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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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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井诺风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微微拧眉。
“嗨,井诺风,其实,我是江语默。”
她靠在池皓白的真皮沙发上,拿着他的手机,在某人莫名的怒火下轻松交谈:“刚才我一直联系不到叶汲,想问一下,她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井诺风下意识的瞟向卧室,嗯了声:“她在睡觉。”
一听她在休息,江语默才长吁一口气,稍稍安心,她知道叶汲早上又是去领化验单,又是突遭大姨妈的,现下肯定累坏了,不禁忙问:“她在哪?”
“在我家。”
“哦,在你家”
她下意识的跟着重复,突然脑中一个急转,音调蓦地拔高:“什么?在你家??”
江语默咬着唇,看上去颇为为难,虽然井诺风很靠谱的找到了叶汲,可带回家!?这个……
她正了正身子,不禁客气道:“井先生,这太打扰你了,要不我现在过去接她?”
“不用,等她醒了,我会直接送她回家。”
“这,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井诺风很纯洁的反问。
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话说,真的方便吗?方便吗?
井诺风你确定不是在装傻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叶汲还这么虚弱,
江语默有口难言,嘴角一个抽搐,不由深深后悔遇上了井诺风!!
早晨,她刚进公司就接到叶汲电话,慌慌忙忙往外冲时,一不小心撞到了井诺风,他似乎很惊讶在陇皓国际看见她,不由拦下她,笑的意味深长。
江语默急得要死,哪有心情跟他闲扯,眼见脱不开身,只得说明缘由。
谁知,井诺风听后,二话没说,撂下一句‘他来处理’,就匆匆离开了,本来她不放心想跟着去,怎奈跑得太慢,连他人影都没追到。
如今,事情走向已完全出乎了江语默意料,她纤细的小手在沙发上无意识的画圈圈,内心五味杂陈: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小汲羊入虎口?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安排最好,可出于私心,她确实不太希望他们单独相处,当然,这也要得益于某人多年来的不懈努力,到现在依然稳坐本市第一花少的头把交椅。
更何况,江语默深知,井诺风跟池皓白一样,都是不好惹的厉害角色,唯一不同的是,池皓白会让你死的明白,而井诺风则是满脸慈悲的在背后阴人。
比起池皓白,井诺风更为内敛,他擅长用微笑来掩饰情绪,在众人眼中,常常如沐春风,温柔的毫无攻击性,殊不知,就是这种平和最能杀人于无形。
卓帆说:一个内敛的人往往比外放的人更加难以捉摸,因为怒只有一种表达,而笑却千变万化,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算计,说不定他展颜浅笑间,早已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了。
这就是为什么陇皓国际的所有对外公关都是井诺风负责,实在是他够阴险。
显然,以江语默的智商着实猜不透井诺风的心思,而她又生怕叶汲脑子一热,情不自禁,尤其她还清楚,最近叶汲对他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兴趣与好感。
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听筒那头传来了井诺风的声音:“还有事吗?”他打断了她的思路,准备挂机。
江语默略一沉吟,电光火石间,精光乍现,好吧,为了叶汲,她选择有条件的妥协:“既然这样,那井诺风,小汲就拜托你了,不过可不可以再麻烦你给她熬碗姜糖水,对肚子疼有好处。”
“知道了。”
挂掉电话的江语默惬意的倚在沙发上,转着手机如释重负,唇角渐渐荡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恰巧被池皓白捕捉到,继而冷着音调,深深教育:“江语默,算计别人时要懂得不留痕迹。”
“……”
江语默怔了怔,颇受打击的看向池皓白: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有!”他像会读心般,重重点头,再傲娇的赏她一个“不用太崇拜我” 的欠扁神色,气的江语默狂翻白眼,嫌恶的说:“一看就知道你常算计别人,怪不得经验这么丰富。”
池皓白笑而不语。
江语默自从酒吧那夜后,胆子越发大了,此刻见他心情不错,一时得意忘形,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八卦的打听:“池皓白,井诺风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哦?是吗?”他感兴趣的挑挑眉,“或许你可以告诉我。”
她小心求证:“听说是青梅竹马,那,是不是程小姐?”
