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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第九章

      父亲归来

      1993年6月24日,9:29 am

      在马尔福庄园客人欢迎室里——或者说,在整个马尔福庄园唯一允许外人幻影移形的房间里——德拉科·马尔福在母亲的陪伴下焦急地等待着。
      昨天上午,未来的马尔福阁下收到了一封古灵阁的来信,信上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一些来自父亲的消息需要在德拉科成年和成为马尔福阁下之前告知他。
      这确实是父亲会做的那种事,而且信上的所有秘密印记都对得上。
      父亲一直为一切都准备得很好,即使那是他自己的死亡。在父亲过世之后,德拉科收到了父亲的遗嘱,一份来自于他的律师,一份来自妖精们。在遗嘱中,父亲将他的大多数财产留给了德拉科;他将生意委托给了职业经理人们,又安排好了督察机制;他留下了给克拉布家和高尔家的月支基金,以保证在他死后这两家仍然会为马尔福家服务;他给圣芒格捐了一大笔钱,以保证马尔福们在有需要的时候将得到最好的治疗;他给霍格沃茨设立了一个基金,以保证德拉科在毕业后能进入霍格沃茨的董事会……
      德拉科每次回忆起父亲的遗嘱的时候都想要大哭一场:父亲为他计划得是那么好。但是,因了魔法部的罚款和给父亲的罪行的受害者们的赔偿,他已经失去了父亲留给他的百分之八十的财产了。
      ——谁知道父亲到底有没有犯过那些人说他犯过的罪?在与摄魂怪亲密接触了十年之后,阿兹卡班里的食死徒们连他们的孩子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而在阿兹卡班之外的食死徒们大多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伊戈尔·卡卡洛夫一张能说话的嘴巴了。也许卡卡洛夫自己做了那些恶事,然后他把一切都栽到在了父亲身上。或者,也许那些受害者家属们贿赂了卡卡洛夫,让他把一切都放在父亲身上,以便他们能够从富有的马尔福家身上取得赔偿,而不是徒劳无功地试图从分文皆无的特拉弗家的破木板房里边找铜纳特。
      德拉科知道与亡者的家属争论对他可没什么好处。相反地,母亲和德拉科对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的遭遇深表痛心,他们为受害者们的家属设立了一大笔赔偿基金,然后将基金的管理权交给了疯眼汉·穆迪。德拉科暗自希望基金的管理工作能够将那老傲罗的精力耗尽,以便让那老家伙在每次见到德拉科的时候不再那么精神十足地试图对他摄神取念。可惜,当霍格沃茨正在大规模批发青春和永生的时候,这个计划成真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实际上,母亲和德拉科都对父亲可能的犯罪行为一无所知——父亲从来不在他们的面前提及任何细节——这是父亲的又一英明举动。
      但失去了那些钱并不意味着德拉科和母亲生活在贫困之中。多年以来,父亲一直把母亲的嫁妆管理得很好。等到母亲回来的时候,嫁妆的价值已经翻了十倍。德拉科怀疑,父亲曾经把一部分马尔福家的财产洗进了母亲的嫁妆中,以防出现马尔福家的全部资产被冻结或是没收之类的情况。现在母亲的嫁妆已经完全回到了她的手中,嫁妆的收益就足以让他们母子过上非常舒适的生活了。
      而且,每个月都会有从德拉科不知名的秘密账户来的金加隆进入德拉科的古灵阁账户。德拉科怀疑,当他成年、成婚甚至是生子的时候,也都会有一笔钱进入他的账户。
      父亲为一切都准备好了。
      父亲甚至为德拉科的十三岁生日准备好了一把火弩箭作为生日礼物。在德拉科参加OWLS考试的前一天,他在斯莱特林早餐桌上收到了那把全世界最快的限量版扫帚。德拉科将自己关进了宿舍里,放声大哭。在德拉科进入霍格沃茨之前,他曾经告诉父亲,就像父亲在他的霍格沃茨时光里那样,他想要成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德拉科想要让父亲为他骄傲。而父亲保证,如果德拉科成为了找球手的话,他将会得到世界上最快的飞行扫帚作为礼物。
