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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贺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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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内容完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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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卖了。
价值五十万两。
贺兰坐在案前对账,看着满眼满字的账本,突然笑了。
为自己开的这个价而笑。
柏玉儿端着茶盘走进,见福晋兀自盈笑,很是奇怪,“主子在想什么?”
贺兰放下账本,并没有回答。
如何回答?
这本是一桩荒谬事。
二十一年前,贺兰十一岁,母亲去世。
贺兰的母亲是个盲人,其实说她盲也不全然是,能见想见之物,这类人世间少有。
所谓盲人,世人皆以为那是天盲,是前世种下的果作下的孽,今生偿还。
可还有一种说法,世俗之人不知道,那便是天灵。
何谓天灵,通天之灵。
没错,可以预见后事,知晓将来。
可是,拥有天灵者必得付出代价。
天灵男者,嗜生。
天灵女者,夺命。
贺兰的母亲便是拥有天灵之女子。
是巧合也是命数,母亲为贺兰一族断出了劫难,也夺了自己的命。
贺兰十三岁那年,贺兰一族离奇消失,其踪神秘,而贺兰竟睡入鞑子身侧。
这是一场交易,五十万两。
值不值得,贺兰知道,他,也知道。
贺兰与睿王的相遇不是偶然,冥冥中有注定的牵引,不是别人确就是他。
人世间的姻缘是个奇妙的东西,贺兰直到今日依旧这么觉得。
出卖自己,因为贺兰认为她有这个本钱。
不为美色,尽管贺兰很美,这是睿王说的。
不为钱财,那是骗人的,五十万两可以换来族人的安定,值得。
还有一项,谁也不知道,即使是父亲,贺兰也没有说,那便是母亲给她最好的礼物。
仁元四十八年,贺兰入睿王府,只是格格。
仁元五十六年,先帝驾崩。
次年,改朝天和,贺兰正式成为大清摄政王福晋。
八年,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
贺兰自入帐睿王府,便为睿王所有。
助先帝迎回血脉,促皇弟权夺兄嫂。
寻谋士入谏太子,引疆关皇四回朝。
一切隐动瞬间连成一线,一触即发......
贺兰饮着柏玉儿泡的新茶,其味清甜而微涩,不再笑了。
“她何时临盆?”
福晋无心翻看账本,问的是柏玉儿。
“主子是说怡格格?宫里杜太医来瞧过,说是这月十三。”
怡格格,这是府中人对她的称呼。
她,是睿王的女人,身怀六甲,被睿王从正门带进来的女人。
年纪小小,看似不过十四五岁,长得标致。
第一眼见,她唯唯诺诺躲在睿王身后,时不时却还凤目飘忽。
贺兰为她安排住处,安排人手伺候,安顿下一切后只看一眼睿王,便转身回房。
踏进门,贺兰背身而坐,她知道睿王会跟,听得脚步渐近跨过门槛,贺兰一声轻吟“关门”
睿王无声照做,合门后转身欲说上半句,却未料不备迎面就是一记巴掌。
巴掌声很响,贺兰知道,因为她手在痛,很痛。
睿王当时的表情很震惊,他当然震惊,贺兰从来不朝他发脾气,从来没有过。
可是今天,他分明感受得真切。
贺兰此时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她又不屑。
一个人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况是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贺兰从没有要求过他承诺一生,因为她不奢求,也不必奢求,她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无人可以夺走。
“孩子是你的?”
睿王不敢看贺兰的眼睛,左手覆上火辣辣的脸颊,偏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贺兰转身顿了一顿,虽知道问出的话何其愚蠢,却还是问了。
虽早先已有不安,听他一声回应仍然心碎,贺兰从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过自己。
天灵阿天灵,你是个什么东西。
使人贪婪毁人一生。
自己为开启天灵所付出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贺兰的四个孩子只存活下一个,那就是代价!
夺命夺命,夺的是孩儿的性命,毁的是母亲的心泪。
睿王启鑫,你对的起我!
当贺兰再次抬头,依然美丽而骄傲,看得却不是睿王。
“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睿王听得此话,竟长出一口气,贺兰看在眼里,心却在嘲笑。
我应的只是孩子。这句话贺兰并未说出。
第三日,贺兰命府上张灯结彩为睿王纳娶新人。
府中上下从此便唤她“怡格格”。
“柏玉儿,这几日你便入她房中伺候,我这儿自不必担心。”
放下茶碗,贺兰依旧翻看账本,不再说话。
柏玉儿惊讶,却不敢造次。
为何主子还那么关心她,关心一个夺走自己丈夫的女人?柏玉儿不懂。
天和10年,睿王次子降生,怡格格难产而亡。
天灵所不能欲知的,她贺兰可以。
————《贺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