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英雄无泪同人 空蒙山色》风过潇然

4、第四章 斩杀

　　“大镖局用两年时间说服了自河朔中原到关东这条线上最重要的三十九路绿林豪杰，从□□走上白道，组织成一个江湖中空前未有的超级大镖局，收合理的费用，保护这条路线上所有行商客旅的安全。在他们那杆以紫缎镶边的“大”字缥旗保护下，从未有任何一趟镖出过一点差错。”荣升公正客观的评价：“我不明白朱堂主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作对。”
　　“江湖中人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我只是半个江湖人，可其他三十九路绿林好汉都是江湖中人。”
　　“可我不是他们。”
　　“你不是，你只是一个为了女人枉顾兄弟的小人。”荣升冷冷地对朱猛道，“你的束手就擒，会使蔡崇在兴奋之下滥杀你的朋友，他们的亲属，可你为了你自己，彻底放弃了他们。”
　　朱猛绝望的低下头，整个人像一条沙滩上搁置的鱼，奄奄一息。
　　“直到现在你还在顾及你所谓英雄的名誉誓死不从。我不知道这名声最后会传成什么样？”
　　荣升道：“是说你朱堂主武功盖世，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失手被擒。还是说你见色忘友，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因你而死却无动于衷？”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
　　荣升叹息着起身，没有再把他送回牢房。
　　朱猛的心气已散，荣升也没想再次激发他，若朱猛永远不明白一些道理，那他宁可毁了他。而不是原先所想的去救他。
　　“等等。”
　　在荣升即将走到门口时，朱猛叫住了他，“你们要怎么处理雄狮堂的人？”
　　“自然是该杀的杀，不该杀的放了。”
　　“何为该杀之人？”
　　“朱堂主以为呢？”
　　房间里长久的沉默，就当荣升以为他不再有话要说时，朱猛再次开口，他说：“我想见司马超群。”
　　荣升轻笑一声，淡淡说了个“好”字，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洛阳之行顺利之极，荣升唯一遗憾的是朱猛不再是以前的朱猛，但他知道朱猛这种人是不会一直颓废，就像被雨水打湿了的柴火，晒一晒，它还能重新点燃。
　　可朱猛的阳光注定不是荣升，也许是小高，也许是蝶舞。但荣升现在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见到朱猛。雄狮堂的价值远比雄狮朱猛来得更重要。
　　可现在，朱猛的生死成了大问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卓东来自然是主张免除后患的，□□升有些下不了手。
　　胜者为王败者寇，荣升暂时还没有为王的觉悟。
　　流水老人是一位充满智慧的老人，他的脑袋像一个大金库，珍藏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
　　少年时他憧憬成为一名传奇的铸剑师。但造化弄人，老年时，他最得意的作品却是卓东来。
　　他传他武功，教他做人，灌输他人不该有情的谬论。
　　卓东来如他所愿的长大，甚至超出他的期望，成长为一个人人惧怕的大枭雄。
　　可现在，他居然又有了情。
　　流水知道其实卓东来依旧如往昔般冷酷。可他听从司马超群的命令，放蝶舞和她的儿子团圆，
　　蝶舞感谢他。
　　哈，这种可笑的，廉价的感谢！
　　是卓东来一手操控了她的人生，折磨得他们母子相离痛不欲生。
　　如今就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施舍，就让她动摇了逾越生死的仇恨！
　　女人哪，真是脆弱，下贱，愚蠢的生物。
　　卓东来同样感受到了蝶舞和变化。他一边暗暗嘲讽蝶舞的卑微，一边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蝶舞的讨好。
　　他与蝶舞维持着表面的友好，他与流水扮演着世人的父慈子孝。
　　他似乎有了一个和谐的家庭关系，在荣升的刻意干涉下，他满足了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渴求。
　　可惜荣升现在不在长安，否则他一定知道蝶舞的这种情况像极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卓东来是她一生的噩梦，反抗不起，逃避不了，连顺从，都是痛苦的。
　　把卓东来当作噩梦的，不止蝶舞一个，便是曾经的雄狮朱猛，现在也深陷噩梦，不可自拔。
　　唯一相同的是，帮助他们结束噩梦的，都是荣升。
　　荣升可以理直气壮的劝服卓东来放蝶舞母子团圆，现在却只能看着纸条发愁。
　　朱猛已经败了，可他仍是英雄，囚禁一个英雄让他不生不死，是对他的侮辱。——卓东来
　　卓东来永远可以轻易洞悉人心，然后用犀利的语言掌握主动权。
　　虽然这话是写在纸上的，仍直戳人心窝。
　　荣升的双眸涌现哀伤，生死浮沉十数年，他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可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他难以下手。
　　可时间不等人，小高来了。
　　雄狮堂叛乱的消息渐渐传开，住在消息流通最快的客栈的小高听闻，再顾不得保持充沛的体力的平静的心情，一路疾驰赶到了洛阳。
　　“爷，他要探望朱猛。”
　　“那就让他去。”
　　朱猛和高渐飞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朱猛曾经为了小高滞留红花集，差点落在卓东来的手里。
　　现在，小高只身赶来。
　　荣升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知道他们悟了什么，他只知道，时机来了。
　　朱猛手持大刀，和小高并肩来到校场。
　　“卓东来算不上英雄，可真是个人物。老子一直想见见能镇得住这种人物的司马超群，没想到就是你。”
　　一白一紫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站在那里等待，都是朱猛认识的人。
　　荣升同往常般神色淡淡，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今日无论朱猛死还是荣升亡，他都有心里准备。
　　刀与剑的碰撞短粗刺耳，荣升放任身体的本能占据主导。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四个人都知道。
　　可四个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荣升莫可奈何，卓东来乐见其成，朱猛得偿所愿，小高无能为力。
　　他们都有自己的信念，做人的原则。
　　这里是江湖，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处事风格。
　　二人武功原本相当，近来朱猛身体与精神饱受摧残，勉强打起精神，也不是荣升对手。
　　寒光阵阵，剑尖自朱猛脖颈划过，鲜血顿出。
　　荣升招了招手。
　　远处立刻跑来两个小厮，不等小高细看，就把朱猛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