给保姆，在客厅休息了半晌，突然想去四楼打游戏。回卧室对袁圆说道：“上楼陪我打一会儿游戏。”
　　袁圆诧异道：“打什么游戏？我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游戏啊。老公你自己去打吧，我一会儿要敷面膜了。”
　　艾珺只能自己去了游戏厅。两副眼镜还是摆在那里，两支银灰色的□□，是他和陆柒玖的最爱。
　　艾珺笑了笑，怎么又想起他了呢？艾珺拿起枪，对着屏幕选择模式，左右滑动了半天最后还是退出了游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玩游戏变得特别无聊。

　　又到了艾珺的父亲艾卫东的生日，袁圆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并且提前跟艾珺说好了回老家的时间。
　　艾珺轻轻在袁圆的额头吻了一下。
　　袁圆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儿媳。有她在，艾珺除了工作以外，再不需要操心任何其他的事情。
　　跟以前完全不同。
　　陆柒玖身体不好，心理上又有些自卑敏感，所以从刚认识陆柒玖开始，艾珺就一直近乎战战兢兢，很担心有哪里做得不对做得不好，害陆柒玖生病或者不高兴。
　　现在终于解放了，轻松了。
　　到了老家，艾珺的妈妈萧美秋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虾蟹贝参应有尽有。
　　艾珺诧异地问道：“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萧美秋抱着孙子慈爱地笑道：“当然是要给圆圆好好补补，你看她瘦的！”
　　艾珺脱口而出：“可是我们俩吃素啊！”
　　萧美秋急忙说道：“傻孩子你糊涂啦！你吃什么素？你忘了小时候自己偷偷啃一大盆排骨的事了？”
　　艾珺又望向袁圆，袁圆关切地问道：“老公，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艾珺摇摇头，坐下来吃饭。
　　是他记错了。
　　袁圆不是陆柒玖，她当然会吃肉。
　　吃过饭后，艾珺问道：“要不要去山上走走？”
　　袁圆一边哄儿子睡觉一边说道：“我今天只穿了高跟鞋过来，怎么去山上呀？老公你自己去吧。”
　　又到了橘子成熟的季节，橘子树依旧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彰显着让人嫉妒的生命力。
　　艾珺坐在山坡上四处眺望。他总觉得，他的身旁应该还有一个人。
　　白天会搂着那个人晒太阳，晚上会搂着那个人看月亮，还会领着那个人下去摘橘子，教那个人爬树，两个人比赛看谁在规定的时间内摘的橘子多或者最大的橘子在谁那里。
　　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就在这片果园里，艾珺凭借比赛结果胁迫那个人解锁了很多姿势。
　　可是，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晚上给艾卫东过生日，有了袁圆的组织，这次生日比以往热闹了很多。大家欢欢喜喜吃蛋糕时，艾珺突然问道：“爸，陆柒玖给你打过电话吗？”
　　艾卫东说道：“没有。”
　　艾珺心中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就算分手了，那陆柒玖也叫了这么多年的爸妈，他不回来看看也就算了，怎么能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艾珺追问道：“这几年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萧美秋说道：“没有啊。”
　　不对，陆柒玖不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
　　他离开孤儿院后生活得那么艰苦，而且还要攒钱动手术，那时候他都坚持每月给孤儿院买东西。
　　他不可能对爸妈一直不管不问。
　　陆柒玖，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艾珺立刻食不下咽，急匆匆飞奔出去。
　　艾卫东吼道：“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陆柒玖，我怕他出事……”
　　“能出什么事？”艾卫东打断道：“你给我回来！老老实实坐下！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能出什么事？你们已经分手了，就算出事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爸，以前你亲口说过的，他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现在怎么能这么漠不关心？”
　　“什么亲生儿子！还不是你下的套吗？你还指望我和你妈一辈子蒙在鼓里？他对我们家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你爸妈你妻子你儿子都在这儿，你还要去哪里？”
　　艾珺移回了脚步。
　　对啊，他们已经分手了。
　　艾珺看着娇美的袁圆和可爱的儿子，这才是他的家人。
　　陆柒玖，早就属于过去了。

