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光暗交织 ...
-
“公主殿下是说，要与我合作？”
赛西尔望着面前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卡特琳娜，眉头动了动，
卡特琳娜的表情从未有过如此认真：“对，合作。你很有能力，而且你也很喜欢奥芙兰朵，我们正好各取所需。”
赛西尔面具下的眼睛就像一口幽暗的古井，深不可测：“虽然不知道公主殿下这样的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喜欢」这个词或许不能诠释我的感情呢，公主殿下。”
事已至此，既然她算是来请求他的，卡特琳娜就不可以撒脾气计较赛西尔对她并不尊敬的态度，只能忍气吞声：“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不过是从大局上考虑罢了。你在意奥芙兰朵，我对伊札那的感情你也肯定知晓，所以我们的合作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看来她也不是真蠢，赛西尔在心中笑了笑。
不过——从大局上考虑？
拉倒吧，别人或许会信，可他赛西尔是一点都不指望这位公主能考虑什么全面的大局，她只不过是把自己求爱的理由说得更冕冠堂皇了而已。虽然不像之前那样蠢笨、情绪化，可是自私的心却一直没有变过。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老国王最宠爱的女儿，只怕他早已把她除掉了省得坏事，可自己偏偏又不能轻易动她……
思索了一会儿，赛西尔想着虽然卡特琳娜不讨喜，但是自己也就多了一个帮他做明事掩盖他那些暗事的盟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答应了：“我同意和公主殿下合作，只不过公主殿下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如果平日里有人和她谈条件，卡特琳娜一定不会答应，但毕竟现在处境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别无他法：“什么条件？”
赛西尔的神情渐冷，语气也如同三九寒冬：“我不管你对我的身份有多大的怀疑，停止一切明暗中对我的调查，否则我非但不会成为你的盟友，而且还很可能会成为与你对立的敌人。”
这一次，他连面子上的尊称都不带了，可想而知他对卡特琳娜私下找人调查他的身份这件事情有多么不满。
卡特琳娜一下子怔住了，她不知道对方竟有这么深的城府可以探知她派了暗卫偷偷调查这个对国王都不是太尊敬的狂妄之人，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会被他当面戳穿。
连王宫中的暗卫都可以提防的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赛西尔当然知道卡特琳娜此时内心有多么震惊，只不过他没有点破，她派来调查他的暗卫中，有几个是他偷偷安插在艾瑟伦王宫中的眼线，所以他可以得知许多隐秘的消息——卡特琳娜派人暗中调查他的这件事被他捅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这也是警告，他在警告卡特琳娜以后少做这些小动作。明明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还成天想着这些她本不该管的事情，真是个麻烦。
赛西尔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还很绅士地示意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站着、滴水未进的卡特琳娜坐下喝茶慢慢谈。
卡特琳娜也并不推辞，毕竟一直在说话她也舌燥了，很没有淑女形象地灌了一杯茶后，道：“我打算在婚礼上动手……”
“废话不必多说，公主殿下只需把大体的计划告诉我就可以了。”赛西尔无心听卡特琳娜说什么时间地点人物安排，只想敲定细节，“至于动手的时间，应该是在婚礼进行时吧。”
卡特琳娜忍住内心的火气，道：“婚礼的具体安排我会让探子过去打听，我们只要抓住这些安排动手，毁掉那场婚礼的成功率会很大。”
有点小聪明，懂得从具体安排下手，不过不足以成大器。
赛西尔揉了揉太阳穴：“我记得克拉利涅斯还是丹巴伦，凡是正式婚礼时有一个传统的仪式，内容是什么我记不太清，不过我们可以抓住这点来动手……”
……
最终，商讨结束，计划大体已经有了，只等探子把婚礼的具体安排报过来便可以敲定细节。
“那么，公主殿下，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就在赛西尔在与卡特琳娜的对话结束时，克拉利涅斯王宫这边，辛西娅女王和瑟尔女王正在商讨婚礼的细节。
至于两位当事人嘛……
伊札那在很尽责地监督设计师设计奥芙兰朵的婚纱，而要穿上婚纱的人却跑到了白雪那里。
