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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友情×爱情×情敌·十二 ...

  •   57
      在当下这个时代,要了解一个人,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去调查她的社交账号和教育履历。
      海里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濑尾和贵船的社交账号。

      濑尾的社交账号很少更新,就算有,也大多是医院和病人相关的照片,就算是发布动态,也很少发布配套的文字。
      偶尔能从照片的边角看出濑尾的住所非常简朴,就是普通单身青年住的公寓,透露着穷酸的味道。
      看起来像是个冷静的理性派。

      而贵船的社交账号就截然相反,头像是自己跟爱车的合照,动态里高档餐厅和顶级酒店的出镜率有些过高了。海里自己就是白富美,虽然不沉迷吃喝玩乐,却也对此有大概的了解。
      贵船自己的工资当然能支撑他进行高档消费,可在这种程度的店消费这么频繁的次数,用脚趾头想都不正常。
      只有他拥有不正当获利能解释这个问题。

      海里又通过警方的数据库调查了贵船和濑尾的履历,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濑尾的哥哥工作于生产监控设备的公司,而医院采用的监控设备的安装和维护都是这个公司负责的!

      销毁医院监控记录的很有可能就是濑尾,而有很大嫌疑从非法试药中获利的是贵船。

      濑尾从小到大的教育履历非常普通,就连在医大就读的时候,成绩也是平平无奇。而和她相反,贵船的履历则是非常正统的精英路线。
      明明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种种线索却都指向了他们共同完成了这起违法案件。

      那本田是谁杀的呢?

      海里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又鼓起了劲继续工作。
      她还想早点结案好整理心情去见高尾的父母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摸到了自己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半夜四点,来电没有备注。
      海里瞬间清醒了过来,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很重要。

      “喂?”
      “八木泽警官,我是濑尾。”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不能明天早上说吗?”海里察觉到不对劲。
      “是必须现在说的事情。”电话那边顿了顿,“试药的事情,我相信你已经查到了吧?”
      “我知道了,在医院见面吧。”
      “我在医院天台等你。”说完,濑尾挂掉了电话,完全不给海里拒绝的机会。
      这次赴约充斥着诡异的味道,可海里不能不去。
      不过她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当海里赶到医院的时候,原本应该关好的门像是在欢迎她一般敞开。
      她的高跟鞋踏着楼梯,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响亮,昏暗的灯光营造了恐怖片般的黑暗氛围。
      天台的门一打开,便看见濑尾由里子穿着整齐地坐在天台的长椅上。这大概是海里自从见到濑尾以来,她打扮得最好看的时候,尤其是身上那件羊毛外套和脖子上的名牌围巾,看起来华丽极了。

      “你来了啊,八木泽警官。”
      “濑尾医生,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不枉我给柳生医生留过线索,看来他已经把试药的事情告诉你了。”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我了?”
      “他不太擅长电子产品,很早之前,我就找了借口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软件。我很擅长这方面,你应该看过我的履历。”

      “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有良知的医生。”
      “有什么比钱更重要呢?”濑尾苦笑一声,“曾经的我也以为,作为医者的品德和技术是最重要的,但到了后来才发现,没有钱的话一切都是空谈。不过像你跟本田这样的大小姐,大概永远也不会懂我们这种人的痛苦吧。”

      “你家里欠了高利贷,为了偿还他们的债务,你才不得不这么做……”
      濑尾没有正面回答:“八木泽警官,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家人呢?从小就一直嫌弃我做什么都普普通通,就连长相也完全没有遗传到父母,还曾经因为怀疑我是抱错的孩子,偷偷做了亲子鉴定。”
      “我知道我不够好,所以从小用着他们遗传给我的平平无奇的头脑努力,好不容易考上了医大,但还被他们说,找不到对象就一无是处。明明我哥的工作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也在啃老……可到了家里欠债的时候,我就突然变得重要起来了。”
      “我知道我是个傻子,我不应该对刻薄的家里人这么好,我不该去管他们的欠债,可我如果不做什么,他们怎么办呢?不就只有被高利贷逼死了吗?”
      海里喊道:“那你就可以让无辜的病人成为小白鼠吗?”

