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e In Sand - 砂石制成》天宫雁

22、第 22 章

　　
　　Ending
　　
　　后来，推开房门的时候就能看到乔一坐在床上看书的最后几页。张小娴的《面包树出走了》，脚边是另外一本《面包树上的女人》，还有很多用过的面纸。她的脸哭的乱七八糟，眼睛通红。看到有人走进来，她就止住哭泣，擦干净眼泪露出微笑。很久之后她才发现，其实所有的感动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可以为了电视剧里的一个镜头哭泣一个小时，可是只要隔壁传来不雅的狗叫，或者谁打了一个嗝，她就立刻由于缺乏“哭泣所需的情调”而停止流眼泪。
　　她有时候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某一天早晨当她睁开眼睛，她会发现自己甚至还只是个高中生，没有任何疾病，没有看到那条标题为“神啊！给我一个好剧本，我要拍偶像剧！”的广告，没有榜首高中，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使她对自己的生命概念如此模糊，可是她相信一见钟情。她经常看偶像剧，还给柴芷丽写剧本，而且着迷于玩养成游戏，可是她开始喜欢王菲的“不爱我的我不爱”。
　　她确信，她和火燎的感情是奇迹，这种奇迹不值得所有人争取，可是它却仍然有存在的价值。
　　到她老到不能哭泣，她仍然可以炫耀自己的灰姑娘的身份。关于她美丽的冲动，关于她精致的漂流瓶的魔法，关于她神奇的经历。她没有向火燎要全世界所有的气球，可是她要全世界所有的漂流瓶。她把它们放在一只有透明橱窗的大柜子里，每天正午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同时，她总是能够感觉到无限温暖，几乎融化她。她确定，灰姑娘的童话最后一定是悲惨的结局，她开始庆幸自己不是灰姑娘。
　　她妈妈说，所有的愿望都是沙子做成的。许好了愿望就抓一把沙子放进漂流瓶里，当瓶子被扔进大海，沉落下去，撞击到岩石而自然破裂时，愿望就会实现。一切就好象被安排好一样，写在上帝堆满灰尘的笔记本上，只用一只瓶子和沙土，就提醒了上帝提前送来幸福。
　　如果有一天睁开眼睛，这一切全部都不是真实的，她仍然相信。
　　乔一哭得有点累了，她从窗口望出去，看见银白色的跑车驶进车库。她放下书本梳理好头发，轻快的走出卧室。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泼洒到透明柜子上，内部无数的玻璃瓶子美丽的闪烁起来。
　　
　　
　　（全篇完）
　　
　　2002.3.9 -- 2002.4.19