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狐》夜露冷

3、云海遇险

　　房间里很安静，顾逸清睡得很安逸，没有拉窗帘的房间里月光散落在一半的地板上，将街上树木的影子映了下来，当然，还有湿漉漉的沐白秋。
　　幽怨地看着睡相不雅的男人，他实在不愿想起刚刚的惨痛经历，就像是洗衣机里的衣服，被男人毫不知轻重的手揉搓，就算是反抗也强被顾逸清压了下来。
　　更可恶的是，男人对自己的那里逗来逗去的！
　　又瞅了眼顾逸清在睡觉之前为自己准备的猫粮，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凭他现在的身体，那还用得着进食来维持生命，就算是吃也是出于嘴馋，至少他知道自己不会对一盆猫粮发馋。
　　独自趴在窗台上，月光很亮，衬得天空中的云浪还有些颜色，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切，尾巴一摇，变作人身，从窗户溜了出去。
　　尽管顾逸清家住九层楼，但沐白秋法力幻化的衣衫无风自动，刚踏入空中还有些无法控制身体，坠落一两米后一个俯冲便稳定了身形。
　　这是他第一次飞，虽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可是这种从本能里带着的新奇感还是让他玩心大气，在无人的夜色里遨游于天宇。
　　也多亏晚上并没有什么人，若不然第二天媒体头条怕是要炸翻天了。
　　“原来飞行是这种感觉啊，可惜晚上鸟儿们都已经睡了，就我一个人怪可怜的。”停在百米高空之上，就连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高楼大厦都显得渺小起来。
　　“要不......去云上坐一会儿吧！”一挥手云浪如有实质，沐白秋坐了上去，质地很松软，“哇！好舒服的的感觉......”
　　随手掐了朵云，变作各种各样的形状，然后轻轻一吹便散开来，就这样沐白秋玩得不亦乐乎，浑然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师傅，你这次真的算的准么？这里真的有妖怪？”一个童子模样的少年问道，十五六岁的年纪，样貌清秀，身旁是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花甲老人，虽然年老，但目露精光，深不可测。
　　“为师其会骗你，你入我斩妖门时日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带你去斩杀真正的妖，刚刚为师的寻妖葫芦有紫光闪烁，证明这附近一定有妖，待会你就等着师傅大发神威便可。”老人摸了摸胡须，一副淡定的神色。
　　“可是万一那只妖很强大怎么办，师傅不如....不如我们还是跑路吧！”拉住老人的袖袍，童子终究还是怕了。
　　老道士赏了童子一个暴栗，“逮！你这崽子，怎么说这么些丧气话！师傅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
　　“一入斩妖门，师傅便是天......”
　　“知道就好，赶紧把葫芦拿出来看看妖怪有没有移动，尽瞎扯淡小心误了大事。”
　　童子闻言赶紧拿出寻妖葫芦，抛入空中结了个手印，之间葫芦一阵颤动后化作流光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走！”提溜着童子的领子，双脚一踏平步生云，紧追着寻妖葫芦化作的流光。