      “他们无辜?你少说笑了!”濑尾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挑来做实验的对象全都是出来保外就诊的罪犯!他们凭借着特权随便滥造理由出来放风……凭什么他们连坐牢这种事情都能想办法逃掉?!”
      “贵船没有阻止你吗?他跟那些权贵的关系应该不错。”
      “让他试药的,让他借着试药机会杀人的,想找个机会出狱的人……他只想要那些人的钱,不,不止,他几边的钱都想赚。”濑尾说,“他是精英出身,赚钱很有一手,但即便这样,他也做不到万无一失。第一次是被我发现了,第二次是被本田发现了。”

      “所以他才会对本田言听计从吗?”
      “言听计从?”濑尾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根本就是本田被贵船玩得团团转,后来贵船玩腻了,本田还在那里嚣张,可不就受到报应了。”
      “果然是贵船动的手。”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万一是我动的手呢?”
      “凶手在你和贵船中间,而杀人的和弃尸的意图不一致,根据我的推理,你是弃尸的那个。”
      “不愧是八木泽警官!”濑尾眼前一亮,又有些失落地道,“如果大小姐都是八木泽警官这样的人,或许我也不会这么意难平。”

      海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让我猜猜,之所以把她拖到洗手间,是为了侮辱她,是吗?”
      “你知道她怎么嘲笑我吗?说我这种丑女,还好没有当外科医生,不然病人一醒来看到我的脸,会被吓死的。还是刷马桶这种工作更适合我。”
      说着,濑尾笑了起来:“她白富美又怎么样,死的时候还不是躺在脏兮兮的洗手间里,到底是谁更狼狈啊哈哈哈哈!”
      海里没有说话,她印象中的濑尾还是那个会为了病人流泪的善良医生。可眼前几近癫狂的濑尾却正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同样也是濑尾。

      “呼……说完了这些,真舒服。一直憋在心里可难受了。”濑尾抬头长舒一口气。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自杀前的告别,海里忍不住上前,濑尾却笑了。
      “能让你们定罪的证据,我都放在了这里。”她轻轻踢了一脚身边的提包。
      “不要冲动!”海里越走越近。
      濑尾伸手,拿出了一柄手术刀,比划在自己大腿上,“我也是学过的,要比我切动脉快还是你的动作更快?”

      手术刀的锋利不言而喻,海里不敢轻举妄动。
      “贵船呢?我不信你会这么放过贵船。”
      “当然。”濑尾沉默了片刻,又道,“不过看警官你的表情,好像已经提前派了人过去,是我输了。”
      “放下手术刀,一切还有的商量。你没有杀人,请个好点的律师,你可以有挽回的余地!”

      濑尾只是自顾自地朝栏杆边上走去,看了眼楼下:“果然,刚才就听到楼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原来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既然知道,就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吧。你还可以——”
      濑尾笑得苦涩:“八木泽警官,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脸面去见他吗?”
      虽然濑尾没有说名字,但海里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指的是绿间。
      “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他身边的人,所以,最后,我想自私一把,成为他记忆中抹消不掉的存在。”
      “濑尾!”
      “对不起,可能要吓到你们了。”
      说完,濑尾扔下了手术刀,撑着栏杆一跃而下。

      海里没想到对方会在知道楼下有气垫的情况下往下跳,反应慢了一步,而当她赶到栏杆边的时候,发现濑尾已经身首异处,掉落在了救生气垫上。

      海里一摸栏杆,发现上面系着打成死结的钢琴线。
      ——濑尾为了自己能死得彻彻底底,在自己的脖子上系了钢琴线。凭借着她跳下去的惯性,锋利的钢琴线足以把她的脑袋干净利落地削掉。
      果然是……记忆中无法磨灭的一段。

      海里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海里酱!”
      海里茫然地抬头,面前正是脸上溅着血迹来不及擦干的高尾。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海里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好讨厌这种感觉,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
      “都结束了。”环抱着海里的高尾轻轻地抚着她颤抖的背脊,“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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