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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恨嫁3 ...
春樱并未梳妆,青丝随意垂落椅面。
褶皱的亵衣外只披一条半透纱衣,原本光洁的肩臂胸背如今爬满或深或浅的红色痕迹,像是战利品般故意半露着。
而跪着的两个丫头一个面颊红肿,另一个耳垂被扯出血来。
瞧着,是新主子进门头一天就发了一通火,约莫把自己为奴为婢时积攒的怨恨,一股脑儿发泄在两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身上。
“要不,你先来吧?嗯?”
春樱指着其中一个姑娘,不想怀里黄狸猫“喵呜”一声,肉爪猝然抓过主人的脸蛋。
“啊——!!”
春樱惊诧地叫出声来,丢掉狸奴就往梳妆台那跑。
台上的黄铜镜里清清楚楚映出她脸颊上的三道抓痕,血淋淋的,与当初芙蓉脸上那三道印子如出一辙。
她不由瞪大双眼,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旋即目光恶毒地盯向狸奴,骂了句“畜牲”就抄起圆凳冲它砸去。
两个小丫鬟也慌了神,彼此搀扶着起身磕巴着说去找大夫,便急匆匆跑出去。
黄狸猫步伐轻盈地跃上床榻,又在春樱追过来时轻巧地蹦上房梁。
春樱仰头,不禁双瞳一震。
房梁上,白檀正晃着双腿,眉眼弯弯地摸着那只黄狸猫,好似在夸奖它爪力过人,恰到好处。而那只黄狸猫摇着长尾,眯起双眼“喵呜”叫着好生享受。
“你,你怎么——?!”
“我?我怎么了?”
白檀笑眯眯地跳下房梁,绕着春樱走了一圈:“钱冲对你不错嘛,这屋子可比芙蓉的房间大多了。过去你只能挤在芙蓉房中休息,如今有了自己的独立闺房,还有两个丫鬟使唤,为何还不知足呢?”
“你,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哎呀,小脸这是怎么了?”
白檀像是才发现似的,讥诮道,“钱少眼光变差了呀,怎么纳的这般丑妾?”
“你这恶婆娘,真是活腻了!”
春樱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冲门外大叫道,“来人啊,来人!有贼人!”
院里静悄悄的,房门却“砰”地一声无端阖上。
白檀扯住春樱长发,幽幽问道:“哪有贼人?我是寻笑坊的头牌娘子,自然是钱少请来做客的呀。叶青,大喜的日子娘家来人,你不高兴吗?”
哭闹声打破静谧春夜,那起伏的尖叫几乎要掀掉房顶。
院中各房姬妾,无不掩门挨窗偷听着,却无一人跑出院子报信求救。
谁不知今日过门的十五房是八抬大轿入府的?一介青楼贱伶,竟敢嫁出正头娘子的气势。用指甲盖想想也知道,那新妾若不夹着尾巴做人,往后少不了被大房教训。
富贵后宅,岂是那般好混的。
只是没想到,这教训来得如此之快?也没听说大夫人今夜来院中了呀。
泽兰倚坐在那厢房屋顶,掏掏耳朵吐槽一句:“吵嚷成这样,还用我来放风?”说着,随手往院外抛掷了些不明液体,昏暗夜色中顿时亮起几簇蓝焰。
这边一棵逾丈高的青柏无端起火,引得护院抬水泼救。那边数盏灯笼自燃,差点烧断亭台立柱,又引得护院们匆忙赶去。
一夜东奔西走,众人抬水桶的手臂皆酸痛难耐,心道春夜潮湿何来天火?奇哉怪哉。
厢房里,白檀耍弄着手里的灯烛,黑眸中映出一道飘忽的橘焰。
贵妃椅下,被扯掉纱衣的春樱满脸泪痕,一头如瀑长发被烧得卷曲焦臭。她蜷着双腿瑟瑟发颤,脚边散落着十余根沾血的绣花针,每一根都出自春樱从前用的针线包。
那双红唇微微抖动着,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为,为何这样害我!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难不成你是替芙蓉报复我?!”
白檀轻轻放下烛台,佯作诧异道:“你与芙蓉主仆情深,何来仇怨?——啊,莫非芙蓉脸上的抓伤是你弄的?长毛狸奴也是你偷的?不过,我与芙蓉无甚交情,她破相与我何干?”
“那你究竟为何害我至此!”
春樱撑着地面咆哮,暗自捻起一枚绣花针藏在手中。
“你诬我毁人容貌、偷人狸奴、坏人姻缘,害得我遭芙蓉数度折辱谩骂。你说,这算不算得仇怨?”
白檀淡淡笑着,蹲到她身前温声道,“本君的名声已经够坏了,你又为何非将脏水泼到我头上?好一招祸水东引,真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我只是,只是随口说说啊,我以为你早就逃走了!”
“便是我逃走了,你就能造谣诬陷我?”
“是,是我嫁祸给你,那又怎样?同为女伶,凭什么你和芙蓉能做头牌,能嫁富商,而我却只能唯唯诺诺伺候人?!如今我才是嫁进钱府的那个,八抬大轿穿街走巷迎我入的门!你们就是嫉妒我,看不得我好才来害我!你们,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白檀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迅速扭断春樱挥来的手腕。
春樱手中那枚绣花针,转而刺入她自己胸口。她哀嚎着倒在地上,比起针刺之痛,扭断的关节更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嘶,你这丫头心眼真坏,与钱冲倒也般配。”白檀拍拍手站起身,“行了,那就祝你新婚快乐,告辞。”
“哦对了,芙蓉竟没骂过你一句。你说,她是不是个傻的?”