      德拉科没能成为找球手,而父亲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
      父亲也不会知道,德拉科再也不是那个热爱魁地奇,梦想成为找球手的孩子了。德拉科不得不注意盯着哈利,以防大难不死的男孩用他天真的好意引发一场巫师大战。德拉科知道哈利没有告诉他所有哈利与赫敏共享的秘密,而父亲不会喜欢这种情况的。但是,很多时候,德拉科累得没精神注意这个了,那些国际政治暗斗已经足够将德拉科的精力榨干了。
      父亲也不会为德拉科已经满足于权力结构中的第三名位置而高兴。德拉科有时候想,如果将来哈利和赫敏就像每个人都传说的那样结婚了的话,这能不能算成他为波特阁下和夫人服务,从而他可以把自己算成权力结构中的第二名。
      德拉科为父亲知道德拉科现在的情况之后可能有多么失望而暗自缩了一下,然后努力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传信人身上。
      德拉科知道父亲和斯内普曾经是同盟,但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亲密。但是,关于父亲,德拉科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存在某种接替计划,而排名在斯内普之前的所有人都死了。说实话,德拉科对一年前斯内普抛开斯莱特林一个人走掉的事情有些不满。
      这时,一声爆响出现在了新安装的防贼瀑布后边。前任斯莱特林院长的出现没有激发任何防护魔咒。
      那名黑发男人看上去比他担任斯莱特林院长的时候更加糟糕了。他的头发油腻而又凌乱,就好像他有整整一周都没有洗过头或是用过梳子似的,他黑色的双眼中仿佛燃烧着暗红的火焰,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他的双颊凹陷,袍子上星星点点,一股魔药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扑面而来。那男人左手中拿着一个灰色文件箱,那里边很可能装着父亲想要给德拉科的东西。
      见到斯内普的样子,德拉科不禁怀疑是不是存在什么无法被防贼瀑布洗掉、也无法激发标准防御魔咒的强大的夺魂咒——当然,也有可能这男人仅仅是为不得不中断他的魔药实验,来为一名死去的同盟传递消息而不满。
      德拉科本能地抓紧了父亲的魔杖;而对他的这个动作,斯内普竟用赞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母亲向前一步,左手握着魔杖,伸出了右手:“西弗勒斯,见到你真高兴。”
      让德拉科稍稍放松的是,斯内普将他的魔杖和文件箱都放进了左手,然后急匆匆地握了一下母亲的手。“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马尔福夫人。”
      那油腻的男人似乎对这位美丽而又富有的寡妇毫无兴趣,直接转向了德拉科。他上下打量了德拉科一番,然后说:“很高兴见到你,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知道他还不是马尔福阁下,但那正是斯内普到这里来的原因,不是吗?德拉科礼貌地笑着,然后与前任魔药学教授握了手。
      在母亲或是德拉科能够进一步寒暄之前,斯内普插口进来:“为了我们将要进行的交流,我需要一个私密的地方。”
      母亲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然后将斯内普让进了一间私人书房。
      “马尔福先生,据我所知,你在成年之前已经受过大脑封闭术训练了。”那男子甚至没有坐下就开了口,“不仅仅是能够愚弄吐真剂的那种程度,而是能够挡住阿拉斯托·穆迪的程度。”
      回忆着他从疯眼汉那里得到的“训练”,德拉科回答道:“是的。”
      闻言,母亲说:“我猜,我现在需要去查看一下午餐的准备情况了。西弗勒斯,你想要吃点儿什么吗?”
