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草和树

18、第十八章

　　爱情是什么

　　第二天是星期四，天气很好，杨树和柳树已经开始发芽，透出了点点的绿色，起床后清涟发了一会呆，许军诚的事对她的人生观好象还是有点影响，看了下天气，长出了口气，拿了薄一些的毛衣和外套穿上，昨天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今天应该高兴才是啊，而且还能见到柳叶，五年了啊，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
　　今天起的早，出门吃了早餐才坐车去学校，这个许军诚好象很忙啊，在一个学校上班都很少能看到，当领导除了挣的多点有什么好，不过想到钱，清涟又差点流口水，然后由钱又联想到了张严，口水就都被吓回去了，你说你一律师，挣那么多还让我请吃饭，没天理没公道，开始想前因后果，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欠了人家一顿饭

　　送花的姑娘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清涟倒吸一口凉气，如意算盘又落空了，但经过这三天的斗智斗勇，清涟的斗志已经没磨光了，想想人家除了送送花，每天出现在学校门口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事，也没有骚扰她，在这之前还没有人给她送过花呢，话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下班后很无奈的看着王时瑛，很失败的逃跑计划啊，等他自己厌烦好了“我今天真的有事”说话有气无力
　　王时瑛温柔的看着她“好，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清涟低头想了下，抬头看着他“好”
　　这次换王时瑛愣了下，帮她打开车门，清涟乖乖地坐了进去，说了地址后，王时瑛打开CD，刘若英的歌声流淌出来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
　　……
　　因为我总是孤单,过着孤单的日子
　　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
　　……
　　想过要将就一点，却发现将就更难
　　于是我学着乐观，过着孤单的日子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到我已经不再不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就算没有人做伴
　　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我独自走在街上看这天空找不到答案，我没有答案
　　……
　　有越多的时间，就越习惯不安
　　因为我总是孤单，过着孤单的日子
　　没想到他竟然会听这首歌，但听着清涟就伤感起来，难道真要自己过一辈子吗？歌里唱的没错，她现在都已经习惯孤单了，是不是真该个找人谈谈恋爱了，怎么会有人追就只想跑呢？两个人都不说话，一路安静的到了和柳叶约好的饭店的门外
　　刚下车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柳叶，和王时瑛道别之后走了进去，柳叶在清涟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在她坐下后就打趣“哎，刚才送你来的谁啊？很帅啊，越来越不懂事，男朋友也不知道领进来让姐姐看看，怕姐姐占他便宜啊”
　　“便宜你随便占，他又不是我的，认识而已”
　　“骗谁呢？认识而已？那就负责送人了”
　　“凑巧”清涟开始没好气了
　　柳叶见好就收，清涟不是那种磨不开的人，如果真是男朋友也不会不承认，都这么大的人了，既然不是那就不能再逗了，把她惹急了也是很可怕的
　　“你干嘛来了？”清涟问
　　“说是交流会，我曾经往那杂志上投过几篇稿子，其实我就是想回学校来看看”
　　“看学校不看我们，怪不得小雨老早就说你是最没良心的那个”
　　柳叶笑
　　“姐夫好吗？”
　　柳叶的老公是她老乡，在同乡会上认识的，当时她老公都已经工作了，清涟她们一直都叫他姐夫，他和柳叶在柳叶毕业以后就结婚了，然后一同去了深圳，那个传说中最好赚钱的城市
　　柳叶苦笑，清涟皱眉头
　　“其实我叫你来就是想找个人聊聊，我把什么都闷在心里都快要把自己闷死了，你不知道吧，你是咱们这几个人里最适合倾诉的人，你今天就在这好好看姐姐发发疯”
　　“我和他可能要分开了，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学校，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找到过去恋爱时候的痕迹，这些我都很久想不起来了”
　　清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喝着自己的果汁，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们一开始很苦，我在一家小杂志社做记者，说是记者其实什么都要做，而且我们这种小杂志社的记者很让人看不起，我都不知道让人赶出来多少次，他也在一家公司从基层做起，每天都很累，但我们都没有抱怨过，因为有彼此可以依靠，并且相信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果然，我们一点点的好了起来，我跳槽去了一家还不错的报社，他也做出了成绩，先是主管，后来成了部门经理，但在这同时，我们之间的话却越来越少”
　　“最近的这一年来，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感到了无法摆脱的寂寞，那种寂寞不是因为他没时间陪着我，那种寂寞是来自内心的，有时即使他就在身边仍然挥之不去，我想那是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整个人都荒凉了”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关掉屋里所有的灯，一个人待在安静的房子里，屋里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这时便能真切的感觉到胸口被寂寞和浓重的悲哀慢慢腐蚀，腐蚀成一个洞，而我根本不敢低下头来看这个洞有多大有多深”
　　“我知道自己早就应该离开了，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可这就好象是要亲自拿刀割掉身体的一部分，是那种鲜血淋漓、伤筋断骨的痛苦，光想想就会让人痛不欲生，你看过《天堂向左，深圳向右》吧，那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互相折磨又无法割舍，结果把彼此推下悬崖永不见天日，我真怕我们也会走到那一天，很怕”
　　“以前真是太天真了，生活不只有爱情一样东西啊，可可怜的女人们的眼里却只看到了这一种东西，知道吗，我们现在做的地方就是他第一次约我出来吃饭的地方，我就在我当时坐的位置，你现在坐的是他当时坐的，他当时和我说：柳叶，你就是我要找的幸福”
　　她一边说一边喝酒，清涟拦都拦不住，但最后清涟结帐的时候她却清醒了过来，抢着把帐结了，还知道看看找的零钱对不对，可在清涟问她住在哪的时候却又说不清楚了，清涟哭笑不得，只能把她带回了家，终于知道她找自己的原因了，因为自己是单身，喝醉了住过来不会不方便，可是，他们之间该怎么办呢
　　给柳叶脱了衣服盖上被子，清涟累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时柳叶的电话响了，上面的两个字是：幸福，清涟忽然感觉很心酸，他们的事情本不该插手的，但忍不住接通了电话“姐夫，我是岳清涟，柳叶喝醉了”
　　“清涟啊，叶子和你在一起啊，我没事，就是看她有没有事”
　　清涟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姐夫，柳叶今天好象心情不好，她好象在我们学校周围转了一天，她说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你们感情的记忆，还有，我们今天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里吃饭，她说那是你第一次约她吃饭的地方，她坐在她以前坐的位置上，我坐在你的位置上，然后她就喝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柳叶老公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谢谢你，清涟”

　　清涟去洗了个澡，打开电脑，找暖阳“你还在吗？”
　　“是的，刚回来吗？怎么这么晚，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的”
　　清涟终于听到了今天晚上唯一让她感到高兴的话
　　“你说，爱情是什么？爱情能保持多久”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没什么，听了一个故事而已”
　　“其实，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我想爱一个人会想对她好，不让她受到伤害，会总是想起她，看到她会高兴也会紧张，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会心疼，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当然了，也希望她能看见我、想起我”
　　“哈，暖阳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
　　心里莫明的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