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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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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看着陷入昏睡、浑身上下都是伤的修恩,情绪逐渐从刚才的不知所措和惊讶中缓慢平静下来。
修恩脸上的那种绝望太过浓厚,就连伊森的心脏都仿佛被捏住了一样。
“修恩教授,他是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吗?”
克里斯淡淡地看了一眼似乎有点沮丧的伊森,“修恩教授据说年轻的时候有一位深爱的恋人。命运将他们分开。从那之后,修恩教授变再也没有和别人结合。”
“从那之后…蒂娜,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修恩教授他孤独了多久了?”是要有多少年的孤独,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知道。炼金术师几乎就是长寿这一代词的代表。你们总有一种办法,或者是魔法纹章,或者是魔药,冻结住自己的生命。炼金术师除了不擅战斗之外,或许无所不能。”克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架起了修恩,“劳驾,搭把手。将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师扔在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伊森赶紧也跟过去,架起了修恩的下半身到克里斯凝结出的冰床上。
“要赶紧把修恩教授送回房间里。”
克里斯自然也明白,他叠了个红纸蝶放出后,就略显不满地抬起了冰床的另一边。
“这种粗鲁的力气活,应该交给风系魔法师。”
克里斯的红纸蝶是放给伯伦的,伊森和克里斯抬着修恩回到修恩的房间的时候,伯伦显然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伯伦先是检查了一下修恩的伤势,确认了没有太大问题之后,又是往修恩嘴巴了连贯好几瓶说不出名字的魔药。忙完这一长串的动作,伯伦才抽出时间来应付伊森和克里斯。
“显然,我们伟大的下一代秩序白塔守护者继承人的夜晚生活很丰富。”
伊森很无语,他看了看克里斯,又看了看伯伦,像是在问伯伦为什么只把炮口对准他一个人。
“阿特利小姐是强大的大魔法师,她在校园里夜游自然没有问题。但我奉劝某位炼金学徒都算不上的先生,用脑子考虑一下这个世界会有多少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你的命,这样他或许就会明白他尝试夜游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伯伦教授严厉的目光透过银色的镜片看过来,像是激光一样,几乎要穿透人的身体。
伊森顶不住压力,率先低下头来。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保护不再夜游,注意自己的安全的。”伊森乖乖认错。
克里斯看了眼表面乖得一塌糊涂的伊森,心里好笑,嘴角也不由微微扬起。
看样子伯伦也没想到伊森会这么快低头,他似乎准备了一大串说服伊森的话语,却因为伊森的快速认错,他准备的一长串话没了用武之地。
“好吧,既然你能认识到夜游的危险。现在,结束你们曼妙而刺激的夜晚,回到大厅你们各自的睡袋被窝中去。”
伊森一开始还能正经走两步,后来见伯伦教授转过了身,伊森他便想也不想,牵起克里斯的手在月光铺撒成地毯的走廊上奔跑起来。
牵在手里的皮肤滑腻而微凉,伊森反应过来后才脸红着放开。
伯伦的讽刺是对的,这个夜晚对于伊森的确是曼妙而刺激的。
两个人在大厅门口停了下来,伊森已经跑得有点微微喘气了,克里斯却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波动。
“我认为学校要给炼金科加上体育的课程了。”克里斯如此点评伊森的微微喘气。
“什么啊。这才不是跑的。”伊森为自己鸣不平,“这是因为握着蒂娜的手,又在跑步的缘故。”
克里斯听到伊森这么说,面色也流露出些许的不自然。
“对了,刚才蒂娜说到,承认我作为你的追求者对吧?”伊森露出了个大大的满开的笑容,“那就不许反悔了。我要以合法婚约者的身份,重新开始追求蒂娜了。”
说完,伊森都没胆量去看克里斯的表情,急急忙忙跑进了大厅里。
