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倒影》李颜

3、说起来都是故事3

　　徐佳妮坐在陈茉旁边，乖乖喊了句：“嫂子老师好。”
　　就是这时，徐佳妮的爸爸下班回来，看到陈茉，第一句话就是问郑家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你们要找家教，我给你们介绍个老师，你还有小姨，还有佳妮非说是我女朋友，有你们这样当长辈的吗？”
　　郑家文气得脸色发青，他真担心小姨这一家把陈茉给气走了。
　　“那个家文，你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来，我做了红烧肉，你给你爸妈打电话，叫他们一起过来吃。”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做饭的小姨并没有听到郑家文的抱怨，又给添了一把柴。
　　陈茉苦笑不得。
　　郑家文大声嚷嚷起来：“叫他们干什么，我就送个同学上来，看你们一个个，我不吃，我还要回去打球，你们自己吃吧。”
　　“佳妮，你带陈茉回屋上课，不理我小姨那个神经病。”
　　“陈茉，你好好上你的课，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听。”
　　话说完，郑家文打开门跨了出去。
　　“这孩子，怎么走了，红烧肉还在锅里呢？”小姨听到动静，看到郑家文没了踪影。
　　徐佳妮拉着陈茉的手说：“陈老师，咱去我屋。”
　　期间，两人被小姨打断，说什么也要让吃完饭再继续上课，陈茉真是抵挡不住小姨的热情。
　　“小茉呀，来吃，红烧肉，特意给家文做的，他不吃你吃。”
　　小姨夫飘了个眼神给小姨：“等下让小茉带给家文不就行了。”
　　徐佳妮：“大晚上的吃这么多肉，不怕肥死我家文哥？”
　　小姨：“就你多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徐佳妮：“好了，你们两位就消停点，再把我的老师给吓跑了，谁来教我英语？”
　　她又转过头对陈茉说：“陈老师，不要理他们，就一更年期的俩老头老太太，没事就爱开开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陈茉笑着说：“没关系。”
　　“那您明天还来吗？”
　　陈茉犹豫了一下，可看到徐佳妮可怜巴巴望着她，只好点了点头。
　　小姨给陈茉夹了一筷子青菜，问：“小茉啊，家里有几口人？”
　　陈茉的眼神猛然间黯淡下去。
　　徐佳妮放下筷子瞪着自己妈妈：“妈，您查户口呢？”
　　“你这孩子，好好，我不问了。小茉，你吃菜，吃菜。”她说完又扭头对小姨夫说，“这姑娘长的真水灵，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徐佳妮冲陈茉做了个鬼脸，陈茉笑了笑，桌子底下的手却是把自己大腿掐的快要流血。
　　“家文哥，你交代我的两件事情我都做到了，一是留她给我上课，二是不让我妈我爸问她家里的情况，我都非常出色的完成了，可不要忘了你答应给我的奖励。”
　　“好的，知道了。”
　　郑家文放下手机看到陈茉出了小区门口，立刻迎了上去。
　　“还发愁怎么到男生宿舍找你，正好你出现了，给，你小姨让我给你带的红烧肉。”
　　“我小姨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这还不都怪你？”陈茉调皮的撅起嘴巴，“不赶紧找个女朋友，见了女同学都巴不得是你的女朋友。”
　　两人走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让人看不清郑家文脸上的羞涩，他低下头，盯着前方陈茉的影子，认认真真说：“我不敢着急，我怕她会拒绝我。”
　　陈茉胸口像是被人拖着往下拽，她深吸一口气，盯着地面上两人的影子说：“这里离学校那么近，以后你不用过来等我下班。”
　　学校已经放暑假了，还是没等到池承旭过来找她，陈茉稍微有点失望，但她知道池承旭一定会来。
　　郑家文还是变着法子接陈茉下班，有时候是跑步，“偶然”在小区门口遇到，有时候是他出来买东西，“不经意”在他出便利店的时候看到下班走过的陈茉，还有的时候直接是在小姨家里，挠挠脑袋说:“过来吃小姨做的红烧肉。”
　　徐佳妮的英文水平比陈茉想象中的还要差，初一的语法她总是搞不懂，为了给她讲明白一个简单的语法常常要花费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陈茉上课的进度异常的缓慢。
　　“郑家文，你的动作能不能快点，我整天装智障儿童我都快智障了。我小茉老师这么漂亮，算你有眼光，你要是再不动作快点，她肯定就被别人抢走了。不行，咱就来点硬的。”
　　郑家文来了兴趣：“什么硬的？”
　　“壁咚，你懂吗？”
　　“什么壁咚。”
