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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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裂缝一直到了傍晚都没有消失，雨水也没有停下。
屈凉因为体力透支得太厉害一直睡到了现在...袁宇一直静静坐在他的房间里。
等他醒来，必须要问他...为什么要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保护他...让这个命不久矣的人傀，反而成为了伤势最轻的人。
一人静静坐在满溢着雨水的窗沿边，一人在梦中，因为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而近乎疯癫地笑着...有的时候，梦里的笑容到了现实中，剩下的也不过是一滴极苦涩的泪水。
虽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但是现在仙尊堕仙的消息毕竟还没有在六界传播开来，有很大的可能仙界要隐瞒这个消息，再选择一个仙尊来防止混乱发生了。不过目前的平静是暂时的，大家都知道混乱迟早都要发生。但是即便情况如此不堪，大家也还是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的。
...玄白和林竹烬也已经赶到了这里。
楚炎远远地便看见他往这边过来了。他正好背对着天痕的方向。而在肖为的眼里，这个曾经一见面就要杀了他的、曾经被他认为是‘至恶’的存在...此刻却显得如此渺小。
天痕的威胁和玄白的威胁相比...比较像是降维打击吧。
肖为看到楚炎望向那人的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摇了摇头，那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吧。
“那个，夜祁，我不知道为什么...”肖为难得成为众人里最先开口的那一个，“那道痕迹越看越不真实。”
“未知的事物总是看起来很不真实。”夜岑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来了？刚好晚饭准备好了，走吧，边走边说。”
魔尊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留人吃饭。肖为懂的，这种饭局一般就是要谈大事了。
玄白几乎是没什么商量地就跟楚炎坐到了一边，林竹烬本来想去粘着狐三，但是狐三身边已经坐着白凌了...
林竹烬这样年纪的人很容易被“吃饭到底跟谁坐”这样的问题困住，看着她一副茫然地样子，肖为对她招了招手：“坐我旁边吧。”
夜祁马上表示抗议：“肖肖跟我坐吧！”被夜岑一把薅住：“你给我老实点。”
...毕竟他们俩基本上一个岁数，行为总是类似。
“哟，这么看，在座的居然是人类最多嘛。”夜岑半真半假地打趣道。
“...叔，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吃饭吃到一半，楚炎轻触了一下玄白的手背，看似漫不经心道：
“今天怎么这么沉默，这不像你。”
玄白停顿了半晌，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差不多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你是怎么样对我的，我一点都没忘呢。”
“...这，”玄白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开始跳，“我...”
“关于把我强了然后丢在人界所有修士面前说我是叛徒这件事？嗯？”
“...你为什么要提起这茬...你觉得你现在有能力跟我‘算账’么？”
看着对方躲躲闪闪的眼神，楚炎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跟你算什么账，我跟你能有多少私人恩怨？你不是想拿到十四州修真界的大权么？你靠着自己的努力拿到了，不是吗？仅此而已。”
“你不恨我么？”
“一开始的时候是恨的，但是后来想想...没有必要。”
楚炎一度觉得玄白是可怕的，因为他为了自己个人的力量可以轻易地踏过人性的那条红线。但是现在，玄白觉得楚炎更加可怕...因为即使对楚炎做出了这种事，楚炎好像并没有被他影响多少。
当年只是因为没有被楚炎选中作为弟子就能让玄白清晰地记到现在，而即使那样羞辱了楚炎，楚炎似乎还是那个楚炎...他还是在坚定地、没有丝毫动摇地做着他认为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玄白打了一个寒噤。
他们对于彼此的影响似乎不对等。
楚炎凑近他耳边：
“因为光是想想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再想想一年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就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你觉得呢？你的气势呢，玄白？”
玄白拍掉了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人界现在还剩下四州未沦陷。仗打到现在，你都做了些什么大事了？”
“我警告你楚炎，你少拿这话来激我...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试试？我跟林竹烬已经夜以继日地工作了，但是直到现在，凡人修真之术的施行，也仅有六成左右的成功率。除此之外你当那些凡人平时不过日子的么？光是和各国政要商讨怎么能让人们活下去我就已经快把头皮都挠破了...你少在这跟我装...你就一定能比我做得好？”
“哦，这可是你亲手夺走的，要好好珍惜，明白吧？”
...一年前为了自己的修行可以置无辜人的性命于不顾，现在满脑子都还在想着怎么维持人口。世事真是荒唐呀，有的时候它逼着好人当疯子，有的时候却逼着疯子当好人。
“...切，真以为我稀罕吗...”玄白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指节，能抓住的却只有虚无而已。
“...我最初想要的可是征服六界啊。”
想想一年前的自己和楚炎，居然会有一丝不该有的伤感。
“那就别忘初衷。”楚炎嘴角噙着不自觉的微笑，“呐...虽然你能力有限，但是总算还是做了些重要的事的。”
“什么？”
“比如说为十四州保存了第一支凡人修真的力量。”楚炎抓过他一直盯着的那只手，看似无意地玩弄着骨节，“这股力量，好好培养吧。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我们真正的敌人，很可能超过我们所有的想象呢。”楚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玄白，你喜不喜欢...弑神？”
“什...什么？”
“你想不想真正放下所有的恩怨，调动起自己所有的资源和智力，还有力量...去挑战真正的敌人？那个超过我们所有人的...在这天痕之后的存在？”
“男人只要还有一天活着，就不能忍受自己头上还有不知名的势力在压制和窥视我们。像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去大干一场，怎么样？”
玄白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把手从楚炎的掌心中抽出去。
“...真不知道我当年到底看上了你什么，你这个疯子。”
“嗯哼。”
玄白叹了一口气，把视线从楚炎身上挪开。
夜岑一直低头认真吃饭没说话，白凌贴在狐三的耳边，也不知道在絮叨些什么。不过光是看看狐三的表情，就知道白凌念叨的事情一定很琐碎...
林竹烬和肖为只能算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林竹烬能说的事情内容向来很单一，一般来说不是吹牛自己以前在昭阳城里如何如何横着走，城主都要让她三分，再不就是她的那些研究内容...但是肖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肖为心不在焉的罪魁祸首就是坐在魔尊身边的那个小子。
那小子屁股怕不是尖的，一副根本就坐不住的样子，脑袋一个劲儿地往肖为那边凑。
关于这小子...玄白真是越想越觉得看他不顺眼。
“怎么了，这幅表情？”
“那个小子叫夜祁是吧？魔尊的侄子？”
...难道玄白知道了那个有关天命之子的预言？！楚炎心中警铃大作。
“那小子原来不止是好战，还有多动症啊？”
“好战？”
为什么楚炎从来不记得夜祁好战？
玄白哼了一声：
“我有个师弟叫玄英，跟我平时关系还不错...他带回来一个朋友，据说是仙界来的。有一次，他跟我提到了他曾经和魔尊的侄子打过一架的事情。”他斜了夜祁一眼，“那小子好像是天生怪力吧？”
“...难不成你嫉妒？”
楚炎仔细一想，玄白当初用灵气修炼，不惜造成巨大伤亡，为的也不过是可以碾压别人的实力...但是对于夜祁来说，这力量却是一直就在他体内蕴藏着的...
不过看样子，玄白是不知道有关夜祁的那个预言的。楚炎松了一口气。
“我嫉妒什么？我一点儿都不嫉妒...”
“各位，饭差不多该吃完了吧？”
“四叔？”
魔尊将众人扫视了一番，正色道：
“我刚才听人报告说那家伙...仙尊现在醒了。有没有人能跑趟腿，去把人给我请来？”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七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