      母亲自然是一名大脑封闭术师,但她大概没办法挡住像穆迪那样水平的摄神取念。有可能,这就是父亲从来未曾与她探讨过他的食死徒生涯的原因。
      斯内普含糊地说:“什么都行。”
      母亲离开之后,斯内普将他的文件箱放到了地上,然后开始对房间施咒。那些咒语中,有些德拉科已经在准备OWLS考试的过程中学过了,有些他见贝斯特先生在大脑封闭术课之前施过,而有一部分,德拉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斯内普转过身来——
      一柄烧红了的利刃插进了德拉科的大脑,像切割黄油一般地切透了德拉科的大脑封闭术防御层。若不是穆迪的频繁考验,德拉科可能会失守最后的纺线,让斯内普看到那一个个他为父亲而哭泣的夜晚。这可比穆迪的考验糟糕多,比德拉科曾经经受过的任何事情都糟糕多了。德拉科几乎站不稳了。
      疼痛停止了。
      德拉科摇晃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他正独自面对着第二强大的食死徒。如果这个人想要袭击他的话……
      斯内普挑起了一根眉毛,“疯眼汉对你的考验可不够啊,是不是?”
      德拉科大口呼吸着。他知道如果斯内普想要说什么真正重要的内容的话,他应该要这样做,但对未来的马尔福阁下这么做——
      德拉科听见,一声熟悉到不可思议的声音从斯内普的文件箱里传了出来:“西弗勒斯,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斯内普诅咒了一声,然后打开了他的文件箱。在斯内普沿着箱子的楼梯往下跑的时候,德拉科只能看到箱子里书房大小的空间的地板上,一个痛苦地抽搐着的人的背影。但那长长的浅金色头发,那保养良好而又有力的双手,那仅仅因为被那男人穿着就尽显高贵的平凡无奇的袍子……
      ——不,不可能……
      在斯内普对着地上的人施用了一长串魔咒之后,那人所遭受的痛苦似乎得到了减轻。看见那人的情况似乎不再处于任何紧急的危险之中,德拉科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地上的那男人抬起了头,转向德拉科,一边喘息一边说:“德拉科,我的孩子,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父亲。
      德拉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也许斯内普对他做了些什么,也许他没能像他自认为的那样地守住自己的大脑屏障,也许这是一个糟糕的玩笑……
      斯内普中断了施治愈咒的过程,说道:“你可能用你的守护神来确认他的身份。”然后,那男人就继续起他的治疗咒。
      在无数无眠的夜晚,德拉科曾经放出他的守护神,让它去找父亲,可守护神仅仅是悲伤地看着他。但这一次,德拉科的蓝环蛇守护神快乐地连蹦带跳地冲向了地上的那名男子。
      顾不上可能的危险,德拉科跟着守护神跑下了台阶。他想要抱住父亲,永远也不松手。
      德拉科到达文件箱的底部的时候,斯内普已经施完治愈咒了。黑发男子将一块红色的玻璃塞进了地上浅金发男子的手中。斯内普稍稍摇晃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帮助父亲站起来。“但愿,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不会有事。我把空间交给你和你的儿子了。如果出了任何问题的话,马上叫我。”
      德拉科看着父亲抓着斯内普的手站起来的样子。看着父亲虚弱的样子感觉十分奇怪,就好像某样完美的东西开始出现裂纹了一般。
      在德拉科能够想出该说什么之前,父亲先开口了:“德拉科,我一年前死了。西弗勒斯,我最好的朋友,我除了血缘之外一切意义上的兄弟,在五天前复活了我。自那时起,他至少救了我三十八次。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我对他的感激。”
      斯内普瞪着父亲,就好像被父亲的话惹恼了似的。然后,黑发男子摇了摇头,爬上了楼梯,口中喃喃地说:“别在下一个小时死了。我真的得睡一会儿了。”
      斯内普消失在楼梯顶端并关上箱子的那一刻,父亲张开了双臂,眼中泪花闪动。
      德拉科知道,这是他可以在那个教给了他关于如何当一个马尔福的一切的男人面前,抛开马尔福的礼节的暗示。
      德拉科扑进父亲的怀抱里,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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