　　“咦，那是什么？”随手打散聚在一起的云朵，突然看见远方一道流光向自己这里飞来，后面还带着一个小黑点，极目远眺，沐白秋发现原来那是两个人。
　　“诶？还有和自己一样能飞在空中的人么？”沐白秋一时玩心大起，衣袖一卷，缩地成寸，转眼间藏于那一对师徒必经之地的云朵之中。
　　“师傅，葫芦停下了。可是并没有看见妖怪啊。”在沐白秋的注视之下，那个童子模样的少年将那枚停下的“流光”收了起来。
　　“原来那是个葫芦啊！妖怪？是说自己么？难不成那枚葫芦可以找到自己？”沐白秋暗自纳罕道。
　　“不可能，待为师开天眼找出妖怪藏身之处，你来师傅身后见机行事。”老人等到少年在自己身后藏好，右手食指中指贴于印堂处，嘴中念念有词，一时间老人身上金光大放，而最让沐白秋震撼的还是老人眉心多出来的那一只眼睛。
　　“那就是天眼么？......”沐白秋看呆了，忘记自己就是对方要寻找的那一只妖怪。
　　“呵！妖怪，你好大的胆子！”那天眼目光流转，其中蕴含的神识轻而易举的探查到了沐白秋所在之处，没有丝毫迟疑，长袖一卷，四周云浪化作锁链，正好困住了沐白秋，让他现出身来。
　　“哇师傅！你好厉害，这就抓住啦！”那边少年拍手称赞，赶忙跑过去四下瞅了瞅被困住的沐白秋。
　　“那当然，你师父我可是斩妖门的大长老，岂会被妖怪难住？”看着自己徒弟欣喜的样子，老人也笑了起来。
　　“好漂亮的妖怪啊！”少年的手不禁摸了摸沐白秋的脸，“诶？！貌似是个男的！一个男的长的这么漂亮，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一天不学好，师傅教你的清心咒都念给狗听了么？”又是一个暴栗，老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又不顾沐白秋的抵抗，取了沐白秋一根头发下来缠在寻妖葫芦上，只见葫芦上绿光闪烁，如同翡翠般晶莹。
　　“原来是狐妖啊，那长的这么倾城倾国也没什么可好奇的了......奇怪！就算是新妖也不可能毫无业念啊，这晶莹的绿意....貌似只有祖籍中有过记载。”老人看着晶莹的绿光喃喃道。
　　“没有业念？这是怎么回事？”那边少年看着葫芦一时也痴了。
　　“门中有古籍记载，只有先天妖物初生之时才会不沾业念，不然因果，可是大荒时代早已无从考察，先天之物也早已没了踪迹，怎么有如此意向？”
　　“是么？”少年没有再管那枚葫芦，转身来到沐白秋面前，“嘿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沐白秋，我不是什么妖怪，大哥哥你放了我吧......”沐白秋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一时间两双略上翘的狐眼氤氲着水汽，眼睑微垂，嘴唇轻咬，显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少年竟伸手准备解开绳索。
　　“好不害臊，虽是雄兽也难以小觑！”一把推开少年，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沐白秋精致的笑脸上，顿时白玉般的脸颊上出现了道鲜红的血印子。
　　“师傅，你......”
　　“怎么？真的被这狐狸迷住了？”回头瞪了眼少年，没好气的问道。
　　“没....没那回事。”少年把头低了下去，脸色泛红，就连他自己也奇怪，明明对方是男的可自己依旧觉得心口小鹿乱撞。
　　“只怕这不是普通的狐妖......”老人沉思着，又对少年说，“徒儿你听着，也算是师傅实战教学了，狐妖是一种常见的妖物，一般凭借尾数断定实力的高低，一尾实力最弱，三尾实力就已经十分强悍，只是要想再晋升尾数，那就要看先天如何了，从三尾之后每一条尾巴都是命中注定，越往上越难，九尾便是传说中的存在，从有记载以来，九尾狐只出现过三次，而九尾狐之上又分为玄狐，天狐等等许多种，但具体的等级划分随着时间也就渐渐被人们忘记了，只是凭借常识一般越是纯色的九尾狐越厉害，而在纯色的九尾狐中，以黑色为尊......”
　　少年边听着老人的讲解，一边绕着沐白秋转圈圈，只是目光再也不敢盯着沐白秋的脸看了......
　　“诶师傅！你说的是不是这种尾巴啊！”少年撩起沐白秋长衫的边角，露出里面九根黑色的尾巴来。
　　沐白秋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人发现，一时慌了神，九根尾巴同时摇动，顿时云浪化作的锁链灰飞烟灭不见了踪迹，而少年也被气浪所击，吐了口血朝地面坠去。
　　“徒儿！”老人眼眶欲裂，脚下飞云爆射出去，趁着机会，沐白秋九尾化翼，准备逃出生天，本能告诉他，一旦在被抓住，自己可能要死于非命。
　　“孽畜，哪里逃！”将少年放在飞云上，将一飞镖似的降妖器摊在手掌上，口中咒语如豆，之间那飞镖灵光一闪，瞬间追击千里，沐白秋慌了神，不慎被上了肋骨，在空中洒下一片血雨，脸色也变得白了。
　　“我看你还能逃去何处。”老人与沐白秋的距离越来越近，双手结印与胸前，印成之后，沐白秋迎面突然撞来一阵火球，如同流星，极度的高温让身临其中的他有一种如同蒸发的感觉。
　　“我这天煞孤星专门对付狐类妖物，哪怕你是九尾妖物也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匹夫，我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如此对我！”沐白秋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只能凭借本能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顿时云浪翻滚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盾。
　　“你是妖，我便要收你，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眼看着自己的一式天煞孤星实属无功之师，印法一变，霎时间所有的火球编成尖锥，穿透了沐白秋的云盾，沐白秋长吐一口鲜血，萎靡了下去。
　　“孽畜，受死吧！”又取出一长剑样式的法器，功力施展，剑气纵横，直逼沐白秋胸口。
　　就这么结束了么，可是我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弄清楚......
　　那个男人明天早上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呢......
　　沐白秋听见剑气所带起的风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绝望的闭上了眼。
　　月光如洗，仿佛是在悲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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