只留下个神情复杂的克里斯,独自一人站在了走廊里。
克里斯的手心残留着伊森手心的触感,炽热又柔软,有种让人诉说不清的跃动感。
伊森这次回被窝的时候,特别注意了是轻手轻脚地回去的。
这次他没有吵醒阿诺德,不然伊森确定如果他惊动了阿诺德,便又是一大串的说教。
总感觉他在这个世界很弟弟,谁都喜欢说教他。
克里斯也是、阿诺德也是、就连伯伦教授都……不过伊森虽然觉得有些麻烦,却也没有真的抗拒这种感觉。伊森明白,这其实是大家都足够关心他,足够在意他的表现。
这样……似乎也不错。
伊森在温暖的被窝中想着,意识缓缓逐渐坠入一片深海。
伊森本来以为自己今天经历了那么多,身体如此疲惫,下半夜肯定会是一夜无梦的那种美妙梦乡。
然而实际上伊森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光影快速闪过,光怪陆离,片羽吉光,影影绰绰的光点与暗点汇聚成一道河流,仿佛是想要对他诉说着什么,最后却又悄然消弭。
只有些许的画面,匆匆闪过。
“x,我爱你。”年轻的修恩教授身穿纯白的法师袍,手拿着法杖,单膝跪在某个人面前,深情地说道。
说是年轻,但其实梦中的修恩教授和现在的他,容貌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梦中的修恩澎湃而热诚,他向自己所爱的人倾诉着自己的爱意,真挚而青涩。而现在的修恩教授,神情却常常显得虚幻,有种难以言喻的忧郁。
每当诉说到他的那位朋友的时候,修恩的眼中常常流露出那种深沉的绝望。
苍老的灵魂被套进了年轻的躯壳中,哪怕面容再没有发生变化。灵魂也依旧会发出那种气味——距离死亡不远的气味。
好奇心驱使着伊森想看向梦中的修恩教授告白的对象。
但无论伊森如何努力去看,那位神秘的朋友脸庞都被一团迷雾所遮挡,分辨不清。
梦境一闪而过,醒来的时候,伊森甚至都只能记得修恩教授所说的那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这梦境太过虚幻了,虚幻地就如同修恩教授常常流露出的那副表情。
第二天一早庆幸过来的伊森,甚至发现了好几个自己梦中逻辑上的漏洞。修恩教授可不是什么法师,他是炼金术师,自然不会手拿法杖,而应该是戴着炼金术师标志性的银色炼金眼镜才对。
所以伊森自然而然地把这个梦当做了自己听了克里斯的话之后的幻想,还啧啧两声感叹了一下自己丰富的想象力。
秩序之白塔中有逃犯越狱的事情,立刻传遍了整个狄斯特帝国。大约和狄斯特帝国相邻的威廉瑞斯帝国也将很快得到消息。
甚至学生中也有人猜测,是不是约书亚大人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白塔的正常运转了。毕竟,约书亚大人已经活了有整整三百年之久了。
秩序之白塔在所有公民的心中,就如同信仰的化身。
在混沌与战乱的三百年前,在狄斯特帝国与威廉瑞斯帝国都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奥丁大陆还曾有光明教廷、黑暗教廷这类组织的存在。他们通过自称为光明神与黑暗神的替身,来获取信徒。
越是在动荡的年代,信仰便显得越发重要。这是人们在苦难生活中的唯一寄托。所以,三百年前这些各式各样的教廷信徒数量相当巨大。
而人们越是信仰这些教廷,越是供奉,这些教廷内部就越容易滋生蛀虫,自行腐烂。
而约书亚扫清了混乱的教廷,明启当时大部分人愚钝的思想。约书亚建立了白塔,告诉人们,如果你犯下大错,不仅母神会在你身死之后处罚你,就连世人都不会放过你。
可以说,在这三百年里,秩序之白塔变相地代替教廷,成为了大多数人心中的信仰。
而如今白塔中居然产生了越狱犯,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也不奇怪,作为奥丁大陆的居民来说,这相当于自己的信仰被动摇了。
伊森在以前也有在图书馆翻阅过白塔上镂刻的十三条法则,伊森他只能说用简简单单十三条法则,就想要定义正义和邪恶还是太局限了。
或许每个人心中的正义和邪恶都不尽相同,但法律应该做到尽可能的公正,保证法律所显示的正义与大多数人心中的正义大部分重合。
这个构建在魔法之上的世界,大多数居民的想法也和他们的世界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但以伊森的看法看来,他显然更喜欢地球上的建筑学和法律一点。
在大家都开始纷纷猜测约书亚大人的力量是否是在缓慢消退的时候,对于伊森这个表面上的,约书亚的继承人的期盼也要日渐加重。伊森也感觉这些天行走在学院里,自己的名字与约书亚、白塔等放在一起,被反复提及了好几次。
嫉恨的、好奇的、羡慕的目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