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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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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妮、丽芙两姊妹有着相当奇妙的错置：一旦一个人迎来了好日子，那么另一位将会遇上麻烦。
对此，丽芙深以为然。
而年长她两岁的姊姊此时无疑是陷入了麻烦的那一位。
……
「丽芙！」格兰妮嘟着嘴小跑步进了妹妹的房间，发觉马库斯已经在里面了，少年少女对坐在小圆桌，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她的妹妹很快又要订婚了。
她心底来来回回就是盘旋着这一个想法，而且不知怎地很不好受。
「丽芙、丽芙──」她决定不搭理马库斯这个不速之客，「尼奥真是太糟糕了，他让人把储藏间的武器都拿出来说要分给自己的骑士，那是父亲的……」
「你的音量应该降低一点。」马库斯淡淡的说：「我们只隔了你一张桌子，而不是几座海峡。」
格兰妮红了脸，她被打断的当下就知道自己音量大了些，这不符湖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端庄与优雅──但是、但这里是她的妹妹的房间，这时候也该是她和妹妹独处的时候啊，她为甚么不能表达自己的怒火？
「你不能出去吗？」她气呼呼问。「你霸占我妹妹的时间足够长了！该轮到我和她说话！」
……
「喔，为甚么我非得──」
此时此刻，马库斯有无数种的方式与话语可以将格兰妮辩得哑口无言之余且羞恼难耐，一如过去那无数次的纷争，他可不是奥斯卡。
可惜后续话语彻底陷入丽芙暗地里给他的一个肘击。
他讪然的闭上嘴，不再理会阿尔斯特公主的任何言词。
格兰妮抱怨了几句，满意之后，继续扯着妹妹装作马库斯不存在，「……丽芙，你晚上陪我吧，我们跟父亲说，让你坐在我身边……」
马库斯依然忍俊不住了，「格兰妮，丽芙不会参加晚宴！」
「为甚么不能？安格斯说丽芙的身体会很快痊愈！」
「你非要我说实话吗？」不顾丽芙带有深意的眼神，马库斯继续说：「那是安慰！你们的爱神这样喜欢丽芙，他怎忍心让丽芙、让你们担心？丽芙会参加晚宴，她需要充分的休息。」
「丽芙！」格兰妮这时也知道该讨救兵了，明媚的双眼望着自己妹妹。
旁观着姊妹与未婚夫陷入显得幼稚的争执之中，丽芙直到这时候才开口：「马库斯，我和格兰妮说说话可以吗？」
马库斯皱眉，她又说：「女士们的时间，你先到房外等着，不会太久。」装作没有看见马库斯的挤眉弄眼。
在格兰妮眼中，丽芙的行为无异于选择了她：她胜利了──丽芙依然在意她胜过马库斯！
她高兴的拉住妹妹的手，两姊妹坐到了床边。「丽芙，马库斯真是讨厌！」
「你们总是吵架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他总是喜欢拿言语刺伤我！」
「但是我记得你以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有这么一回事吗？」格兰妮想了想，「或许吧……但那是因为……因为我不喜欢弗克麦亚力。」说着，格兰妮转身抱住了妹妹，「你以后离开阿尔斯特我会很孤单的……」
丽芙轻笑，「那也是很久之后了。」
「很久吗……但时间过得很快。」格兰妮想起了甚么，笑说：「我记得同样是这个时候，你又为我画了一幅画，我挂在波琳那女人的房里，父亲那时候气得要死……」
两姊妹应景的笑了笑后，格兰妮嘴角落下，「丽芙……晚上你陪我吧。」
丽芙二话不说应允，「当然可以。」没有等格兰妮高兴，她下一句话便打了过来，「你跟父亲说身体不适，我们可以一起在房里玩板棋。」
这答案显然不是格兰妮所要的，她要的是妹妹陪她参加晚宴啊！
嘴生了会闷气，她这才又说：「丽芙，尼奥一直缠着我，你陪着我参加晚宴吧……」她生硬的攒起了眉头，「你不相信吗？」
