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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辅佐一代帝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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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赶路
穆白前脚离开了园子,穆柔菲后脚就端着糖梨水进了屋子。看见穆合闭着眼坐在窗边,连忙放下糖梨水,绕道他背后,伸手为他揉捏,舒缓头痛。
“爷爷,这是怎么了?”穆柔菲放缓了声音,问道。
拍了拍穆柔菲的手,穆合感叹道:“如今,也就只有你这个小丫头会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了。”
“爷爷说什么呢,只要您想,父亲伯伯他们自然会来陪您的。”穆柔菲劝慰道,“只是怕打扰您的安静,这才不敢来打扰你。”
穆合哪里不知道自己那几个孩子的心思,却舍不得拉下脸吓到穆柔菲,只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心知不好的穆柔菲佯装什么也听不懂,端了糖梨水到穆合面前。
“爷爷,这是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糖梨水,现在喝正好,您尝尝?”穆柔菲笑道。
穆家上上下下的,哪个不知道穆合不爱吃甜食,偏偏穆柔菲小时候爱吃甜,一手将穆柔菲带大的穆合自然不舍得拂了小孙女的心意,只要是她端来的,他都会尝上一口。
这次也毫不例外,拿起精致的瓷勺,舀了一点糖梨水尝了一口,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菲儿的手艺愈发精湛了,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了哪家二郎。”
“爷爷。”穆柔菲羞红了脸颊,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不理您了,整日儿的就知道打趣菲儿。”
穆合看着穆柔菲的背影,哈哈大笑,对身边的老人说道:“你瞧瞧,这孩子还会害羞了。”
“孙小姐这是和您亲近呢,不然哪个小辈敢在您面前造化。”老人连忙说道。
摆了摆手,穆合好心情不减:“锡之那孩子也很好啊,这碗糖梨水你拿下分了吧。”
“是,老太爷。”老人上前端起了糖梨水,眼看着就要退出屋子里,却被穆合叫住。
“你去告诉老三,小心思别耍的太多。”
“是。”老人心下一惊,应了一声,连忙退出了屋子。
没想到,他年轻时为了权利害了不少人,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的爬上权势巅峰,如今,却要提防着自己的儿子,想来也是现世报啊。
回到离竹院后,穆白就叫来了绿竹。
“公子叫奴婢前来,可有吩咐?”穆白从来不会在早起时唤人过来,每每叫她,都有事吩咐。
穆白坐在桌边,喝了口茶:“如今你也二八,可有心许之人。”
听到这话,绿竹脸都白了,猛地跪在了穆白面前:“奴婢只想侍奉公子左右,还请公子不要赶走奴婢。”
“绿竹,你该知道我是何意。”敛眉,又抿了一口茶,看不出喜怒哀乐。
绿竹抬头,坚定的看着穆白:“奴婢明白,只求公子不要将奴婢赶离公子身边。”
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穆白道:“既然如此,前几日历王瞧见你的容貌,向我讨要了多次,不如,你便去历王哪里伺候吧。”
“公子……”绿竹诧异,最后什么也没说,“奴婢明白。”
第二天,早朝一过,穆之衡就被下人通知,老太爷此刻在正厅等着他们。
赶忙来到了正厅,只见屋子里乌抹抹的坐了一屋子的人,现在就差他一个人。看到穆白站在老太爷下首的位置,穆之衡不禁眉头一皱。
“逆子,还不下去。”穆之衡走到老太爷下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待老太爷让他起身后,方才对穆白怒斥。
穆白敛眉,正准备下去,就被老太爷叫住:“就站这儿,一会儿,我这个老人家,还有事要说。”
“父亲。”穆之衡看着老太爷,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说什么。
穆白淡定的站在穆合的下首,等到所有人都坐下后,穆合才开口。
“若非锡之同我说,我还真不知道,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不长进!”穆合用力的拍了拍扶手,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幼时教你们的,全部都教到了马蹄子下了吗!”
“父亲!”为首的几个长辈齐刷刷的跪到了穆合的面前。
见此,穆白淡定的挪了个位,避开了几个长辈的跪拜。
“洪涝一事,你们竟然袖手旁观,这王磐,还是之衡的门徒啊!”穆合脑门隐隐做痛,“锡之被人诬陷一事,你们也不伸冤。锡之是大房的三子,若是真被小人陷害坐实了贪污一名,你们以为,你们也能躲开吗!”