　　回上海后，艾珺照常上班。一天袁圆打电话来说在他的公司附近，想要一起吃午饭。
　　艾珺把文件放在一边，开门出去。
　　他的秘书甄真站在门口，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正要敲门。“艾总，您要出去吗？”
　　“嗯，有事？”
　　甄真另一只手抬高，“这是您订的外卖。如果您出去吃午饭的话，那这两份外卖我要扔掉吗？”
　　“我订的？两份？”
　　“是的艾总。”
　　艾珺想起来了，那是以前陆柒玖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最初是因为陆柒玖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后来是因为吃外卖很节省时间，吃完之后还可以在休息室做些其他的事。
　　艾珺说道：“不用扔了。”然后打电话叫了袁圆来公司。
　　两个人一起坐在休息室里吃饭。
　　袁圆问道：“怎么都是素菜呀？你是嫌弃我胖了吗？”
　　艾珺敷衍道：“吃素养生。”
　　“老公，我想吃鹅肝。”
　　艾珺说道：“晚上带你去吃。中午先将就吧。”
　　袁圆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难吃死了。你自己吃吧，我要出去吃。”说完就走了出去。
　　艾珺看着面前的两份残羹剩饭，夹起一片胡萝卜慢慢咀嚼。如果是陆柒玖，绝对不会这样。
　　就算是再难吃的饭菜，陆柒玖都会吃完，他不喜欢浪费食物。
　　下午员工来汇报艾珺投资的新电影拍摄进度，“由于姜小姐身体不适，拍摄顺序有些调整，但是总体不会超出预计时间。”
　　“身体不适？”
　　“是的，原本就有些中暑，然后拍摄了一场淋雨的戏，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现在虽然退烧了，但喉咙还有些发炎，不能正常说台词。”
　　“知道了，出去吧。”
　　淋雨……发烧……喉咙发炎……
　　好像小时候的陆柒玖。
　　艾珺按下内线，吩咐甄真道：“以公司的名义，给姜倩买一些补品。然后跟导演说一声，拍摄不急，演员的身体要紧。”
　　没想到这件事第二天就登上了各网站报纸的头版头条。
　　袁圆质问道：“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生病很严重，于情于理公司都该出面慰问。”
　　“那这些照片呢？”
　　“都是以前拍的。”
　　“这么说你们认识很久了？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对不对？你在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个女人？”
　　艾珺耐着性子说道：“一个都没有，你不要乱想。”
　　袁圆精心保养的指甲狠狠戳着报纸上姜倩的脸，“那她呢？如果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会爆出这种新闻！她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艾珺突然吼道：“够了！要说第三者，你才是当年我和陆柒玖之间的第三者！”
　　这几年艾珺一直对她和声细气，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袁圆先是愣住了，然后哭着说道：“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男人？你当初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对不对！艾珺，你欺负人！”
　　艾珺想起以前陆柒玖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见面，陆柒玖曾经在游戏里说过，“何必欺人太甚”。
　　艾珺站起来把袁圆搂在怀里，擦掉了袁圆的眼泪，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要是介意的话，这部电影就不拍了，以后也不跟她的经济公司合作了。”
　　袁圆问道：“那陆柒玖呢？你是不是还爱他？”
　　“不是。刚才我一时情急，脾气冲了点。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如果你不爱他了，为什么还一直留着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袁圆数着：“书房里的初中高中课本，客房里的台式电脑，两部旧手机……对了，卧室里的保险箱，里面放的是什么？是不是陆柒玖的东西？”
　　艾珺没回答，也没有否认。
　　袁圆哭道：“你马上把那些东西都扔掉！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艾珺揉揉眉心，没有做声。
　　袁圆已经自顾自地安排保姆上楼。
　　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一样一样被拿出去，艾珺感觉，他的身体好像被剥皮抽筋，骨血分离。趁袁圆不注意，艾珺偷偷嘱咐道：“不要扔，让司机运到市区的公寓里。”
　　那是唯一一处袁圆不知道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