「没有。」
「大家都说父亲要让我嫁给舅舅。最近因为他我甚至做了噩梦，我一直跑着，他一直在后面追我……丽芙！」格兰妮摇起了妹妹的手。
丽芙有些松动了，「但是……」
格兰妮欣喜不已，她早就知道妹妹不可能会拒绝她了。
亲了亲妹妹脸颊，「喔，丽芙，你对我最好了！」接着她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间。
……
格兰妮的小伎俩丽芙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仅仅是陪着格兰妮坐一会也无妨。
反正格兰妮在宴会里总是有无数交际，不过几分钟就会抛下她，那么到时候她留下或者离开都不再是问题。
再说了，以往不认为人多、环境喧闹的宴会有甚么，但被禁止参与社交活动、活动范围几乎是小饭厅、房间两处，她这才发现自己偶尔也会享受热闹的。
房门被推开了。
「马库斯，我想了想，晚上──」抬头却见进了房间的人是兄长科普雷。
科普雷坏笑，「他去小厨房，说要给你拿点苹果。」自顾自地拖了张凳子坐下后，问：「你和格兰妮说了甚么？难得看她这么高兴。」
丽芙想了想，还是决定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没什么，她想要我陪她参加今晚的宴会。」
「你答应了。」
「是啊，在房里闷太久了。」
「你早该出来走一走。有你陪着真是太好了，格兰妮最近碰到不少麻烦……」注意到丽芙似笑非笑的表情，科普雷耸肩，「好吧。我只是想说，你也发现了格兰妮不想嫁给我们的舅舅。」
科普雷总算不肯装傻了，丽芙收起笑容，「我想身分足够高贵的小姐应该都不会想要嫁给尼奥。」
「但是父亲想让格兰妮嫁给他。」见丽芙不为所动，科普雷耐心解释：「父亲想让尼奥继位为阿尔斯特王，尼奥又喜欢我们的姊妹──所以父亲想拿格兰妮拢络尼奥，但格兰妮这般不情愿，只会搞砸了整件事。」
果然。丽芙在心底想。
「尼奥可看不上我，要不然再让他等等，等艾尔蓓年龄足够大了。」
科普雷无奈地吐了口气，「丽芙……」
「父亲将阿尔斯特交给舅舅也是不得已的，那些反对父亲的阿尔斯特贵族咬着正统性不放，现下无不希望尼奥可以取代他，父亲又将成为埃林全境之王──总不可能为了一个阿尔斯特让过去的驱逐再一次上演。」
「你确实说出了父亲的烦恼，但不是非要让舅舅接手……」
科普雷即将酝酿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没等房间主人丽芙应门，马库斯进了房，不冷不热的视线停在科普雷身上，「──科普雷，康马克陛下正在找你。」
「知道了。」科普雷暗暗摇头，悄声说：「丽芙，你现在像是摇篮上的襁褓。这家伙想控制你的生活琐事呢……」阿尔斯特王子站起了身，「那我先走一步了，也不知道又有甚么杂事要让我处理了，我可不是仆役啊……马库斯，你待会陪丽芙出去走一走吧。」
「自然的。」
……
马库斯目送科普雷带上门离开。
「你不把果盘放下吗？」
就是丽芙俏皮的表情，让他生气却又无法发泄出来──这么一想他们确实有好一阵子没有吵架了，只要他不真正开启争端，丽芙除了用言词刺激他一下别无他法。
他重重搁下托盘，「你写个信让安格斯晚点再来。」丽芙眨了眨眼，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继续说：「安格斯说伤口不会再恶化了，不是吗？我不在意你脸上疤痕会维持多久，如果你要将他们除掉，能不能等到我们结婚之后再处理？」
「马库斯──」
「我会告诉康马克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多休息……丽芙，你不要再插手这里的事物了，这能带给你甚么好处吗？你以后就要跟着我回罗马──格兰妮需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科普雷如果聪明，这一回就不该想着拖你下水。」
「知道了，一切都照着你的蓝图……」