　　“就是你俩走着走着，你把她按到墙上，看着她的眼睛，霸道的就给他来一吻。”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听我的，你们不是放暑假了吗，你没事就在家练练，等练好了就把她约出来，一推二吻三表白，保准让小茉老师的心怦怦乱跳。”
　　郑家文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小茉跟你一样肤浅。”
　　“我说郑家文，我出注意帮你追女孩，你还说我肤浅。这世界上本没有女神，就是出了你这种不上道的男生，追不到人家，只能把人供起来奉着，这才有了女神。”
　　郑家文似懂非懂点点头，自己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要走。
　　“哎，郑家文，我的报酬呢？”
　　小姨听见了，出来骂：“整天郑家文郑家文，叫表哥。”
　　巴厘岛往返机票，徐佳妮接过来，兴奋地转了两圈，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在关上门之前不忘回头对他说：“郑家文，我出去度假的这几天，你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最好马到成功，我可不想装傻充愣，这会影响我大脑的健康发育。”
　　看到郑家文，陈茉好笑地问他：“放假了也出来买东西吗？”
　　郑家文带着几分局促笑起来：“这次我是特地等你下班的。”
　　“有什么事吗？”
　　“听佳妮说她要去巴厘岛玩两天，你不用上课，有什么安排没？”
　　陈茉想了想说：“我去医院好好陪着我的妈妈两天，然后顺便再去找一份工作。”
　　“钱还是不够用吗？”
　　陈茉摇摇头。钱怎么够用，妈妈每天都要吃进口药，还要请看护，要是够用，她也不至于去KTV给人当陪酒小姐，这一期的治疗费用是交齐了，但是妈妈的生命都是用钱在吊着，还是要尽快攒够手术的费用。
　　郑家文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提钱的事情，俊秀的眉挑了一下说：“正好，明天我也要去医院抽血体检，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们又不是在一个门诊楼。”
　　“可是，我们可以一起去医院啊。”郑家文一脸天真望着她，丝毫没有听出她在拒绝他。
　　陈茉只得无奈点点头。
　　回到家，郑家文也不去打篮球，对着电脑屏幕仔细盯了一会儿，关上电脑开始有规律的吸气吐气。
　　然后……
　　“茉茉……
　　“小茉。”
　　“陈小姐。”
　　“陈茉。”
　　“我”
　　“我们”
　　“我们，我其实……”
　　……
　　“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
　　郑家文的嘴唇触到墙壁上，呆滞了一瞬，大喜，壁咚不是挺简单的吗？
　　那么就看明天的。郑家文躺到床上，抓起篮球手腕发力——球进!要是追陈茉像打篮球一样多努力努力就能成功该多好，可是怎么追还是感觉陈茉离他很远，这感觉每天都在啃噬着他让他一想到陈茉就觉得心空了一块。
　　“陈小姐，虽然你母亲的病情这段时间比较稳定，但还是尽早做手术比较好。”
　　“我知道了。”
　　手术加上医药费，一下要八万元，让她到哪里去凑这笔费用？陈茉心事重重走到病房，看到母亲，立刻换上微笑：“妈，今天天气好，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陈军梅淡淡点了点头。长时期被病痛折磨，她的脸色泛着苍白的病色，颧骨高高突起。
　　“小茉呀，你为了我的病已经尽力了，我年龄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你别再想着为我做那个手术，我们没钱。你让我出院，让我在再陪你一段时间，也好过让我整天……”
　　陈茉打断她的话，脸上隐有怒色：“这种话您别说了，我不爱听。”
　　陈军梅叹口气，不想惹女儿生气，拍拍她的手说：“你推我到花坛那边看看去。”
　　“陈茉!”离老远就看见她纤细的背影，郑家文挥着手向陈茉跑去。
　　“我认识你，你叫那个什么郑……”
　　“阿姨，我叫郑家文，是陈茉的同学。”
　　陈军梅笑着说：“我记得你，你还给我送过水果。”
　　“这点小事，阿姨您还记得呢？”
　　陈茉看见他腕上的胶带，“体检完了？”
　　“是的，完了。”
　　“小茉，你推我回房吧，陪你同学走走。”
　　“您不是要看花吗？”
　　“就是阿姨，您看，您看，我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等会儿再过来找陈茉。”郑家文说完后，立刻跑的无影无踪，生怕打扰她们的清净。
　　陈军梅望着郑家文的背影，随口说：“你这同学还真不错。”
　　陈茉长叹一声，喃喃说：“是不错。”然后盯着苗圃中的月季开始发呆。
　　过了好久，陈军梅突然开口：“小茉呀，你还在想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