白檀冲地上胀红脸的春樱笑笑,旋即一脚踢翻她倚仗的贵妃椅,随后利落翻窗消失在夜色中。
泽兰踩着飞檐,发带飘飞。
见白檀踏上屋顶,不由调侃:“看不出来,挺记仇啊?”
少女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我只是把她对长毛狸奴做的事,原模原样还给她罢了。”
伤害长毛狸奴的凶手是春樱,可城中虐杀狸奴的凶手又是谁呢?白檀叹了口气,想要在数万人的琏州城中揪出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泽兰看似不经意道:“哦,是替芙蓉的狸奴报仇啊。那丫头瞧着挺嚣张的,你竟然没杀了她。”
“杀?”
白檀压根没想过这个选项,“没必要吧,罪不至死。再说了,死多容易,活着才能反复感受世间无尽的痛苦啊。”
“死多容易?说的像是你死过一样。”泽兰不禁嗤笑,这妖猫倒不是良知丧尽的噬杀之徒。
——是啊,我死过。
——而且是两回。
但白檀未作回应,只是默默转头抱起那只追她而来的黄狸猫。
泽兰见状:“那小家伙是?”
白檀揉着它的头顶道:“大橘,钱冲聘给春樱的猫。我打算带它回寻笑坊,柳绿她们一定喜欢!”
“你是怕它被春樱虐待吧。”
大橘圆滚滚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应声的少年,冷不丁喵呜叫着向他扑去。
白檀忙揪住它的后腿将其捞回怀里,遂指向少年教诲道:“大橘大橘,别激动!那小子人品不好,你别被他的皮相冲昏头脑!”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几日,春樱破相遭钱冲冷落之事便传进寻笑坊。
众人听说春樱出嫁当晚,天降异火,烧了钱家不少东西。钱府上下都觉得春樱不祥,连府中杂役都不肯轻易去她房里,生怕沾到什么脏东西。
“春樱往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就是啊,亏她当日那般风光!或许有人见不得她耀武扬威,故意整她呢!”
“我听说春樱日日胡言乱语,还说是白檀夜半闯入伤她。”
“真是疯了,她们哪有交集!”
“就是,况且那钱府护院是吃素的吗?一个小娘子还能闯得进去!”
“我还听说钱冲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那母老虎似的正头娘子在闹和离,她那嫁妆可值这个数!”
“哟,那估摸着钱少爷得有日子不能来光顾了。”
几个女伶凑在一起说闲话,忽被楼上的摔门声惊得一默。只见梁四娘扶着额,被张叔搀扶着迈下台阶——看来又是赎身的价钱没谈妥。
“你们说,芙蓉真要自赎吗?”
“梁嫲嫲都气坏了,看起来不像假的。”
“我瞧芙蓉脸上恢复得极好,为何非要自赎?秦素自赎散尽积蓄,难不成芙蓉也想学她做个村野农妇?”
又听房门吱呀声起,女伶们再次抬眼,却见白檀门也不敲就进了芙蓉屋里。
说来也怪,往日针锋相对的两人,好似在春樱出嫁后关系莫名缓和,也不知两人私底下达成过什么共识。
见白檀推门而入,收拾包袱的芙蓉停下手里动作,转身替她沏了杯茶。
茶杯还没递到她手里,嘴上不饶人的话先跳出来:“你最近也来得太勤了!我是要赎身的清白人家,可不想让人误以为你我关系亲近。”
“又不是来看你的,瞎叫唤个什么劲儿。”白檀没接那杯茶,兀自抱起圆凳上的长毛狸奴撸了撸道,“喵喵喵呜~喵呜!”
——你真要跟芙蓉走吗?她过惯有人伺候的日子了,以后能不能好好照顾你可两说呢!
长毛狸奴也“喵呜”应着,一人一猫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交流起来。
芙蓉见状,放下那茶盏道:“喜欢狸奴就自己去聘一只,天天抱着人家的狸奴算怎么回事。”说罢,就从白檀怀里将长毛狸奴抱回来,搂在胸前上下摩挲。
白檀笑嘻嘻地拿起那杯茶,小啜一口道:“真想好要走?不执着当小妾的事了?”
芙蓉睨她一眼,神情颇为无语:“世上哪有人执着做小妾的?我早就看明白了,就算当日嫁去钱家的是我,也不见得能在那后宅里过上好日子。中原广阔,八荒浩瀚,我就不信以我的姿色迷不倒一个好男人!”
“啧,这意思是凑够赎身钱了?”
“没有……哎呀,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之,我不接客嫲嫲也奈何不了我,平白养个闲人她可没那肚量!迟早要将我赶出去的。”
“梁嫲嫲是没那肚量,说不准今晚就赶你去住柴房。”
“我瞧着是你想看我笑话吧?白檀,这一坊头牌可不好当,我呀早晚是要看你笑话的!”
没聊几句,便听张叔在房外敲门道:“芙蓉娘子,嫲嫲松口了,快同我去账房!”
芙蓉几乎是弹起身,二话没说攥起钱袋子就往外走,踏出房门时又回头道:“白檀,我便将泽兰公子让与你了,日后可别真让我看笑话。”
什么笑不笑话的。
再者说,泽兰是什么物件吗?还能让来让去。
她还是意思一下点了头,目送芙蓉随张叔离去。想起此前泽兰派人送酒来的画面,白檀不免有些唏嘘。
“小公子,成人之美却不让美人知晓,你何时变得这般深情了?”她曾如此问。
“此言差矣。”泽兰悠悠同她解释道,“那十坛卿容醉,本是我当日承诺送与她的,鄙人向来言出必行。她既婚事不成无需贺礼,那用这酒换她个自由身也不错。至于不让她知道嘛,自然是因为我人品好,时常做好事不留名。”
小白:其实,这小子人品不算太差。
泽兰:迷上我了吗?[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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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恨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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