“想知道?”
“想!” 江语默两眼放光的等待答案。
听小汲说,井诺风好像很喜欢程粟瑾,可报纸上登出的疑似女友还是一天一个样,有图有真相,所以为了叶汲,她必须全方位立体化多层次的了解井诺风。
虽然池皓白冷漠又难缠,但至少他会说实话,这也算是江语默发掘的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池皓白在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下漫不经心的翻文件,有意无意的晾她,直到她的好奇心濒临界点时,才幽幽开口,一招致命:“我就不告诉你。”
霎时,江语默一个呼吸不畅,右手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她感觉自己的血猛地冲上脑子,小宇宙熊熊燃烧,转身,脸色铁青的边走边骂:江语默:你真是个大笨蛋!
那恼怒的背影让身后的池皓白笑的胸膛震荡……
不久,李特助夹着一份文件进门,摊开递给他:“池总,请您过目。”
池皓白看罢,瞳孔一动,眸色微沉:程氏合作案?
程家书房内
程魏抽着雪茄,严肃的说:“小瑾,这个项目以后你不要过问了。”
程粟瑾诧异:“为什么?”
“总之你不必再管,交给你哥,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可是这项目明明就是我负责的!它是我的心血!”
“那又怎样?!”
程魏的理所当然让程粟瑾感到心寒,她怎么忘了,在她父亲眼中,只有利益至上这一个原则啊!
生活已经把他从一个一贫如洗的工地民工塑造成了家财万贯的企业家,而这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为了利益,别说临时换将了,就是让他把项目卖了,他也能坚决到连眼都不眨。
心血?呵,心血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程粟瑾失望的凝着他,双手紧握成拳,第一次,她试着反抗:“爸爸,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敢忤逆我?!”程魏没料到她会拒绝,顿时,一拍桌子,眼神冷冽的瞪她,威严赫赫:“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程粟瑾几不可见的抖了抖,笔挺的站在原地,指尖泛白,她不甘心,不甘心她这么努力,还是得不到父亲的肯定。
以前,为了成为他的骄傲,她放弃了舒适的生活,放弃了20多岁少女应有的天真与稚嫩,在这个残酷的圈子里摸爬滚打,步步为营,只因父亲那句‘商界是男人的天下’。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向父亲证明,证明自己并不比哥哥差,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发现,在他心里,她依旧原地踏步……
程粟瑾眼睑微敛,积怨已久的心结终于爆发了,她悲伤地说:“爸,你还是不信任我。”
同样是你的孩子,凭什么她跟哥哥就不能一视同仁?
程魏冷笑:“信任?你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谈信任?我问你,跟陇皓国际的合作案进行的怎么样了?”
程粟瑾被噎了一下,张张嘴,低头不语。
程魏嘲讽道:“以前你说池皓白跟你关系匪浅,我相信了,结果上次宴会被他放了鸽子,弄的我颜面尽失;你又说井诺风对你一往情深,我也相信了,结果,报纸上他的花边新闻满天飞,程粟瑾,你告诉我,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所谓的能力,就是宁愿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也不愿去承认他们离你越来越远的事实吗?!”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信任!有什么资格从别人身上找理由,我告诉你,得不到我的信任,是你无能!怨不得别人,要想改变现状,就得先改变自己,懂了吗?”
“懂!”程粟瑾轻声应答,不敢造次。
“懂了就给我滚出去!滚!”程魏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口,吼得震天响。
程粟瑾咬牙退出房间,美丽的眸中泪光闪闪,程魏的话还那般清晰的在耳边萦绕,残忍的提醒她一个被刻意忽略的真相。
是的,她何尝不知,他们变了,只是,除了旁观,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尽管她痛苦,但她却无能为力。
多少个深夜,程粟瑾不止一次的期盼,期盼这个世界上有贩卖时光定格机的地方,如果真有,她愿意倾其所有的买一台,然后就把时间定格在他们最快乐的那一秒。
没有前一秒的青涩,也没有后一秒的成熟,只有这一秒的刚刚好,刚刚好的心境,刚刚好的彼此,刚刚好的美好……
可如今,竟全都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