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夫妇之我们都没有做错》新夏之光

23、中国的少女宗师

　　迫于新闻的压力戚百草急忙跟外公一起回岸阳，等在英国上学的方廷皓和方婷宜看到新闻后，戚百草已经到了北京去找了沈柠小姨。婷宜给百草通电话的时候大多数都在夸赞她居然能打败李恩秀这件事上，偶尔就随便跟她唠叨身体的问题几句，哪里像廷皓一接通电话就劈头盖脸把她骂得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戚百草！你还真当自己是一直打不死的小强还是一个打不坏的钢铁侠？！你这么可以跑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比赛！”拿着手机的手指僵硬而颤抖，方廷皓握紧手指，夜风将窗纱吹得轰然扬起，他俊美的面容上是愤怒之至表情，只有眼底的黯色恍如漆黑夜色里汹涌的暗流。当他看到那条迟迟公布的新闻时，浑身的血液愤怒地咆哮着；看到她跟李恩秀比赛的一些赛况，深知恩秀的实力，比赛时恩秀的攻击又疾又密，而她一直用手臂拼命格挡，一次次惊心的画面让他感受到心脏一阵剧痛，痛得就像要立刻死去了，痛到极点，反而又痛得麻木起来，体内的血液也从方才的激烈奔涌，渐渐冰冻，寒彻入骨。

　　方廷皓在愤怒之余忘记了现在戚百草那边的时间，北京时间已经是深夜，戚百草睡得迷迷糊糊起来接电话却被方廷皓那愤怒得如猛兽受伤凄厉咆哮的声音惊醒了不少，空气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绷味道。

　　戚百草脸色变得苍白，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方廷皓终于无法克制，“为什么不说话？！把我当傻瓜一样地瞒着，对你而言很有趣是不是？！”可话一说出口，方廷皓就后悔了。“我……”她心中痛极，失神地望着昏暗的地板，浅黑色的眼瞳仿佛是透明的，又仿佛是恍惚无法捉摸的，渐渐闪过无数纷杂纠缠的情绪，无措、怜惜、回忆、心痛、不忍……

　　廷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她在练习元武道受了一丁点儿的伤，他就会心疼到恨不得把伤到她的对手全部狠狠打回去。这样的霸道和愤怒，也许他是命运对她下的毒咒，一次次地让她坠入心痛不忍的痛苦，却又无法忘记他这样霸道愤怒身后对她的倔强温柔。那像罂粟，明知是致命的，可就是不愿逃离……

　　“我一定要参加那次比赛，那是证明我与李恩秀还有多少差距唯一的一次机会。”她脸上闪过坚定的神色。听到她的回答方廷皓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重重跌进沙发里，头痛欲裂，方廷皓紧紧掐住太阳穴，胸口里好像有血气翻腾，难受欲呕，他将手机拿得远一些，痛苦地喘息。

　　他的声音低哑：“百草……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你、婷宜、爸妈、外公不受到伤害，只是在受到伤害的时候会很难过，我只是在难过的时候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可是，我对你做错过什么事情吗？”戚百草静静地背靠着床头。往事一幕幕从她的脑海中浮现，没有，他从来没有真正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可是……她心底骤然抽痛，眼睛也黯淡了下来。不过……那些事又何尝是廷皓造成的呢？仔细想来，其实她也许是在迁怒于廷皓吧。任性别扭的并不是廷皓，而是她自己。

　　“对不起。”戚百草对着手机轻声说。方廷皓的眼眸深处恍如有绝美的夜雾，湿润而晶莹，他对她微笑，因为他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歉疚和诚意。“你想要参加比赛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很担心你，现在又要谢谢你，没让我重新失去你。”他忽然又笑得像个孩子。戚百草完完全全地怔住，她怔怔地听着方廷皓语气里的高兴，恍然间好像能看着他的笑容。是她以前想的太多了吗？原来在他盔甲般的自我保护之下，竟然可以单纯地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开心，以前她却总是用固执的动机去揣测他。这一刻，她暗暗有些羞愧。

　　戚百草到北京跟着沈柠去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此后并参加了很多比赛，沈柠的眼光没有看错，她的光芒越来越盛，她参加包揽了所有重要国内比赛的冠军，参加所有的国际赛事，被媒体追逐，她在三年前参加元武道的各项比赛的资料被一一重新挖掘出来，她被誉为是继方氏兄妹后最耀眼的体坛明星。那一次在英国的比赛，她不仅打败了众多世界级别的选手们，而且还打败了韩国的少女宗师李恩秀，国内媒体评价说，在元武道这个属于百草的年代，她的对手们都是生不逢时的，她必将取代韩国的天才少女恩秀，成为真正的王者。她被国家正式授予了元武道黑带七段的位级，被国家队的教练们被誉为未来的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宗师级人物，被称为中国元武道界的少女宗师。

　　韩国昌海道馆——李恩秀拿着一壶刚泡好的西湖龙井，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一座古朴雅拙的庭院。穿过长廊，行到一间四面卷帘的亭子前，卷起米黄色的竹帘，一弯腰钻进去。望着那正盘膝打坐的清癯身影，恩秀眼中含笑，声音清脆地说，“父亲，前些日子我在英国参加比赛时遇上了百草，如您所料，百草真的很厉害，也非常出色。她离开韩国回到中国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实力就突飞猛进那么多，还甚至有了赶超过我的气势。听说中国的元武道界授予了她跟我一样的黑带七段的位级，说她是另一位了不起的少女宗师。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实力强劲的对手，她的腾空高度是我曾经遇到的对手中最出色的，连我都做不到那样的腾空高度，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空中连续踢出三踢，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能在空中连踢三脚，并不是非常难以做到的事情，但是第三脚往往已是强弩之末，不具备攻击的威力了；但是百草的三连踢，却杀气一腿强过一腿，尤其最后一踢，仿佛全身的力量灌入，在对手退避不及时，给予重创！”

　　云岳闭目盘膝，仿佛已经入定，感受不到任何身外的事物。恩秀一直在说着她的好朋友的事情，然后她又看看入定中的父亲，笑了笑，说：“父亲，有时候我觉得有点寂寞……”在外人的面前，父亲虽然也很少说话，然而态度总是温和的。可是在家里，面对着母亲和她，父亲总是疏远得仿佛他根本不属于这里。“如果您能陪我说说话，该有多好，”她叹息一声，摇头笑着，“不过……好在我已经有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从今天起我就要以战胜她为目标……”她帮父亲沏好茶，推至父亲身前，“父亲，这是百草跟我告别前送给您的茶叶要我拿来给您泡着喝的，她听一个阿姨告诉她，您以前在中国的时候是最喜欢喝一家特制的西湖龙井，这些茶也就是那位阿姨送给百草，她就拿来转送给您……”云岳睁开眼，望着摆在面前的那一杯茶，熟悉的茶香，好像能勾起人以前的记忆。恩秀深深行了个礼，不再打扰父亲的清修，她弯腰从亭子里钻出去，把竹帘重新放好。

　　云岳拿起那一杯西湖龙井，送入口中尝尝了，茶水里面多了一味松叶的味道，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