“父亲息怒,当时紧急,儿子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太子仁德,为锡之洗刷了冤屈。”穆之衡连忙解释,生怕老太爷气出个好歹。
穆白垂头,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那里,听他们内讧。
穆合顺了好一会儿气,这才继续说道:“锡之到底敬重你这个父亲,不忍淮河一事牵扯过多,昨日揭皇榜,请圣上派他辅助王磐治理水患,一个时辰后出发。今日我这个老头子出来,就放下一句话,日后锡之在穆家的地位,如同嫡子,你们过往对锡之的不重,现在通通给我收回去。”
冷冷一笑,穆白敛眉,什么也不说,也不表态。若是日后穆家乖顺一些,他不介意保穆家百年不败,若是不识抬举,只怕他也保不了他们。
至于穆合这个老狐狸。
穆白还从来没有怕过,左右是个半条腿进了棺材板的人了,现在算计他又如何。
等着穆合把话说完后,正厅内的所有人都送着穆合离开正厅。
“父亲,陛下派遣的军队已在外等候,儿子不孝,先行一步。”穆白丝毫不给穆之衡责问他的机会,对他拱手,直接拿出了庆帝来压他。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穆之衡最后只能挥挥手:“去吧。”
转身甩袖大步离开,穆白只觉得多年压在心底的一口气松了许多。
穆白向来有仇必报,没有立刻报的仇,这家伙也在等着时间,算着日子,准备报复回去。
穆父外整齐的站着百号人,穆白走下去,对领头的百夫长拱手:“让大人久等。”
“穆大人客气了,可是要此刻出发?”百夫长豪迈的对着穆白拱手,问道,“马车已经准备好。”
“还劳烦大人给锡之均一匹骏马,大丈夫出门在外,何需坐马车。”穆白是真的嫌弃马车,当下就争取自己的福利。
百夫长哈哈大笑:“是我疏忽了,来人,把马匹均给穆大人,即刻出发。”
骑着马,和百夫长并列,身后是百人军队。路过长街时,穆白抬头看向边上的酒楼,果不其然,看到了齐尉离。只见齐尉离一身玄色衣裳,对他举了举酒杯。
穆白咧嘴,对他自信一笑。此去淮河必要数月,这正是穆白建功立业之时,也是他,开始收网之时。
出了京城后,就是方圆十里一片山林。赶了一日饿路,最后也没能赶到镇上,只能宿在树林内。
堆起了篝火,猎了山鸡和兔子放在火上烤,煮了野菜汤,就着干粮,粗粗的解决了一顿晚饭。
“穆大人可吃得这些食物?”百夫长手里端着陶碗,递给了穆白,坐在他身边,问道。
穆白将口里的干粮咽了下去,就这陶碗喝了一口汤,抹了一把嘴,笑道:“粗粮野食,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夜,瞧着正好。”百夫长见穆白毫无勉强,心底倒是有些接受他了。
望着璀璨的星空,穆白叹息道:“夜色是好,只是淮河两岸百姓尚在受苦。”
“穆大人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百夫长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穆白提起淮河百姓,顿时心生敬畏。
百姓需要什么?百姓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能记得百姓是否受苦的好官。
想到自己原先听到的关于穆白的话,百夫长只觉得自己肤浅,仅凭外言就判定一个人,真不是大丈夫所谓。
“辛苦各位守夜了,锡之再去瞧瞧地图。”穆白在树下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对百夫长说了一声。
坐到篝火边,拿出了穆白特意寻来的地图,开始研究淮河。
穆白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在地图上画着疏通路线,看着看着,穆白就觉得困意袭来,最后靠在石头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百夫长巡了一圈回来后,看到穆白靠在石头上睡着。愣了一下,最后脱下斗篷披在他身上。
篝火烘的穆白的脸一片火红,百夫长为穆白盖披风的时候看到了他睡梦中的脸,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就连那些被奉为京城美人的大家闺秀,也比不过穆白。
穆白是在一阵鸟鸣声中想来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斗篷,一手拿着斗篷,站了起来。
“穆大人醒了,洗把脸,我们该上路了。”百夫长一眼就看到了穆白起来,手里捏着干粮走了过来,“洗了脸后,吃些干粮。”
“多谢大人。”穆白看到百夫长身上没有斗篷,心下了然,把斗篷换给了他,转身去了边上的小溪。
许是梦魇了,百夫长一路上总是不自觉的看向穆白。每每穆白转头看过来时,百夫长对他笑笑,什么也不说。
次数多了,穆白也就不去管他了。反正也不是意图不轨,爱看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