「甚么？」
「没事。」丽芙摇头，见马库斯心情依然没有好转──她思来想去，主动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有点小抗拒。
不是马库斯，是她，她的身体反射性瑟缩了下──不过她没有当作一回事；马库斯则是顺水推舟的揽着她，头轻轻抵着她的肩，在她耳边叹气。
「都听你的。所以，你的心情有好一点吗？」她憋笑着问。
迎来了对方长久的沉默。
再次开口，马库斯语带迟疑，「我最近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不少事。」她顺势的发问对方则是完全没听见，自顾自说：「昨晚我做了梦，我看到……」
「甚么？」
这样的话题或许过于感性，让马库斯别扭，他摇头，「没事。」
「我想是噩梦，最近可真是奇怪，你和格兰妮都做噩梦了。」
「只有小姑娘才会当一回事。」马库斯啧了一声。
「你和格兰妮能不能不吵架──」丽芙脱离了马库斯的怀抱，「别、我不是只有向你这么说，所以你不能怪我总是让着我的姊妹，况且我今晚会乖乖待在房里，我已经背叛格兰妮了，你应该展现一下胜利者的雅量。」
马库斯心不在焉的点头。
……
晚上丽芙遵守了与马库斯的约定，乖巧地待在房里拿对方送给自己的书打发时间。
不过今日她的房间似乎成了无人之境可以任由旁人擅闯，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侍女可能偷懒着，使得她的领域无人看守，不过她也不大紧张，她的伤势可以降低敌人警戒──不过那醉汉抬起头时她更加松了口气。是奥斯卡。
「你跑错房间了，奥斯卡。」
奥斯卡撑地站起身，抢了她桌子上的水壶，口对着壶口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是嘛……」含糊不清的，嘴边还流出一些水。
奥斯卡这副蠢样可不常见到，她饶富兴趣的观察了会，想象奥斯卡清醒后会因为羞恼而对她发好一通脾气。「难得看你喝醉。」
奥斯卡摇头，她以为对方是要辩解自己没喝醉。奥斯卡却是问：「你……你以前帮我画的画像在哪？」
「……」
「就……」他皱眉组织着词汇，「我拿着迪卢木多的武器……」
丽芙总算想起来了，「那可不算是张画像。」几年前那张几笔线条打出的草稿──最后……似乎是奥斯卡急着找格兰妮所以就跑走了吧？
「你放在哪里？」
「丢了──好了，别对我碎念，你长大这么多，现在就算要我重新就着那一张草稿画我也画不出来了。」
醉醺醺的奥斯卡笑起来的声音也懒洋洋的，一点不似之前的豪爽，「也是……这才是丽芙.妮.康马克啊……你帮我重画一张可以吗？」
丽芙忽然无比希望自己身在宴会场──为甚么任何人出事都喜欢找上自己？
「当然可以。」她放缓了语速，「但不会是现在。奥斯卡，你清醒后绝对不会希望我把你现在的模样画出来。」
「那也是之后的事……」
丽芙义正严词说：「你现在回去洗把脸。」
「然后……」
「然后闭上眼休息。奥斯卡，现在格兰妮需要你陪着。」
「格兰妮……」奥斯卡哼了一声，「我以为你足够了解她。」
「奥斯卡，你们俩总是吵架，但也别动不动就找上我拉架，如果我离开埃林了，你们可倒大楣了。」
奥斯卡在房间无头苍蝇似的乱走一通，「是啊，我和她总是在吵架。」
丽芙有些按耐不住了，这让人看见了还得了？
她上前推着奥斯卡往门边走，「我和马库斯也爱吵架，但我可没找你获格兰妮抱怨。」
奥斯卡也没挣扎，像个大木桩任由她推着到门口，还发出难听的笑声，「……谁叫你是丽芙，爱演戏的家伙……」
丽芙翻了个白眼，「晚安了骑士，你可以自己走回房间吧？」刚打开的门又被奥斯卡关上，奥斯卡瞇着眼看似在发呆，「奥斯卡──！？」
奥斯卡亲了她。
或者说用嘴巴去撞她，虽然两人脸部第一个接触到的部位是颧骨──力道过猛，她伤处的脸颊抽痛，鼻息间灌满了对方的酒气。
她吃痛的倒抽口气，正要推开对方，但奥斯卡已经摇摇晃晃的后退一步，开了门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