“那个老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一看就极为繁复，穿上去肯定很麻烦。”奥芙兰朵一想到图纸上那套就像千层蛋糕一样的婚纱，没好气地抱怨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换一个设计师，省得那样老套的思想一直延续下去。”
白雪习惯了奥芙兰朵有时直率至极的性格，反而和她率真的性子很相配，此时端着茶杯坐在她身边陪她聊天解闷：“别这样嘛奥芙兰朵，克拉利涅斯对于正式婚礼的观念很庄重的。而且你还是第一王子的王妃，未来的王后，试想他们怎么可能不认真对待王妃的婚纱呢？”
奥芙兰朵一想到那婚纱就觉得头皮发麻：“可是那衣服要是穿上去我都不知道还走不走得了，伊札那那家伙居然还不帮我说点话……”
白雪听到这句话、明白隐藏意思后，轻笑一声：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伊札那时的印象，冷酷，理性，似乎像最肃穆的神灵一样没有七情六欲……
只是现在，肃穆的神灵居然会亲自帮未婚妻监督婚纱的设计，要知道这本该由侍从做的事情啊。看来，奥芙兰朵的出现真的改变了伊札那许多呢。
而且，伊札那殿下肯定希望奥芙兰朵穿着最美丽的婚纱嫁给他吧。
“奥芙兰朵，我们不如去看看你的婚纱吧。”白雪放下茶杯，戳了戳奥芙兰朵的脸，“伊札那殿下对你这么用心，把他晾在一边置之不理可不行啊。”
奥芙兰朵无可奈何：“之前遇到类似的事情都是我在引导你，现在反而反过来了，看来千的确和你说了些什么“激励人心”的话。”
在上一次白雪「出轨」的事情后，千和白雪在白雪的房间里面说了一下午的话，虽然奥芙兰朵不知道内容，但是从走出来时他们两人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肯定有了进一步的巩固。
白雪笑了笑，并未对此作出反应，只是抬头望着蔚蓝的天际——风雨过后总是艳阳的晴天呢。
***
伊札那指点着设计师修改婚纱的细节，顺便提议设计师把婚纱的蕾丝层减少——毕竟以自家未婚妻那个性格可不会喜欢这样多层蛋糕式的婚纱。
御用的老设计师擦了擦汗：“伊札那殿下，已经不能再缩减了，第一王妃的婚纱若是这样不起眼怎么能彰显气质……”
“欧克设计师，我明白您对我的王妃以及克拉利涅斯王室的敬重，只不过这样繁琐的礼服只是旧世纪的旧流设计风格了。我可不希望只是因为这样一件婚纱，我的王妃被人指责是「旧时代的保守贞女」呢。”伊札那轻轻在设计图纸上描了几笔，“更何况，母后以及丹巴伦的辛西娅女王都非常注重这场婚礼。作为王宫中的老人，您就算不了解辛西娅女王的性格，也不会不知道母后的性格吧？”
欧克设计师的内心在咆哮：殿下啊不就是一条婚纱您至于把您在谈判桌和战场上的威严拿出来吗！您这是在为难我这个老臣啊！
不过碍于伊札那过于强大的气场，他还是颤颤巍巍道“这样吧殿下，您应该熟知王妃的喜好，婚纱上有什么不足，还请您多多提点……”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伊札那微笑，拿起勾线笔和量尺在图纸上比划着，然后欧克就根据他的意见修改婚纱的细节。
……
白雪拉着当奥芙兰朵进来后，见到的却只是伊札那一个人拿着设计图纸端详，而欧克早已被他招呼走了。
在白雪一边退出一边向她不明眼神之中，奥芙兰朵左看右看都不见欧克的身影：“伊札那，那个老设计师呢？”
“婚纱设计好后他就拿着备份图纸去吩咐人做出来了，来看看怎么样。”伊札那把图纸展开在奥芙兰朵面前，
奥芙兰朵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喜欢上了这件对她而言意义重大的白纱花嫁：
图纸上，原本重重叠叠的白纱蕾丝层已经减了不少，装饰的水钻和勿忘我花卉隐藏在银白的纱料下，被精致繁复的纹样隐隐约约掩盖了。而披了一层几斤透明的白纱的花嫁更是有复古的成熟韵味，与头纱和发冠相呼相应。
只是看图纸就如此奢华，难以想象做出来的婚纱是怎样令人震惊。
啧啧赞叹过后，奥芙兰朵的视线重回伊札那身上：“这些都是你重新设计的吧？”
那白纱礼服本来看上去本该繁重沉闷，现在看上去却奢华有内涵。还有发冠和头纱，这些本应都是没有的，只是某个人为了应对自己的喜好添加了，那发冠上缠绕的银色流纹也是她喜欢的样式……伊札那真是对她的婚纱花了很多心思。
伊札那把图纸放回桌上，手掠起奥芙兰朵的一缕墨蓝发丝，轻落下一吻：“我的王妃的婚纱当然得用心设计，不然怎么能顺利让你穿上呢？”
“那就勉为其难地表扬你一次吧。”奥芙兰朵对待伊札那已经不向从前那样，不是淡然就是无措，而是变得温柔了。
用白雪的话来说就是：奥芙兰朵和伊札那经历的东西或许已经能够让她正视内心的情感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相知相守。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光暗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